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事成之日
那日姜绾见林尚书与妾室进了制衣铺，便找小乞丐帮忙探消息，小乞丐翻上屋顶，瞧见林尚书与妾室没羞没臊的，还发现了二人身上的胎记与红痣。
索性将计就计把这一出制成了话本子。
天渐黑时林夫人收到了一份帖子，邀她现下去侯府一叙，落款处正是侯府夫人李氏。
姜绾见到林夫人时，对方一脸不可置信：“怎么这么晚给我递帖子，你也不怕撞上林尚书在时，他定要起疑。”
“他这不是不在嘛。”姜绾气定神闲吃着果子。
“他......是你引出去的？”
“是，我让人引他出去，拿话本子要挟他休了妾室。”
“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休了妾室，你可知这妾室姓韩，她兄长正是掌管市舶司的韩司正。”
“我自然知晓，这市舶司官职不大但却有实权，管着行商税收，这也是为什么世家女眷都忌惮韩家三分，无非是她们手中都有些产业，指望市舶司抬抬手，才能赚到钱。”
“只怕林尚书也受制于韩司正，从中获了些利，若休了妾室便相当于得罪整个韩家。”
林夫人没法理解：“你知道还......”
“谁说我是要让他眼下就休了妾室的，我不过是为了让他出府，托你拿的东西拿到了吗？”
“带来了。”林夫人小心取出一枚印章，递给姜绾。
姜绾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就是林尚书的私章，她朝着印章呵了呵气，稳稳地按在了早就准备好的信纸上。
“你这是？”
“若想让林尚书休了妾室，便要先让韩家放弃这个女儿。”
“仅凭这一封信？”
姜绾颔首：“对，仅凭这一封信。”
她看看天色，问林夫人：“你可信我？”
林夫人毫不犹豫：“我自然是信你的！”
“那你先回府，要赶在尚书大人之前回府，这印章你放回原处，此事我们日后慢慢说。”
片刻后，有人从窗外丢了张纸条，上边的字写得歪七扭八的，还有不少错字，姜绾拼凑出原话来。
老匹夫说：想要钱或是要宝物都可以，哪怕是林氏一族的传家宝也不在话下，但是不可能休了珍娘。
倒也在她意料之中，或许这其中也有一些对妾室的真情，那姜绾便出手帮林尚书做决定。
姜绾仔仔细细把信折好封了，又将信放在了窗台。
第二天晌午，林夫人便火急火燎寻了过来。
“晏夫人，我今早瞧见韩氏收到一封娘家送来的书信，看过后又哭又闹，瞧意思是韩家当真要同她断了往来！你昨日信中写了什么？”
“我只是给她兄长递了一个台阶。”
“你可知她那在市舶司的兄长并非是她的亲兄长，而是她庶母所生。”
“怎么会？众所周知韩大人是嫡出子，你从何得知他是庶母所出？”
姜绾总不能说自己是通过系统技能看出的韩大人身世，这几日她得空就会去韩府对街的茶馆蹲点，终于撞见了下朝回府的韩大人，这才发现兄妹二人之间的秘密。
她只能囫囵着将话题引开：“这事实在有趣，韩大人儿时便才华出众，当时的韩家家主是韩大人的祖父，颇为擅长经商之道，但自古商人便矮人一截，所以韩家家主就盼着家里能出个入仕的后辈。”
“韩氏家主见孙辈出了个聪慧的，可惜是个庶出，便做主将他送给正室教养，韩大人的生母自是不肯，日日去主母屋前跪着恳求。”
“韩家主母也是个手段狠辣的，妾室在她屋前跪着淋了雨，主母不许下人递伞，不出所料本就身子虚的妾室隔天就病倒了，主母又不许给她医治，忠仆私下偷偷找到小少爷，让小少爷去央求主母救救自己的生母。”
“结果主母却说一切都是为了他着想，只要妾室在世一日，他便要担一日的风险，若未来他考科举入仕，世人知晓他是庶子定会影响仕途，生母亡故他才能安安心心做韩家嫡出的少爷，何去何从由他自己抉择。”
“已经体会到嫡子带来的优越感的韩小少爷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救生母，可终究是晚了，当天他的生母就去世了。悲痛的韩小少爷将一切都怪罪到了主母头上，连带着恨上了主母所出的女儿，也就是林尚书如今的妾室。”
姜绾说到这里，林夫人也知道了个大概：“可大家都知道韩大人极其疼爱自己的妹妹。”
“疼爱还会让她嫁予旁人做妾？”
这么一说到好像还真是。
“那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韩家主母走得早，韩大人一味宠溺妹妹，才将她宠成了如今这般不顾大局的性子，韩家女儿私自出府幽会林尚书，韩大人真能不知情？我看未必。”
“你的意思是，韩大人是在故意报复韩氏女？”
“对，而且说不定韩氏能认识林大人也和韩大人脱不了干系，不然她一个未出阁的闺秀，从哪能结识当朝官员？”
林夫人听着姜绾的分析，只觉得汗毛直竖，幸好韩氏女并不是真的受韩大人宠爱。
“所以我只是在信里以林尚书的名义，提及了韩氏女行伤风败俗之事被他人知晓，当作把柄要挟，还望韩大人能相助。”
“我猜韩大人巴不得早日与这个眼中钉妹妹撇清关系，只是事出无因没理由罢了，果不其然，信昨晚递到韩府，韩府今日便与韩氏女断了往来。”
林夫人恍然大悟：“只怕妾室至今都不明白，她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姜绾笑道：“只要断了韩氏这座靠山，林尚书就是再喜欢这个妾室，也不会拿自己的乌纱帽做赌注，离她被休的日子不远了，我便先恭喜林姐姐。”
“想想我当初居然还怀疑晏夫人，真是有眼无珠，妹妹受我一拜。”林夫人说着便要朝地上跪去。
姜绾连忙扶住林夫人，说道：“我当初说过，只是看见林夫人想起了自己出阁前的处境，姐姐不必如此。”
林氏一字一句如立誓一般：“日后妹妹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