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情况不像之前那般危急了, 那大夫便换了地方留查。离开之时正巧碰见了推门进来的金光善,老者对他行礼,金光善和老者讨教溺水的人照顾有什么注意事项会不会落下病根。

老者给他只能重新单独和他讲一遍,金光善一直问个不停恨不得把东西都记在本子上,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

“好了,刚刚大夫已经叮嘱过我们了,你就不要那边问个不停了。”金夫人开口让金光善进来。她对金光善从晚睡到早的行为很是不满,语气也没有刚刚对金子柔说话那样温柔。

“你快过来吧,柔儿也想看看你了。”金夫人让出一个人的位置,金光善顺势坐在了那,看见女儿也没有昨日那般毫无生气顿时安心不少

“柔儿,快让为父看看。哎,看着脸更瘦了。”金光善摸了摸脸上的泪,“咱们家这湖,也是晦气的,既知如此就应该早早填了它。”

金夫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抬起眼皮看了看金光善,像是对他做出这番举动感到诧异。

金光善也是爱女儿的,不过相比与金子轩和金夫人确实没有那么明显,但是绝对是十足的爱意。

在陪了女儿一会儿后,金光善就离开了,随后就着手填了家里所有的湖。当然这遭到了金家其他人的反对,一个家族的风水都是祖先在经过严格的选择之后才选址的,更何况水是生命之源,断了金家的水,就是断了生气。

总之金光善为了这件事和宗族里其他人闹得很僵,不过最后还是填了,在一个夜晚金光善瞒着所有人做了这件事,等天亮大家发现时,大大小小的池塘都被土填了一半。

当然金光善也是有做出让步的,就比如他在修缮完池塘的建筑后,又建了很多才没过脚踝的小池子,派人精心打理着,不过在这阔气豪华的金麟台这种小池子终究是格格不入的。

在落水后将近一个月内,金子柔的身体从外面看起来已经跟之前没有差别了,只不过她自从那次事后很少在出院子,不是金夫人的禁止,而是金子柔自己不愿意离开这片她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金夫人对于女儿这种改变是很担心的,于是给自己的好友虞夫人写信叫她没事带江澄几人来兰陵玩玩。江澄已经一个多月没收到金子柔的来信了,在听说她落水后更是担心的不得了,多次想去看看,但都被他母亲拒绝了。

“魏婴,你还不快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了!”江澄催促魏婴收拾东西。

“江澄,你说我有什么好收拾的,我现在给你收拾好吧?”魏婴摊开了手作无奈状。

江澄打开自己的包裹看了看,很是疑惑怎么会没有带的东西呢,最近发现的好吃的东西,看的有趣的书很多东西,他都想和子柔分享。

(魏婴:行行行,你清高你了不起。)

第二天一早虞夫人便带着江枫眠和三个孩子一起出发了,本来虞夫人都没将此事告诉江枫眠,但江枫眠不知从何处知道金子柔确实受了很大的惊吓,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孩子,就跟着一起去看看她。

(金子轩:好好好,就喜欢子柔是吧。)

江氏一大家子是在下午到的,天色只是微微发亮,舟车劳顿不免有些疲惫,便先由家仆引几人去厢房稍作休息,随后在共赴宴。

不过这江澄胆子也是大,偷偷溜出客房后,就拎着一堆东西大大方方地去了金子柔的院子。走到院门口正巧碰见金子轩,两人都愣了一瞬然后跟对方打了招呼。

“你是来看子柔的?”金子轩有些警戒地看着江澄,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意味。

“是,我带了些东西和他分享。”江澄提了提手上的东西。

“这都这么...行,你跟我进来吧。”金子轩本想以天色太晚劝退江澄的,但是一想到那天他听说的的事,觉得这小子也算是做了些好事,自己也就带他进去看看吧。

“说起来,要不是有那三只小狗或许子柔就...”金子轩跟江澄说这些,可能也含着感谢他的意思吧。

“啊,是这样么,子柔现在怎么样了?”江澄连忙打听金子柔的状况。

自从发生这些事后,金子柔的消息就绝不外传了,因为金夫人总觉得是有人要故意害自己的女儿,怀疑的源头就是原来看风水的那个老道士找不到了,这下她就觉得可能是她当初在湖底做了什么手脚,但可惜所有的池子已经被填平,再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子柔她从外面看起来没什么事,但心里可能留下了阴影,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金子轩一想到妹妹的变化,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金子柔已经不复原来那般乐观开朗了,每天的生活也简单得很,无非就是吃饭,看书,在小院子里走走,睡觉。还有就是变得特别粘人,每隔几天家里就必须有人陪着她,不然就会做噩梦,不过大家对此都没有怨言。

金子柔有问过绵绵去哪了,但是金夫人坚持不再给她,她觉得绵绵性子太软总是会惯着金子柔做那些危险的事,虽然现在金子柔已经不会做了,但金夫人坚持要把绵绵安排到别处去。

最后是金子轩不忍心看妹妹太伤心,就把绵绵带去了自己院子,这样两人平时不会隔太远,偶尔也能互相看到。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金子柔门口,吱呀,两人推开门。

江澄定睛一看,里面有一个他认识的珠珠,其他人都是很陌生的面孔。看到来人,金子柔挥了挥手,除了珠珠外,其他人都出去了。

“珠珠必须留下,你理解下。”金子轩回头对江澄说。

此时的江澄,满眼都是金子柔,不过眼前的人可与几个月分别前大不相同了。就比如少女的脸色不是红润的粉白而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身形消瘦了一圈。

金子柔见江澄愣愣地看着自己,也有些苦涩,“阿澄...是觉得我的变化很大吗?”虽然她很想扯出一抹笑表明自己是开玩笑的,但是嘴角很显然并不受她的支配,只扯出了一个很难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