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宾客
灵堂。
哭泣声此起彼伏。
原本只有一副棺材的灵堂，现在变成了三副，分别是老爷、夫人和大少爷的。
侧面。
张自载披麻戴孝，坐在一旁椅子上，柳儿穿着崭新蓝色襦裙伴其身旁，她按照少爷的叮嘱，特意打扮了一番，头上还戴着少爷送的精美首饰。
下面，则是一群哭得撕心裂肺的戏班子。
张府上下原本有上百仆人，一夜之间跑得只剩下寥寥十数人，这些戏班子自然也是知道张府发生的事情的。
但是他们没有跑，因为戏班子也是苦命人，兵荒马乱的，能接到一桩生意已经实属不易，他们要是跑了，估计就得乞讨度日了。
“李管家，人都通知过了吗？”
张自载一大早就披麻戴孝，在这里等着前来吊唁的宾客，可大半天过去了，一个人都没有来。
李管家恭恭敬敬上前：“家主，老奴已经全都通知过了。”
自从那些奴仆连夜跑路后，张家出现厉鬼索命的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搞得那些与张家交好的士族都不敢上门吊唁。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张自载特意让李管家挨个上门拜访，解释原由。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甚微。
正当张自载思索之际，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只见一个青年带着几个手持钢刀的护卫走了进来，这人叫马硕，是马家次子，家族专营商运生意。
张自载见终于有人上门，连忙起身先迎，笑呵呵道：“马公子，有失远迎，请上座。”
马硕仔细打量了会他，不冷不热道：“都说张家三少爷化作厉鬼上来索命，看来，民间谣言真不可信。”
张自载呵呵一笑：“那都是家丁奴仆胡诌的，让马公子见笑了。”
说完，他就引着马硕朝后堂走去。
“不必了，此番前来，我只是为了确认你是否还活着，既然确认了，本公子也就该回去了。”
马硕拱了拱手，转身就想离去。
“马公子且慢。”
张自载快步拦住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杯递了过去：“马公子家是做商运生意的，想必对此物应该感兴趣吧？”
马硕接过玻璃杯，仔细瞧了瞧，顿时一怔，这琉璃晶莹剔透，做工精良，实乃上品。
“此物是从何得来？”
张自载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不知马公子，可否愿意到后堂详聊？”
马硕点了点头，态度一下子变好不少：“请。”
两人来到后堂，柳儿给两人倒了杯茶。
“张公子，快说说，这琉璃是从何而来，制造工艺又是如何？”
马硕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开始询问。
“马公子莫急，以你之见，这琉璃可以卖多少钱？”
张自载端着一副笑容，把茶水往他身前推了推。
马硕现在哪有心思喝茶，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透明的琉璃上。
他沉思了会，仔细瞧了瞧，这般精良的琉璃，至少也得值几十两，但是他不可能直接说出心里的价格，而是说道：
“大概值一两银子。”
才一两银子？
张自载狐疑，仔细盯着马硕，发现他眼神闪躲，知道他在说谎。
“原来这么不值钱啊，我还打算多生产一些，准备和马公子合作，销往其他州郡呢，既然不值钱，那还是算了。”
合作？
马硕闻言顿时急了，连忙开口：“别别别！张公子，我刚才看错了，这么好的琉璃，至少也值十几两银子。”
说完，他又假模假样拿起玻璃杯看了看。
“十几两银子也不行啊，这制造工艺极为复杂，还要耗费大量人工，还是算了。”
张自载故作叹息。
無錯書吧“呀！这琉璃晶莹剔透，做工精良，实乃上品，恕在下眼拙，看走了眼，这么好的琉璃，至少也得值几十两银子才是。”
马硕又拿起玻璃瓶看了看，说出了令他肉疼的数字。
看着马硕一脸的憋屈，张自载知道，他这次说的应该是实话，就算有差距，也不会相差太大。
“哦？值几十两？那倒真可以试试。”
听见张自载说可以试试，马硕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如此光滑透明的琉璃，他也是第一次见，想必市面上也不多。
听闻一些江南豪族就酷爱收集琉璃，尤其是这种稀有的琉璃，甚至不惜怒砸千金，只要把这些琉璃运至富饶的江南，一定能大赚一笔。
见马硕嘴角上扬，一脸坏笑，张自载知道他一定在幻想着什么。
“这样吧马公子，此后我每月向你提供一百件琉璃，由你销往各个州郡，利润咱们五五分，你看如何？”
马硕闻言大喜，五五分！
自己只需要出人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管，简直赚大发了。
连忙拱手道：“当然可以！”
“行，我这里现在就有一百件琉璃，你可以先拿回去售卖，不过得先付我一半货款。”
张自载说道。
“此话当真？”
马硕激动。
“当然当真。”
张自载点头。
“行，我这就去取银子。”
马硕笑脸如花，拱手行礼后，连忙带着一众护卫朝马家赶去。
“少爷，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柳儿不解开口，她虽然不懂生意，但是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商品，转手就要分别人五成利润，想想都觉得吃亏。
张自载笑了笑：“生意上的事，有得赚就行了，少赚一点也没关系。”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他其实赚翻了，那玻璃杯在购物面板上，只卖十几块钱一个，现在一转手，就值几十两银子，妥妥的一本万利。
“好了，咱们继续去接待客人吧。”
两人闲聊了几句，随后来到灵堂。
继续等待了一会后，又有一群人前来吊唁，为首的也是一个青年，身边跟着一众护卫。
张自载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作厉鬼了！
各个都是护卫开道！
“黄公子，有失远迎，莫要见怪。”
他走下来与那个叫黄公子的年轻人打了声招呼。
“嗯。”
黄公子一脸冷漠，只是嗯了一声，随后开始打量张自载。
黄公子名叫黄仁，是黄家次子，家族主要经营布匹生意。
他这次前来，也是为了确认张家三少爷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