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寻母心切
中间一幅白描肖像活灵活现，只见一个娇俏美貌的小姑娘左手叉腰，右手指向一旁的姨娘，横眉冷对，红唇轻启，似是在骂人。而被指着的姨娘尖嘴猴腮，细眼勾鼻，蜷缩着腰，双手抱头，像在求饶。
翻到内页，讲的正是投奔亲戚的嫡女，被恶亲戚胁迫可怜落难孤女被人相看之事，再往后看，居然是嫡女的好友遣婢女前去给恶姨娘送了一支银钗。
看的这里，姜绾笑弯的眉眼忽然愣住，竟是晏北淩。她急不可耐翻到下一张画。
画中婢子说道：“多谢这些年陈家姨娘对姜家小姐的照拂，日后还请需谨记身份，莫要再做今日这般越矩之事，否则只怕贵府家主财路多荆棘。”
姜绾看完噗嗤笑出声，引得兰婆问她是在笑什么。
姜绾只说是晏北淩替她出口恶气罢了。
这簪和钗看着相似，但实际大有不同。安京嫁娶一向讲究，大门大户求娶正妻时，聘礼中会放一只簪子。可若是纳妾，哪怕是良门贵妾，也只会送钗。
晏北淩递来话还将二夫人称作陈家姨娘，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提醒她不过是以姨娘身份纳进陈家的，姜绾一个外姓嫡女的婚事由不得她操心。最后还不忘拿陈员外的财路来作要挟。
当时姜绾只当是个趣事，可如今林尚书不知羞闹这么一出，姜绾突然想起连环画来，这倒是个好法子。
原本姜绾今日打算带小乞丐和他的妹妹一同去大快朵颐一番，结果遇到匆忙寻来的兰婆。
姜绾心知兰婆肯定是遇到了要紧事，她叮嘱小乞丐明日带妹妹同行，姜绾带他们兄妹三人去吃炖肉，小乞丐点头应下。
兰婆急切地拉着姜绾，眼中隐隐泛着泪光，边走边说：“婉莹姑娘那边递来了消息，说寻到了夫人的消息。”
“可有说在哪？！”姜绾急得手心冒汗。
侯府的马车早就候在路边，兰婆引姜绾上了车，吩咐马车朝花柳巷走。
“婉莹姑娘带话来说，她此刻就同知情的那位花楼妈妈在一处，我想着许多话还是当面说才清楚，这才急忙来寻小姐。”
姜绾原本就很担心，这几天都隐隐忧心。
本想再找郑画师画一幅母亲的肖像画，托小乞丐四处再打探一番，没想到这就有了消息。
主仆二人双手紧牵，心中都激动不已。
待到了花柳巷，早有小厮等在街口，见到侯府的马车，引着二人进了巷子中一家略有些破旧的小店。
小厮将她们引入一间厢房内，婉莹姑娘正和一位衣着艳丽的半老徐娘坐在一处，见她们来了，赶忙迎上来介绍道：“这位便是寻人的李姑娘。”
又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中年女子道：“这位是怜香楼的徐妈妈，先前你要寻的那位女子似是有来她楼中寻工。”
“寻工？徐妈妈会不会是认错了，我所知的这位是为有些傲骨，年龄又大了些......”
“我不会认错，那女子似是遇到了难处，很缺钱，她求我许她在楼中做乐姬，就是只卖艺的那种。”
“我说不会认错，是因为她随身带了把好琴，再三恳求我听她弹一曲，她技艺确实不错，只可惜我这店小，店中的客人可都不是为了听曲来的，都没有那般高雅，所以便叫她离开了。”
兰婆听到此话急得都快哭出声来，姜绾安抚地拍了拍兰婆的手背，又追问道：“那徐妈妈可知，她是不是去了别家花楼？”
“她就是去了别家，只怕也寻不到工做。”
“这是为何？”
兰婆也心切发问，一时间语气难免有些冲：“徐妈妈别不是怕事推脱吧。”
婉莹帮着安慰兰婆：“确实是这样，别家花楼规模差不多的情况也是如此，若是稍讲究些的花楼，都只收年轻的小姑娘，大部分都还是由花楼妈妈去市面上买些年轻漂亮小姑娘，回来慢慢调教，你们要寻的这位已年过三十，在花柳巷中只怕不易寻到工。”
姜绾朝徐妈妈抱歉地笑了笑：“我家人也是寻人心切，这才冒犯了徐妈妈，还望徐妈妈莫怪。”
“徐妈妈可知她走后去了哪里？”
徐妈妈见她知礼，也算是知无不言：“我见她可怜，便给她指了条路，让她可在茶楼寻一寻乐人的工。”
这也算是有了个方向，姜绾上道地给徐妈妈塞了张银票。
兰婆也知晓方才自己说话急了，跟在姜绾身后连连道歉。
徐妈妈本也是在下九流中活久了的，这哪算得上什么冒犯，只要有银子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再看看姜绾递来的银票面额，当下嘴都合不拢了，一路说着吉祥话送三人下楼。
兰婆焦心地问道：“小姐，消息断了，我们上哪找夫人啊。”
姜绾安慰她：“谁说线索断了？兰婆别急，我明日便带你去寻新的线索。”
三人站在侯府马车前，姜绾邀婉莹一同去自己院中吃茶，婉莹却婉拒了。
姜绾看出婉莹面色有些低沉，问道：“我先前同侯爷说了你的邀约，侯爷可去见你了？”
“并未。”婉莹神色更加尴尬了。
姜绾心里也是一滞，暗暗骂了一句晏北凌死没良心。
“许是他今日事情太多，我回去替你好好骂骂他。”
“不必了，这些年我在秦楼楚馆已见过太多薄情寡义的郎君，不差侯爷一位。”
“也不瞒你了，有位姓韩的富商看上了我，想抬我进门，给的聘礼也很是诚心，我已准备应下了。”
姜绾忧心劝道：“可不要置气时做这么大的决定，不若冷静一下再说。”
“你若真心愿嫁，我必当为你添一份嫁妆，若你冷静了不想嫁他，没有其他好去处也可来我铺子中，我最近正要请人。”
婉莹见她说得真诚，也认真答道：“我是真的想清楚了，男人见多了也就那样，喜不喜欢不重要。”
“关键是自己日后能过得好，我相信韩郎能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