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自己找揍,无需怜惜
褚玉卿把马匹交给御金,回礼道:“景老先生客气了,人我已送到,您看看吧,完整无缺,活蹦乱跳的。”
听到褚玉卿最后一句话,景章哈哈大笑道:“舍长哪里话,能得你亲自护送,可是足够这小子在族里吹嘘一年了。别在门口站着,府里已备下宴席,为各位接风洗尘。”
褚玉卿看着景章身后打扮的各有千秋的景氏所有成年未婚的孙辈,内心十分拒绝。
“想必景老夫人十分思念外孙,晚辈今日就不打扰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景章一听这话,也是长叹一声:“拙荆因小女丢失一事郁郁寡欢多年,如今见了外孙,或许会好些。舍长此来,在乌梁城多待几日,好让老朽尽尽地主之谊,也要多谢舍长大恩,了却老朽全家多年心病。”
“前因后果老先生都已知晓,能在乌梁城拐走您的女儿想必城中定有门路。晚辈还有要事处理,今日先告辞了。”褚玉卿说完,便与景章作别,在一众景氏孙辈不舍的目光中上马离去。
万景元看着那些人的目光,内心的疯狂快要失去控制。可是想到来时褚玉卿的命令,只好死死压抑内心的狂怒。被景氏众人簇拥着进了府中。
不管万景元在景氏会如何,褚玉卿一路急行去了灵悦待的地方。
进了门,见阮瑀正在捧着一本诗经昏昏欲睡,一旁牧冥脸上裹得粽子一样,埋头在一大堆情报里,寻找为父平反的蛛丝马迹。
褚玉卿故意放重脚步,阮瑀一个激灵立马进入戒备状态,牧冥见他戒备,也放下手头的事情一同防守。
见来人是褚玉卿,两人明显激动,见礼道:“阮瑀/牧冥拜见主人。”
褚玉卿也不叫起,只是坐到牧冥刚刚坐的位置上随手翻看两人之前看的东西,这一看不由被气笑了。
阮瑀外边一本诗经,内里却夹着一本话本子。想来是故事太过无聊,所以看得昏昏欲睡。把话本子扔到阮瑀手里,还没问,阮瑀已经自己开始认错。
“主人,属下错了,属下不该阳奉阴违,请主人责罚。”
褚玉卿也不理他,只道:“去找灵悦过来。”
听说要去找灵悦,阮瑀更慌了,跪下道:“主人,都是属下的错,不关灵悦堂主的事,灵悦堂主去看药,属下偷偷看话本子的,属下错了。”
褚玉卿道:“阮瑀现在说话已经会用成语了,看来这师傅教的不错。”
牧冥垂眸,有些不敢接话,阮瑀都是灵悦在教,只有灵悦也不清楚的他才会解释一二。他一心扑在复仇上,哪里顾得上沉下心来教导阮瑀。
“属下不敢承受主人夸奖,阮大哥都是灵悦堂主在教导,属下只是偶尔指点,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牧冥低头跪下,不敢看褚玉卿的脸色。
褚玉卿翻看着牧冥之前翻阅的消息,都是有关牧大人案件的始末以及琉璃月舍查到的消息。
牧冥认错,褚玉卿也不搭理,只是随手捡起桌子上的戒尺拿在手里。
不多时,接到消息的灵悦匆匆赶来。一看这架势,立马按耐住情绪跑到褚玉卿面前见礼道:“灵悦见过小姐。”
褚玉卿把戒尺递到她手里,道:“我不来,你要被他们两个翻天了。”
灵悦拿着戒尺,有些不知所措,求情道:“小姐,他们两个身子才好,这罚可不可以暂缓?”
褚玉卿笑道:“你倒是挺心疼他们两个,显得我是坏人。”
灵悦急道:“小姐,灵悦不是这个意思,灵悦知错,不该纵容他们。”
褚玉卿道:“我知你行医济世,天生慈悲心肠,被这俩人卖卖惨就能糊弄,所以来告诉你一个道理,像这种自己找揍的,教训他就是了,不必怜惜。
诗经里夹着话本子这个,什么皮外伤没有受过?怎么到了你这里如此娇贵了?
还有阳奉阴违这个,既然立誓忠于我,却不能服从我的命令,你怜惜他,就是帮着他欺瞒我,可懂?”
灵悦福身行礼,道:“灵悦知错,小姐一路鞍马劳顿,请先去休息。”
褚玉卿也不多说,只道了句“成”便起身离开了。
褚玉卿离去,阮瑀才敢开口,把手里的话本子交给灵悦,道:“灵悦堂主,阮瑀知道错了,请堂主惩戒。”
灵悦收了他的话本子,道:“写字那只手伸出来,手心朝上。”阮瑀不敢怠慢,把右手伸出来举好。
‘啪’
灵悦的戒尺落下,阮瑀抖了一下,灵悦也不要求他报数,只是专心落着戒尺,不一会儿就给阮瑀的右手上了大红的颜色,肿得发亮。
阮瑀左手托着右手,痛得咬唇,看着冷着脸的灵悦,自责不已。
其实他并非完全不懂道理,只不过在奴隶场,拳头总是比道理有用许多。他也明白,灵悦责罚过他们之后,恐怕会被褚玉卿训斥,甚至责罚,都是他的错,听了别人的闲聊,偷偷去买什么话本子。
如今连累了灵悦,他的心好像被鞭子抽过,痛的不能呼吸。
灵悦停手,阮瑀的右手已经跟猪蹄子一样。见灵悦停手,忙举着右手往前递了递,道:“堂主若是累了就换个人动手,阮瑀知道错了。”
灵悦重重一下落到他手上痛得他闭了嘴,才道:“既然知错,再罚你把诗经抄一遍,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上药。”
阮瑀闭了嘴,瞧着自己要用来写字的右手,求助的看了看一旁的牧冥。
牧冥低头跪着,没有接到他的求救,只是思索着自己的处境以及以后的打算。
视线里出现一双鞋,牧冥抬头,看到了拎着戒尺的灵悦。犹豫了一下,才道:“灵悦堂主,牧冥想见一见主人。”
灵悦道:“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犯了错,跪候小姐传你吧。”
灵悦说完,带着挨完打的阮瑀去罚写,留下牧冥在原地跪候褚玉卿传唤。
褚玉卿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让人把牧冥带到屋里,褚玉卿问道:“怎么?想清楚了?”
牧冥坐在椅子上,透过纱布看着一派从容的褚玉卿,难以想象才十八岁的女子,竟能独自掌控赤凰最大的江湖势力。
“主人的交代,牧冥未曾执行,其错一也。未得主人允许,擅自挪用琉璃月舍的消息,其错二也。牧冥心浮气躁,急功近利,辜负主人教导知遇之恩,其错三也。”
牧冥说着,就要跪下。褚玉卿放下茶盏道:“你再跪,膝盖就不用要了。你既然着急复仇,我也觉得牧大人的案子再拖下去证据会越来越少。给你半年的时间,治好脸,利用琉璃月舍的人脉去复仇,半年内你若办得到我会把你的奴契作废,还你自由之身。到时候天高海阔,任君自由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