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卿有些心塞,可是不去必定说不过去,乌梁城中,景氏家族的实力不可小觑,琉璃月舍的人脉可以如此快的在城中铺开,少不了景老爷子的暗中帮忙。

褚玉卿咬咬牙,道:“走,备马车,便是我醉了,第二天也要走。”御银领命出门干活,褚玉卿想了想道:“御字辈的谁还在休沐?还有多久休沐结束?”

回来的御金道:“主子,御风还在休沐,明天就回来了。”

“告诉御风,他回来后协助牧冥,也要多观察他的心性。”御金摆摆手,自有别的暗卫离去传递消息。

等到了日子,景府之中人山人海,褚玉卿戴着一面饕餮面具出现在景府大门口的时候,人们都齐刷刷的愣了一下,褚玉卿并不理会众人,只是交了请帖,送了礼物然后带着御金御银施施然进了大门。

褚玉卿离去,余下众人纷纷议论“那是谁呀?怎么来做客还带个面具?”

“不懂了吧,饕餮面具,是琉璃月舍舍长亲至,景氏这个外孙面子够大的。”

“琉璃月舍舍长来了?赶紧赶紧,晚了就捞不着和她说话啦。”

褚玉卿进了大门,直奔女眷们待的地方,拜见过景老太太后,直言说带了侍卫不便久留,于是溜到了景府花园躲清净。

不多久,吉时到,景氏祠堂打开,景元也出现在众人眼前,繁复的礼节过后,众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终于到了开席,褚玉卿饭没吃两口,敬酒的人已到了跟前。景老爷子带着更名景元的万景元过来道:“舍长能来,老朽荣幸之至啊,来,老朽敬舍长一杯。景元,给舍长满上。”

景元端着酒壶,小心翼翼的给褚玉卿满上了。褚玉卿举杯道:“景老先生客气,晚辈敬您一杯。”

一杯饮尽,景老爷子悄声道:“宴席过后,还请舍长去我书房一叙,老朽有事相商。”

褚玉卿点点头,景老爷子又带景元去了下一桌,景老爷子一走,褚玉卿坐下慢条斯理的吃起了席面,期间来人敬酒,要么被拦下,要么褚玉卿三两句话忽悠走了。

饶是如此,褚玉卿也喝了不少酒。虽然还清醒,还是有点头晕。

被景府的仆人带到客房,御金急忙拿出灵悦给的醒酒药,褚玉卿服下后头晕好了些。

等前厅宾主尽欢散席过后,景老爷子的贴身长随过来请褚玉卿去景老爷子的书房。

一进门,就见喝的红光满面的景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她,开口道:“舍长瞒的我老人家好苦。”

褚玉卿奇道:“景老先生此话何解?”

景章一副‘你还装’的样子,道:“我家外孙可是说了,你碰了他,怎么?舍长这是吃干抹净之后翻脸无情了?以前我家景元无人做主也罢了,既然认祖归宗,我老人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乖孙儿被人欺负的。”

褚玉卿心里骂娘,面上却一副疑惑的样子,道:“景老先生此话从何说起?晚辈只是一路护送景公子回来,可不曾做过您所言之事。我房中尚有男宠服侍,还不会无法自控到如此地步。”

景章惊讶道:“舍长房中有人了?”随后又道:“罢了,男宠不过是个玩意儿,舍长的身份有几个男宠侍奉再寻常不过,我家景元孙儿大度,不会与他为难的。”

褚玉卿还没说话,景章又道:“舍长也知道,自你我二人相识以来,老朽一直有意让族中孙辈请舍长挑选一个纳入房中,奈何舍长瞧不上他们,如今景元得你青眼,不如就让他也一起服侍你,也好让族中小辈死了这份心。”

褚玉卿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道:“景老先生此言差矣,族中孙辈做不得小。便要委屈景元与他人共侍一妻吗?这话让他听见,可是要伤心的。”

景章还没有说话,景元已经按耐不住冲了出来,跪到景章面前道:“外公做主,景元愿意。”

褚玉卿一见他这样子,知道今天景老爷子是有备而来,这景元说不准在景老爷子面前说过什么。

论起实力,琉璃月舍的实力自是赤凰国中数得上名号的。可在这乌梁城中,强龙难压地头蛇,景氏树大根深,并不是好料理的。

景老爷子是一代大儒,门生弟子桃李天下。不过后代孙辈中并没有非常出色的,为家族计,与琉璃月舍联姻是最好的选择了。

褚玉卿又抿了一口茶水,道:“景老先生,景元在万氏族中可以安然无恙,可见是个好苗子,您还年轻,这景元还是可以培养的。”

景章指着跪在地上的景元,没好气道:“我倒是想培养他,可你看他这样子,我哪里能留得住他!还不如,随了他的愿,在舍长房中,由你多费心管教了。”

景章说完,又叹气道:“女大不由娘,儿大不由爷,华昭去的早,我不能早早找到景元,让他吃了那么多苦,心中愧疚,哪里舍得让他做小?可这孩子,比他娘还倔强,我也是无可奈何。”

褚玉卿放下茶盏,道:“景元如今才十八岁,遇事还不冷静,不如让他先跟着我,等他冠礼过后,如果还是不改主意,再行定下?在此之前切莫声张,免得伤了景元名声,影响他的前途。”

景章想了想,觉得褚玉卿提议不错,正要同意,却被景元抢先道:“外公,景元此生不会改主意了,请外公做主。”

褚玉卿皱眉,没有说什么。景章已经敲着他的额头训道:“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如此不分长幼尊卑,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褚玉卿站起来道:“景老先生莫气,景元年轻,难免有失稳妥。晚辈明天一早要去纪宁城办事,城门开启便会出发。景元若要追随,今夜您与老夫人有什么话多嘱咐他就是了。晚辈还有要事处理,先告辞了。”

景章也站起来道:“舍长是大忙人,老朽就不多留了,景元交给你,以后若有不周之处,还望舍长看在老朽薄面多多海涵。”

褚玉卿笑道:“景老先生说笑了,景元已经很好了,若不是眼瞎非得看上我,早晚也是一代枭雄。”

褚玉卿说完,同景章作别,从头到尾没有再看过地上的景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