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以求饶么？我不敢

眼看宇文怀边说边哭，大有要水漫金山的架势，褚玉卿赶紧阻止“别哭了，你多大了！”

宇文怀一愣，带着浓重的鼻音道：“现在这个身体二十岁。卿儿，你今年本来会请褚老将军去跟我提亲的。”

褚玉卿一把将他从地上薅起来，咬着牙道：“你还敢说这个，因为这事我气哭了我娘，被我爹用家法揍得晕倒在祠堂里，在床上趴了半个月。爹爹去提亲回来，气的旧伤复发大病一场。宇文怀，我现在觉得让你一死了之太便宜你了。”

褚玉卿的表情太过狰狞，宇文怀吓得心肝乱跳，“卿儿，我知道错了，日后你我成婚，我定然向岳父岳母负荆请罪。”

话音刚落，褚玉卿猛地松开他，轻笑一声道：“不必了，你我不会再成婚了。毕竟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大婚不足三日，我的丈夫以娶妻之礼纳妾，让我出门被人指着鼻子嘲笑。”

宇文怀努力憋住眼泪，再次跪到褚玉卿脚边“卿儿对不起，都是我太混账，让你受了太多委屈，除了不见你，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卿儿，我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你罚我吧，我知道这不能弥补什么，只当给你出出气。”

褚玉卿抬起宇文怀的下巴，看着他被迫停了哭泣，只剩下忍不住的抽噎，问道：“什么惩罚都可以？”宇文怀无法开口，只能眨眨眼表示肯定。褚玉卿却突然松了手，转身望着窗外的点点星子道：“我记得有一年，顾清婉用小日子诬陷我害她流产，你罚我每日太阳最毒的时候在堂前的空地上跪一个时辰铁链，直到顾清婉出小月子。既然你对我如此愧疚，那么从明日开始直到武举大选张榜之日你便也尝一尝每日跪一个时辰铁链是什么滋味吧。”

宇文怀扯扯她的衣摆，对回头的褚玉卿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罚跪的。卿儿，多谢你。”多谢你，还愿意惩罚我，还愿意安抚我这颗绝望又惴惴不安的心。

褚玉卿偷偷翻个白眼，然后笑眯眯的俯下身子道：“不必多谢，说完了别的，再来说说你夜闯本小姐闺房的事，这是王爷重生之后新学的吗？你可知今日之事若被人发现，褚玉卿名声被毁是会被逐出家族的。”

听她这么说，宇文怀心里一慌，急忙解释：“卿儿我没有，白天你骂了我便跑了，我追不上你，只能出此下策。卿儿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不然，你打我一顿消消火。”

“你以为我舍不得打你？本小姐是没有趁手的戒具，我告诉你。但凡这屋里有一根鸡毛掸子，今天晚上我都打得你哭爹喊娘恨不得今晚没来过。还学会自杀了？我看，这一准儿是你府里那个石钰给你出的主意。哼。”褚玉卿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安亲王府里，睡梦中的石钰突然坐起来连打三个喷嚏。

宇文怀委委屈屈“卿儿，今天晚上我跟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绝对不是谁出的主意。”突然他瞄到支着窗户的竹棍是可以拿下来的，一咬牙，起身关了窗户，将打磨光滑的竹棍递到褚玉卿手里道：“卿儿，给你用这个先出出气。”说罢自己先红了耳根，揪着衣摆不知所措。

褚玉卿把玩着手里的竹棍，不怀好意道：“第一次下手没个轻重，王爷可忍着点，不许出声。手伸出来，掌心朝上，两只手。”

宇文怀脸色更红，对于一个从小犯错都有伴读替罚的皇子来说，打手心还是第一次体验。双手摊开举好，褚玉卿没有预兆的一棍带着风声落了下来。

“唔，卿儿。”掌心剧痛，浮现出一道红印子。宇文怀猝不及防的闷哼出声，双手缩了回来。又想到打是自己讨的，赶紧又把双手送了出去“卿儿我错了，你别生气，继续吧。”

褚玉卿拿小棍儿点点桌面语气凉凉道：“手放这里，在我手底下躲罚的，你是第一个。”宇文怀将双手摊开放到桌面上，褚玉卿手里的竹棍便重重的落了下来。

“唔，嘶，卿儿。呜呜”

宇文怀不敢躲，双手放在桌子上挨抽又太疼，忍了又忍，还是疼得落了眼泪。褚玉卿看着哭的惨兮兮却不敢躲，不求饶的宇文怀，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停了手，褚玉卿用小竹棍抬起痛得跪在桌子旁边的宇文怀的下巴，问他：“痛成这样，不知道求饶么？”

宇文怀眨巴着哭的水汪汪的眼睛“可以求饶么？我不敢。”

褚玉卿没忍住，噗呲笑了出来“你不敢？”

宇文怀吸吸鼻子，道：“我怕你生气，而且，我自己请的罚，又求饶，好丢脸。”

褚玉卿收了竹棍，憋笑憋得肚子疼，道：“那哭成这样就不丢脸么？”

宇文怀脸色爆红，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卿儿，我知道错了，可以饶了我这次么？”

褚玉卿瞧着烛光下肿得老高的掌心，放下竹棍道：“这次就不打了，以后再敢夜闯我的寝室，我打的你哭都哭不出来，记住了吗？”

宇文怀收回无法握拳的双手，从地上站起来凑近褚玉卿道：“卿儿，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躲着我了？”

褚玉卿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正色道：“夜已深，王爷请回吧。臣女明日还有要事，恭送王爷回府。”

宇文怀还要再争取一次，然而只说了一个字，突然颈间一痛，眼前一黑，软绵绵的晕了过去。身后，是还没收回手掌的雪悦。

褚玉卿看着有些忐忑的雪悦，竖起大拇指道：“我的好雪悦，干得漂亮。嗳？你怎么知道我屋里有人？”雪悦道：“安亲王殿下哭的太大声，奴婢耳力好，想听不见都难。小姐，现在怎么办？”

褚玉卿打个哈欠，问道：“刚才那群暗卫如何了？”雪悦回道：“到了府外之后突然停手跑了。小姐，需要查一查么？”

褚玉卿撇了躺在地上的宇文怀一眼，道：“暗卫不过是他带着用来调虎离山罢了，不必查了，把他扔出去，让人在暗处看着，等他被人接回了安亲王府再回来知会一声。哼，一定是石钰这个小兔崽子出的主意，等我遇到他，一定揍得他亲娘都认不出他来。把安亲王扔出去，我要睡觉了。”

雪悦拎着宇文怀的衣服把他放到徐府的一处角门外边，按照褚玉卿的吩咐派了人。果然没一会儿，方才跑走的暗卫便将宇文怀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