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自新穿着裤衩子走在大街上,虽然现在的季节并不冷,可没来由得感觉到身后阵阵发凉,他回头望去,却什么都没有。

他今晚本来是留在警局值夜班的,可局长非要他今晚就走,说什么都没用。

张立,你最好给我躲好了,让我抓住了,手指头给你一根一根掰断。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响了,他一看,正是张立打来的。

“你死啦?!你踏马知道把我害的多惨吗?!”

吴自新对着电话那头破口大骂。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哭声。

更半夜把吴自新吓了一大跳,他赶紧重新确认了一下来电,确实是张立没错。

“喂,张立?你怎么了?”

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张立好歹也算个人物,他竟然在哭?

“吴哥,我给你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把燕乘风给放了的,我明天一早就会把谅解书写好送过去。”

“什么情况?”吴自新震惊地问道,张立的弟弟死了,不是他铁了心要弄死燕乘风的吗,怎么突然又打电话来,说要谅解?

“我给你的那笔钱,你能不能还给我?”

“我还没格外跟你要钱呢!”吴自新一口拒绝,自己现在连饭碗都丢了,还想要回那笔钱?

“没了,我什么都没了~”张立哭得更大声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吴自新问。

张立坐在自己的游戏厅里面,老虎机、柏青哥机器、捕鱼机各种赌博机器被砸了个稀巴烂,小弟们躺在地上,嘴里冒血,还不知道死活。

而他自己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一只眼睛肿得像个胖头鱼,握着手机的手指五个有四个都断了。

“燕乘风他大哥来了一趟,呜呜呜。”张立哭得撕心裂肺。

“他大哥?你确定不是他二哥?”

“呜呜呜。”

吴自新听得心烦,直接挂断了电话。

燕乘风他大哥?那个石良言?

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犯罪记录,而且从履历上看,一直是个本分的市民,跟聂不仁完全是两种人,他把张立的场子给砸了?怎么可能?

张立场子里不算每晚在玩的客人,光是打手就有二三十人,一个石良言?绝对不可能。

想到这里,吴自新冷笑,应该是张立想要回自己的钱在跟我耍花招吧。

“我呸!”吴自新吐了口唾沫。

“好大胆的食物啊,这么晚了,穿的如此诱人就出门了?”

吴自新听到背后有人说话,顿时如芒在背,他转过头去,只有空荡荡的街道,什么都没有。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应该围绕灯光飞舞的虫子都少见,周围气氛寂静的可怕。

忽然,耳边有阵气流流动,不像是风,因为有温度,而且气流更强,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吹气!

这一瞬间吴自新头皮发麻,他脖子变得异常僵硬,有些不愿面对自己脑后的东西,他机械般的转过头。

一个眼冒绿光的人,正在微笑着看向他,可那笑容太过诡异,幅度也过于夸张,嘴角甚至能到耳朵下面,就像是动画里的小丑一样。

“你好呀,美味的食物。”

它用力的嗅了一下空气,心情都跟着愉悦了几分。

然后张开嘴,露出了里面锋锐如刀的两排尖牙,一口套住吴自新的脑袋,在吴自新的尖叫声中,咬断了他的脖子。

嗖的一声!

那只鬼拖着吴自新的尸体钻进了周围的树丛中。

......

“我回来啦!”燕乘风一把推开吉祥面馆的大门,高兴地走了进来。

店里已经被官媛媛收拾得十分干净,桌椅板凳都已经摆放整齐,地面也重新擦过,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唯一墙面上还有被雷击过得焦黑。

“小四!”官媛媛闻声而来,激动地一把抱住了燕乘风。

“饿不饿?姐给你盛面去!”官媛媛擦了一下眼底的泪花,手忙脚乱的往后厨走,燕乘风透过后厨的玻璃窗看到了仲老头正在那里煮面。

仲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为数不多的牙,对他微微点头,意思也很明确:

小四回来啦。

只有回到吉祥面馆的时候,燕乘风的心才是最安定的。

不多时,他被一阵吐露面条的声音给吸引住了,那声音就像是抽水机抽池塘底部最后的残水一样。

他闻声而去,看到一个魁梧的男子背对着他,虎背熊腰,肩部快有桌子一样宽了,屁股也占据了足够三个人坐下的长条板凳的三分之二。

他留着利落的短发,不管是背部还是手臂,满是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

光是坐在那里,就能看出来,绝对是个庞然大物,由于没有合适的衣服,常年穿着背带牛仔裤,口袋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维修工具,胳膊上满是油污。

而在他的面前,则是一盆面条,对的,是一盆,足够十个人吃的那种,没猜错的话,爷爷现在在后厨煮的是,是他的下一盆。

燕乘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他大哥,身高两米,体重达到恐怖的五百斤,有着人形暴熊之称的石良言,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是家里最温柔的一个男人。

“大哥!”

燕乘风冲了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两条胳膊刚刚呈一百八十度,贴在了他的背部。

没错了,就是这个熟悉的维度,令所有男人羡慕的恐怖身材。

男人吸完盆里的最后一口面,回过头,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的眼睛像虎目一样炯炯有神,他转过身,坐着差不多和燕乘风站着一样高。

用力地揉了揉燕乘风的脑袋,“爷爷,小四好像又长高了些。”

仲老头端着一盆面走了出来,十分不满地甩在了桌子上,“面馆都快让你给我呲(吃)穷了。”

石良言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仲老头哼了一声,回到后厨,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我债(再)给你下两锅,媛媛,给你大哥债(再)做点卤子。”

“好嘞!”官媛媛高声答应道。

“大哥,你怎么浑身都是血?”燕乘风见石良言胸口被染红了一片,有些担忧,在他印象里,大哥很少受伤。

最离谱的一次是被小轿车给撞了,他人没事,那辆车的前脸直接塌了,还跟石良言要赔偿,最后大哥实在嫌烦,掏钱了事,被爷爷好一顿训斥,说他不明事理。

“哦,回来的时候遇见杀猪,帮了帮忙,溅了一身血。”石良言说着,把衣服给脱了下来,露出了如石块一样坚硬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