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触摸

坐在一起吃完了午饭，苏绒和杜欢欢得回家了，明天就要上学了。

本来周玥要跟着一起去的，刚换好衣服爸妈来了视频，周玥只好拜托齐洛川承担起这个任务。

没有了周玥的狭小空间里，三个人还有点尴尬。齐洛川一直就是不会主动搭话的主，苏绒也差不多。好不容易有个杜欢欢，可惜平常还有点怕齐洛川。

三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杜欢欢家。

然后，出于礼貌，苏绒从后面的位置坐到了副驾驶。

两个人的空间好像更尴尬一些。

齐洛川：“那个……那首歌不是我加的。”

苏绒：“啊？”

齐洛川：“就是你上午说的那个。”

苏绒反应过来了。

“哦，好的，知道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难道是看到自己笑他了？

齐洛川：“是我一个好朋友，他之前非用我的听歌，然后莫名其妙加进去的。”

苏绒：“挺好听的，特别有年代感，很有品位。”

这倒是实话。

然后两个人继续沉默。

送苏绒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片海，不过苏绒平常离得有点远，很少时间能来。

“哇好好看。”苏绒握着安全带看向窗外。

昨晚下了一场雨后觉得天空都被重新冲刷了一遍，天空湛蓝的，连云朵都被吹成了可爱的形状。

“要不要一起下去看看？”齐洛川提议。

“会很麻烦吗？”苏绒真的很想看，但是齐洛川应该不像是有时间陪她闲逛的人。

“不会啊，好的风景值得停留。”这句话齐洛川是看着苏绒说的。

苏绒没注意，但是她真的很开心，“那我们下车吧。”语气都带着轻快。

虽然是假期，但是这边不是旅游景区，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对于苏绒来说这个假期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属于自己的放松时间。她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看过大海了。海风拂过面庞的感觉真的有种久违的陌生感。

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她就开始每一个假期都在打工的日子里度过。赵红果和苏明朗只能负责她最最简单的生活开销。再多一点他们都不会多掏出一分钱。所以上学需要的一切都是要苏绒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来负责。

赵红果：“苏绒，妈现在把话说清楚，你把我们两个能力也就能供你读完初中了，你也知道，你弟弟是个男孩，以后要有一番大作为的，你把我们两个砸锅卖铁也得供他读书。更何况以后还得给他买楼娶媳妇，爸妈的压力很大的，所以如果你一定要读这个高中的话，那所有的钱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如果你不想继续读书了呢，正好，妈有个朋友在一个厂子里工作，你直接就能去赚钱，过两年妈给你找个好婆家，别像你姐一样，读书读书。你姐要是不念书的话早就嫁给服装厂的小老板了。”

赵红果的话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仍然历历在目。

她自始至终都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姐姐和自己都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却要这么对待他们。

苏绒：“姐，妈妈说，让我不要中考了，不让我继续念书了，怎么办啊？”

苏彤：“绒绒，你听姐姐说，一定要读书知道吗？读书才能明理，我们才能真正逃出去，逃离这个家庭。姐姐知道绒绒很厉害对不对？我们绒绒成绩很好对不对？所以绒绒那么聪明的脑子一定要上学啊！绒绒什么都不用怕，姐姐会支持你。”

那个时候苏彤也是才上大学一年多的小姑娘，手里也没什么钱。和舍友借了一点正好凑齐了苏绒的学费。陪她去报到，就像是在照顾那个时候的自己。

后来苏彤开始放假也不回A市，在B市租最便宜的房子，每天白天去饭店打工，下班抽出两个小时去上家教课，晚上九点在到便利店上班。

这样每天打三份工只为了凑齐苏绒和她的学费。

后来寒假开始，苏绒也开始到处找假期工。可是一些大型的正规店铺都因为苏绒未满十八周岁拒绝了。苏绒只能找一些累一点的服务员，虽然累一点，但是赚的的确不少。最起码能让苏绒勉强过完一个学期。

看着朋友圈里大家的假期都在父母带着游玩中度过。苏绒不止一次在被窝里哭。为什么偏偏自己是那个不幸福的孩子。

想着想着苏绒没忍住流了眼泪。

齐洛言紧张的翻遍全身的确是没有一张纸巾。

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手轻轻附上了苏绒的脸颊。

紧闭的双眼在这一刻倏然睁开。四目相对。苏绒只觉得心脏开始突然狂跳。冰凉的手指触碰自己的脸颊轻轻划去泪珠，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最起码在那一刻，苏绒居然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依赖感。

好像从未有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她。

她甚至想请再多停留一秒，再久一秒。

“怎么了？”手也温柔，声也温柔。

“没事，风有点大。”

骗人，闭着的眼睛哪里感受到海风，不过苏绒不想说，齐洛川没有再多问。擦干眼泪齐洛川有分寸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原来属于女孩的脸蛋是那么的柔软，让人触摸一次就不想再放开。可是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明明眼里盛满了忧伤。你在为什么而伤感呢？

两个人并没有待多久，等到苏绒完全平复下来心情了，齐洛川就继续送苏绒回了家。

“哥，你怎么才回来？”周玥和父母打完电话下楼，齐洛川刚好开门进来。

“顺便解决点事情。”齐洛川感受到苏绒的情绪，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家蛋糕店。

齐洛川：“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苏绒乖巧点头。

五分钟后，齐洛川上车，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袋子。

齐洛川：“拿着。”

苏绒接过来，没想到是送给她的，以为是要给周玥带回去的。

苏绒：“谢谢你送我回家，这个我就放这里了。”

齐洛川：“拿着。”

苏绒：？

齐洛川：“蛋糕，给你买的，不知道你因为什么难过，但是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好很多。别不开心。”

苏绒没想到居然是给自己买的，又惊喜又无措。

齐洛川：“吃个小蛋糕，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好好学习。”

苏绒：“谢谢。”

除了谢谢，好像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第一次有人这么在意她的情绪，突然又很想哭鼻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