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了七月十五,曹管家准时出现在了约定好的地方。

为了避免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他们俩也商量着低调离开,所以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

行李很少,大多衣服以后也穿不上了,所以苏遥期整理的时候只带走了一小部分。

最重要的是他母亲的东西,祁大佬并不想带回那边,他只取了一样。

苏遥期看着他怀中的东西,欲言又止。

...

几次接触下来,曹管家对这个小少爷有些忌惮了。

知道他一身反骨就爱和人反着来。

他坐在副驾几次扭头想要开口,最后又放弃的转了过去。

祁承晔被他这态度弄的烦了,嗤了一声:“你要不坐后座来,不然我怕你把自己脖子给扭伤了。”

苏遥期嘴角扯了扯, 祁大佬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生怕说出的话不能把人噎死。

曹管家:......

“不用了,二少爷,我坐前座就好。”

苏遥期托着腮看着车窗往不断倒退的街景发呆,再见了安城。

这是她穿书来的第一次离别,谈不上惆怅,倒是有些感慨。

苏遥期靠在车窗上睡着的,醒来时却发现靠着的是祁承晔宽厚的肩膀。

她揉了揉眼,“到哪儿了?”

祁承晔依然怀里抱着东西,背脊挺的笔直,脸色丝毫没有倦色,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

“快到了,你还可以再眯会儿。估计下午就到了。”

她朦胧的点着头,脑袋一歪又睡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沪市,可车停在地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住宅区。

“二少爷,下车吧。您可以把东西暂时放在车上,老爷子吩咐让我带您来换身衣服再回去。”

祁承晔眉毛微挑,看向了车窗外的精品店,嗤了一声。

“穿的人模狗样的才能进你们祁家大门?”

曹管家不语,只替他拉开车门静静等候在外。

祁承晔放下手中的东西,拉着苏遥期下了车,算是默许了。

曹管家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位爷闹起来,一点余地都不留。

店里的人似乎是已经等候多时了,曹管家领着他们一进去,便有人将准备好的衣衫依次排开,供他们挑选。

“怎么都是衬衣和西装马甲,这天会热死。”祁承晔皱眉。

曹管家耐着性子,“二少爷,今晚有家宴。”

苏遥期冲他微微颔首,看来今晚是祁承晔在祁家的第一次亮相,穿正式一点也好。

她拿起一套V领斜纹马甲和一件衬衣递了过去,下巴朝他的方向点了点。

“老公去试试这套,你穿了肯定很帅。”

年轻的男老板笑了,“曹先生来预定的时候,只说了大概的尺寸,我们没有见到您本人,所以每种风格都做了一套。您太太挑的这款特别适合您。”

“好,我去试试。”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媳妇挑的,他穿了一定好看!

苏遥期又挑了裤子和鞋,让他们送了进去。她之前给祁承晔买的那双白色的都快会穿成黑色了。

她不紧不慢的在外面逛着,等待试衣间的男人出来。

“怎么样?”好听的磁性嗓音在声音响起。

他出来的这一刻,暖色的阳光透着玻璃打在了他的身上,英挺的面容都熏得柔和了起来。

他随意的整理着袖口,骨节分明的手指拨了拨领带,似乎对这一身矜贵的装扮还不太适应。

苏遥期第一次发现,衣装对人的气质能改变的如此之大。

她眸色微动,嘴角牵起淡淡的梨涡,“好看。”

就这么抬眼望去,他穿得得体优雅,还真有点矜贵少爷的姿态了。

男人勾唇,对着镜子照了照,“还行。穿成这样,我都怕抬个胳膊把衣服给扯烂了。”

老板一哽。

“先生,我们衣服都是全手工定制,不会出现您说的这种情况。”

祁承晔斜眼一瞥,“我是打个比方,你急什么。”

...

苏遥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当然这矜贵少爷别开口说话,一说话就露馅了。

曹管家适时的出声,“二少爷,您要是选好了,我们就上车吧。”

祁承晔歪着头,半眯着眼,“没给我媳妇准备一套?”

半晌曹管家开口,“这里是卖的是男装。”

“那我们去找家卖女装的,给我媳妇选一套。”祁承晔不耐的挑眉。

“可是...家宴六点开始,恐怕再耽搁下去就要迟到了。要不回了老宅,先借清璇小姐的衣服穿。”

祁承晔眼神转冷,“迟到了就迟到了,让他们先吃就是了,我们不差这两口饭。”

“我媳妇不穿别人的衣服,我用自己的钱给媳妇买,又不会花你们祁家的钱,你急啥。”

一口一个祁家,差点没把曹管家给噎死。

祁承晔不再搭理这烦人的管家,垂眸盯着女人,“走,买裙子去!”

“好。”苏遥期答的自然,这也没啥好不答应的,男人给她撑了腰她没理由反对。

今晚的家宴除了祁远山的弟弟,祁远恒在国外出差没赶回来以外,其他的小辈能来的都来了。

这么十几号人都等着今晚的主角登场。

可是时间来到了六点,依然没看到人影,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大伯,这堂弟还没到吗,这可都六点了。”

说话的人祁远恒的独女祁诗云,她向来骄横,想什么说什么,也不怕场子尬不尬的。

她丈夫乔飞扯了扯她的衣角,“伯父,诗云可能昨晚没休息好,您多担待。”

祁远山摆摆手,笑意不达眼底,“没事,不打紧。”

当初祁远山和祁远恒兄弟二人共同打下这家业,祁远山占了大股份,而祁远恒占的稍小一些。刚开始是两兄弟还能兄弟同心,可到后面越有钱了,反而就开始各有各的心思了。

自从祁远山的长子去世后,他这弟弟的小心思就更多了。

也不怪这侄女对自己说话会如此无礼。

门外一阵汽车轰鸣的声音,有佣人惊喜道:“老爷,他们回来了。”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这紧闭着的金色大门上。

他们可要好好瞅瞅,这祁老太爷折了一个儿子一个孙子,居然又弄了一个孙子回来。

宋心莲捏着手心,也死死的盯着门的方向。

大门被从外缓缓推开,面色肃静的男人轮廓硬朗,颀长的身姿,步态从容的走了进来,而他身侧一袭艳丽的红裙女人同样光彩夺目,引人惊叹。

太像了!这祁远山的小孙子简直和年轻时的祁文斌一模一样。

众人仿佛都有种错觉,已故的祁文斌又活过来了。

只不过,他怀中抱着的牌位...

宋心莲不敢置信,指甲嵌入掌心的肉里,腾地一下站了回来。

“站住!你抱的是什么!”她浑身发抖,气的脸都白了。

祁承晔冷淡的一瞥,语气挑衅:“这是我母亲的牌位,你瞎?”

苏遥期在一旁僵着脸微笑,没办法大佬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你们忍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