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奶奶的秘密
傍晚放学，周星在同学们恶心和嫌弃的目光下，背着书包快速跑出了校门口。
今天是他生日，他答应奶奶会早点回去。
而且他一个灾民也不能待在城里过夜，否则被抓住不仅会被关起来，甚至还要罚款。
家里就只有奶奶跟他两人相依为命，要是被抓了，奶奶肯定没钱赎他。
他也不想让奶奶担心。
半小时后，周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南城墙大门口这里。
是的，灾民区并不在围墙内，而是在墙外。
原本灾民区的小孩是不能在城内上学的，但周星比较特殊，或者说，是他奶奶在年轻的时候救过一个城里人，那个城里人也是一个懂感恩之人，答应奶奶欠她一个人情。
就这样，奶奶一直把那个人情留到了他长大，然后奶奶就找到那个人，用那个几十年一直留着的人情给他在城里换了一个上学的资格。
而他也比较争气，学习成绩一直是全校第一。
也是因为这样，每个学期他都能领到奖学金，这也减轻了不少学费负担。
与此同时，他每次放假都会瞒着奶奶，然后偷偷跟狩猎队去荒野狩猎辐射生物卖钱。
用他的话说，就是不想让奶奶太辛苦，因为她已经老了，周星只想让奶奶尽量享福，虽然灾民区并没有什么福可以享......
“我出城.....”
周星拿出一个红本递给守门士兵，这个红本是出入围墙的证明。
只不过，那个守门士兵并没有看红本，因为周星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印在了他的心里，毕竟周星这个灾民小子已经在城里上了十几年学了。
士兵直接打开城门，不过只是打开一条小缝隙，但也足够周星走过。
周星对那士兵说了声谢谢，便收起红本快速跑出了城。
一出城门，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城里干净整洁，城外乌乌泱泱，除了主干道，左右两边全是泥泞荒地，而在荒地之上，是一间间用集装箱或者木头茅草建造而成的屋子。
在那些屋子门前，或坐或躺或站着脏兮兮的灾民。
放眼望去，没有一个灾民脸色是红润健康的，全是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眼里也是毫无希望的生气。
地面上随处可见的脏乱差，一些地方更是垃圾堆如小山，各种苍蝇蚊虫在上面嗡嗡乱飞乱爬。
但又几乎每个垃圾堆都有几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子在上面用木棍翻找着什么，时不时传来一阵欢笑。
周星背着书包路过这些垃圾堆，上面的小孩全部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个个满眼羡慕的看着他。
“哥哥，你回来啦！”
就在这时，前方一个垃圾堆上，一个小男孩肩上扛着一根小木棍，满脸兴奋的冲周星举手摇摆，一副我在这的模样。
原本面无表情默默往家赶的周星，当听见这道声音，他脸上也是露出久违的微笑。
目光抬起望向左前方一个站在垃圾堆上的五六岁脏兮兮小男孩，周星加快脚步走过去，朝小男孩问道：“小明，你怎么在这？你跟谁出来的？”
说着，周星目光环顾一圈周围，并没发现小明的家人。
小明全名叫郝聪明，是他爸妈绞尽脑汁才取出来的名字。
用他爸妈的话来讲就是，希望郝聪明长大后跟他名字一样聪明。
郝聪明“嘿咻”一声，从一米多高的垃圾堆上跳下来，然后屁颠屁颠的走到周星跟前仰头看着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求道：“哥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你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好不好。”
周星闻言眉头一皱，“小明，上次哥哥跟你说的话是不是又忘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没有大人的陪同下，不要一个人跑出来吗？”
灾民区不同城里，这里不仅要随时提防辐射生物的偷袭，还要防一些饿疯的人抓小孩去野外煮了吃。
这种事情在之前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起了。
灾民区这里有好几户人家里的小孩都被一些饿疯的人偷偷抓到野外煮吃了。
这也是周星不希望郝聪明那么小一个小孩子独自出来的原因。
更何况城门口距离郝聪明家起码有一公里，一公里对于五岁小孩子来说已经很远了。
郝聪明看见周星发怒，他害怕得缩了缩脖子，随即眼神躲闪，怯生生道：“哥哥，我......我妈妈生病了，她在床上起不来，爸爸昨天去打猎也没有回来，所以......所以我就偷偷跑出来想找点食物给妈妈吃......”
郝聪明说完，他还特意把左手伸进脏兮兮的口袋里掏了掏，然后拿出一条胖乎乎的半截黑蚯蚓给周星看。
原本正要发怒的周星看见郝聪明小手紧抓着的半截蚯蚓，他表情微微一愣？
“小明，你妈妈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周星蹲下来摸着郝聪明的头顶关心询问道。
“昨天生病的，然后我爸爸就去野外打猎了，说给妈妈补补身体，还让我在家照顾好妈妈，但是爸爸从昨天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郝聪明说到这里，他眼眶开始泛红起来，两行泪水从眼角滚出，滑过脏兮兮的消瘦脸颊滴到胸口的破旧衣服上。
身为灾民，周星知道外出打猎一夜未归意味着什么。
而郝聪明尽管才五岁，但他也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要不然郝聪明也不会不听他的话，独自一人离开家那么远，跑到城门口这里搜垃圾堆找食物。
周星轻叹一口气，他摸了摸郝聪明的脑袋，又帮他把眼泪擦掉，站起身牵起郝聪明的手，说道：“走，哥哥带你回家，哥哥家有食物，等下给你妈妈送去。”
死亡对于灾民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平常不过。
城里人不会管灾民的死亡与饥饿，只要灾民不在城外闹事影响了城内的市容，便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当然，城里人还是有点良心的，他们不要的垃圾会命人拉到各个城门口垃圾场丢弃。
而生活在各个城门口外的灾民就可以从垃圾中掏到一些发霉变质的食物。
要是运气好，就像郝聪明一样，能从垃圾堆里面挖到未变异的蚯蚓......
“谢谢哥哥。”
郝聪明也没有拒绝，他抬手擦掉眼眶里又涌出来的泪水，露出一副稚嫩的坚强表情，点点头笑着跟周星往家的方向走去......
......
很快周星带着郝聪明回到了自己的家。
周星家是一座小木屋，里面是两室一厅一卫一个厨房，这座木屋是奶奶年轻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一点一点建起来的。
他的奶奶一辈子没嫁，之前周星有问过几次奶奶为什么不嫁人。
而奶奶总是笑着说：“傻孩子，奶奶嫁人了还怎么养你呀......”
小时候周星不懂事，以为奶奶说的都是真的。
直到他长大后才渐渐明白过来。
奶奶并不是为了养他而不嫁的。
毕竟奶奶年轻的时候，周星自己都还是一滴液体。
这时间也对不上啊，难道奶奶提前几十年就预知到了以后会捡到一个孩子，所以才不嫁人？
这周星是不会相信的。
但现在周星也长大了，知道那是奶奶的秘密也就没再过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