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除了几只野猫打架,路上就没什么别的动静。

慕容熠站在缘聚客栈的下面,问盯梢的便衣侍卫:“哪个房间?”

“二楼,最东边那间。”

慕容熠点点头,看着那漆黑的屋子,直接翻墙进入院中。

他身手极其灵活,倒挂在二楼的滴水檐上,手指轻轻一推,那窗户便开了,人便似猫影一般钻进房中。

侍卫心虚的帮他看着四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伏波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进自己妻的房间还得偷偷摸摸的?

慕容熠没有丝毫声响的落地。

他迅疾转身将窗子关上,怕窗外的风惊扰到游漓。

可房间里亦是一片安静,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地上散乱的衣服。

那衣服看上去脱得慌乱,分不清谁是谁的。

慕容熠的心提了起来,猫腰看向床,发现床上并没有人。

这时他才注意到床旁边那个冒着热气的黑色浴桶。

细听,桶里似乎有细微的声响。

游漓……在洗澡?

他洗澡有时喜欢整个人藏在水里不动。

想到这里,慕容熠的心砰砰乱跳,接近那浴桶时,他脚下的步子乱了一下。

“哗!”

浴桶中有人站了起来:“谁!?”

声音熟悉,却是哑着的。

慕容熠看到了想了一天的人。

月色下,那本就无暇的身体似闪着柔光的白壁,等着人去摩挲。

游漓赤裸着,来不及细看,只辨别有人影便慌忙跳出浴桶,去拿衣服:“什么人!”

慕容熠心慌至极,手足无措,他的身体干脆失控,上前几步抱住了人,轻声道:“是我,小鱼。”

游漓感受到那个熟悉的颤抖着的拥抱,怔愣了一瞬。

身上的热气被室内凉风吹散,他打了个激灵:“放开我!”

“不放,小鱼,跟我回去。”慕容熠的手紧紧揽住游漓绸缎般的腰。

“求你,回去怎么样都好,让我睡地上,把我赶出房都好,别离家出走,别不要我。”

他的声音不再像白日那样杀气腾腾,调子软得像一堆棉花,让人栽在里面就一觉不醒。

游漓用力推拒着,身上的水渍散了一地,慕容熠力气很大,任游漓如何挣扎,就是紧紧贴着对方,让人甩不开他。

月色让整个房间蒙了一层暧昧的细雾,游漓越挣扎越吃亏,浑身被慕容熠摸了个遍。

游漓遏制住疯狂的心跳,冷着声:“你撒手!”

“我不放,小鱼,你想我怎么样,你说一句话。”

“你想想我,昨晚在我那时候,跟我提他,你说我气不气。”

“我都没弄完……”

慕容熠,粗喘着吻向游漓的肩膀。

“慕容熠!”游漓仍是压着声音,“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赤身裸体的样子,你就松手!不然,我就喊人了!”

慕容熠犹豫了一下,松了手。

游漓迅疾冲出去,背过身,从包袱里随便抽出一件长衫。

他连里衣也没穿,直接用长衫将身子裹住,双手抱臂,转过头命令慕容熠:“出去。”

目光落下时,他看见慕容熠还穿着自己给他买的鞋,而后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

“你的脸上药了吗?”慕容熠向游漓走近一步。

“再往前走,我就喊人。”游漓声音里满是冰冷的威胁。

“是我坏,是我傻,是我蠢,是我小气,我对不住你,游漓。”

慕容熠不敢再迈进一步,手却伸向游漓,一副可怜相,跟白日王宫里那个伏波侯判若两人。

游漓几乎要心软,但猛然想起白日寝院中慕容熠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他下了个决心,说:

“你少来之前那套。”

“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

慕容熠:“什么叫没有关系,那和离书早被我撕了。而且我也没按手印。”

“我按了就算,你以后不要纠缠我。快点出去!”游漓有些头晕,他摸到身后的床,坐在在床沿上,修长的双腿毫无忌惮的从长衫里叠着裸露出来。

一直能看到腿根,慕容熠觉得自己的鼻息灼热,四肢百骸都在向他传递一个信号。

游漓扶着额头,没有察觉:“你抓紧走,以后我不是你的妻,你也不是我夫君,这夫道老子一刻也不想守了。明天我就……”

“嗯……”像是被一头豹子咬住脖颈。

游漓被人扑倒在床上。

“游漓,我受不了,我想你……。”慕容熠又把他弄脏了。

游漓被掐住了腰,而后感觉后庭正被人试图侵占。

“放手!我真的叫人了。”游漓的威胁根本无效。

“叫人就叫人,你是我的妻,谁敢怎么样。”慕容熠说完话,竟然很享受的哼了一声。

游漓看着慕容熠起伏的身背。

嚣张,狂妄……

慕容熠,你真觉得我们这事情是做一次就能解决的?

“慕容熠,你醒醒吧,我们已经分开了。”游漓语气佯装平静,“我不喜欢这样多疑、猜忌、冷血无情的你。”

慕容熠顿住,未等他反应过来,游漓扯开嗓子大喊:

“救命!”

“有贼人!”

“报官啊!”

喊声叫醒了整个客栈。

慕容熠一脸惊愕的看着身下人,游漓冷着脸一把将人推开,从床上站了起来。

游湾敲了敲门:“小哥,方才是你喊吗?”

“啊……是我,等等。”游漓从包袱里抽出衣服穿好,打开了门。

“客官,值夜的捕快正好经过上来了,贼人在哪呢?”

“这不么?”游漓转过头指向屋里,却发现里面连个人影也没有。

*

有那么一瞬间游漓以为方才的一切是自己喝醉了做的梦。

可那扇跳进人的窗户虚掩着,显然人慌乱逃走的时候还不忘帮他合上窗。

他点燃烛火撩起领口,看到胸前一片淤痕时,他才确定,这一定不是做梦。

“慕容熠,你以后别想碰我。”游漓愤愤的自言自语。

外面的风还是顶开了窗户,闯了进来,游漓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他懒得管那窗子,倒头栽进梦里。

*

慕容熠闷闷的走在回府的路上。

他每走一步,就有一滴血滴在地上。

便衣跟在慕容熠身后,终于忍不住问:“殿下,你受伤了吗?”

慕容熠停住,仰起头:“给我帕子,我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