景元伸手道:“过来扶我,准备金疮药。”离得近了,万朗才发现景元脸上的伤,惊了一跳,道:“这怎么侍个寝,还把脸伤了?”

景元最听不得有人提他脸上的伤,顾不上身后的痛楚,景元一把掐住万朗的脖子,凶狠的道:“闭嘴!为我做一块面具来遮住,要快。”

万朗憋的面色通红,听到景元的吩咐忙着指了指脖子上行凶的手‘呜呜’了两声。景元松了手,万朗在旁边咳了一通后,道:“些许小伤,属下配些药膏,不久就能痊愈无痕,何需面具那样麻烦?”

景元闭了闭眼,道:“卿主吩咐,此伤,不得用祛疤的药膏。”万朗震惊“不能用?夫人最在意房里人的容貌,等等,是夫人故意。。。”万朗的话说了一半就吞了回去,明白为什么方才景元那么大反应了。

等见到景元别处的伤,褚玉卿再次被划分到不可招惹的那一部分人里。

正在养伤的宇文怀听说褚玉卿秘密把景元接来蒲哥城,心里酸涩的要命,又听说两人要住一个屋子,十年的老陈醋更是翻了一坛又一坛。

褚玉卿揍完景元,便去忙着安抚百姓还有琉璃月舍渗透进蒲哥城等事。等褚玉卿一连七八天脚不沾地的忙完,这天终于有空回自己院子。

还没进院子就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曲昀,曲昀面无表情的道:“王爷有令,命褚副将去议事大厅回话。”褚玉卿看着他身后杵在院子门口的亲王近卫,道了声好就转身去了议事大厅。

一进门,就见景元跌在地上,身旁一块面具已经碎掉。见她到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却没有说话。褚玉卿见旁边葛霖孟子义许乐景玉等诸位将军副将首位却不是宇文怀,但是那一身战甲却有些熟悉。

宇文怀在旁边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其余的人也是噤若寒蝉不由更加好奇,道:“王爷传末将前来,是有何事吩咐末将吗?”

听到她说话,身着战甲的人从公文中抬起头来,褚玉卿一见,高兴的要扑过去,欢喜道:“爹爹。”

褚宏康冷着脸一拍桌子,“站住,跪下!”褚玉卿顿住,见褚宏康神色不虞,后退两步跪到景元旁边,道:“末将前锋营副将褚玉卿见过辅国大将军。”

褚宏康把一份邸报丢向褚玉卿,褚玉卿伸手接住,打开快速浏览一遍,然后觉得前途无光。

大哥回京之后今上做主赐婚,如今边境有战,今上不忍新婚燕尔两下分飞,命辅国大将军褚宏康带领十五万大军会同边城军一起攻打大宛。

褚玉卿头疼,哪里是今上善解人意,分明是收到暗龙卫的消息,用爹爹来向自己施压。

把邸报放好,褚玉卿再次见礼道:“末将边城军前锋营副将褚玉卿,拜见元帅。”

褚宏康看着面前三年不见的女儿,心里感叹良多。黑了些,不过更结实了。还有更能闯祸了,她老子好不容易可以回京陪媳妇了,结果又被她折腾的跑来这边境给她收拾烂摊子。。。

褚宏康心里叹气,面上不显,只是疾言厉色的斥责道:“你好大的胆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往军营带?现在两国交战,你不思如何取胜,还有时间花前月下?身为前锋营将士,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铺好前路才是正理,你做了什么?你把军规军纪当做什么?你。。。。。。”

褚玉卿被训了三刻钟,无数次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让爹爹离开娘亲了。你看看,这怨气已经直冲天际,她有些顶不住。。。

宇文怀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他想求情,可是暗龙卫早就传来消息,皇兄不准他护着褚玉卿否则就要暗龙卫出手。好在来的是辅国大将军褚宏康,否则他肯定要开口了。

景元见褚玉卿被训得一脸菜色,刚想开口,就被察觉到的褚玉卿警告的瞪了一眼。顿时蔫巴了,自责得又想要自残,可是身上的伤还没好,提醒他不要再触怒褚玉卿。

等褚宏康终于停下,褚玉卿才讨好的开口道:“父帅请息怒,孩儿虽然把景元带在身边,但并没有耽误正事,景元也懂事,从未在军中随便乱闯。”

褚宏康喝了口水,听她这么说瞪她一眼道:“你还有脸说!你若因他耽误正事,你以为你还能见到他?本帅如今接管大军,他,不在军制名册,令你一天之内把他给我送走。”

褚玉卿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拉着景元的手道:“父帅,我与景元情投意合,景元甘愿无名无份追随我。当时坠崖,景元的父母倾家荡产救我,我承诺过会对景元不离不弃,褚玉卿不能言而无信。”

宇文怀盯着褚玉卿和景元牵在一起的手,在袖子里拼命攥着拳头才忍住没有冲出去。褚宏康重重撂了杯子,斥道:“本帅没有跟你商量,这是军令!你想抗命吗?嗯?”

褚玉卿顿了顿,道:“末将不敢,明天会送走景元。时辰不早,可否容末将与景元话别?”褚宏康道:“什么话要说一天一夜?让他滚回去自己收拾包袱,你违反军纪,罚二十藤杖,去禁帐领罚。”

此话一出,宇文怀再坐不住,站起来道:“元帅不可,卿,褚副将的伤还未痊愈,藤杖刑重,不若先记上,改日再说。”

景元顾不上褚玉卿的警告,拦在褚玉卿前头道:“褚元帅,卿主受伤未愈,景元愿双倍替罚,请元帅开恩。”

褚宏康站起来道:“安亲王殿下也曾领兵,该知军令如山,不可随意更改。褚玉卿的错,二十藤杖已经是念在她有伤在身了。”又看了看景元道:“你是个什么身份?没有资格替罚。”

褚玉卿压下激动的景元,道:“父帅要罚,孩儿自当领受。雪悦,带景元回去收拾。”

雪悦应声进来,在褚玉卿的示意下一掌劈晕了要挣扎的景元。随后拎着他的腰带就把人提了出去。厅里众将集体缩了缩脖子,决定以后与雪悦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