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都过得相当平淡,栀柔的医馆名声也越来越大。碧云现在识了字,她和禾凝一起帮着抓药就不是很忙了。

越来越多人知道晴允郡主当真是貌美且医术精湛,京城第一才女的头衔渐渐从李家嫡女李瑾禾变成了晴允郡主。

皇帝没想到一个从北境捡回来的丫头竟有能耐与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比较。

从栀柔救下军营里那么多条命开始,神医的称号也响亮了起来。

护国大将军和郡主神医的婚事受更多人赞成,弋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甚至比之前更高了。

可不管大臣怎样嫉妒都找不到弹劾的借口,皇帝怎样忌惮都没有拿下他兵权的理由。

正巧苏道康说:“陛下,前线来报,大皇子大获全胜,即将凯旋。”

皇帝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好,去,大肆宣传,朕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他想的当然是大皇子凯旋,他正好有机会能够借此拿下弋常泽手中的部分军权。

大皇子此时已经接近京城,如果加快速度在日落前就能够赶到。

荣景瑜自然不满足就这样回去,仅仅拿着军功可讨不到多少好处。

荣景瑜给下属使了个眼神,对方立马心领神会,将怀中的鸟放飞。

穿过一处茂密的树林时下属大吼一声,“有刺客!”

树林里一下子冒出了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刺客,目标明确地朝大皇子攻击。

一道箭直直射向荣景瑜的心脏,在射中的前一秒堪堪躲闪过去,却叫另一支箭直接射穿了肩膀。

他疼得闷哼了一声,眼神中划过计划得逞的笑容。

寡不敌众,十几个刺客按事先安排好的逃走了。

马车快得飞起,在路上横冲直撞,驾着马车的人大喊着:“滚开!滚开!”

路上不知撞倒了多少人,马车丝毫没有停顿。

栀柔听见声响时,马车已经停在了药馆门口。

驾马车的人推开了前面排队抓药的众人,开门见山地说:“大皇子回来的路上遇到刺客,肩膀被箭射穿。”

脸色苍白的大皇子被抬进了药馆,栀柔看着伤口处了隐隐泛黑的血顿感不妙,“箭上有毒。”

栀柔让碧云按她说的去拿药,又吩咐禾凝去通知弋常泽。

脱掉大皇子的衣服扔在了角落,消毒过后把箭从中间剪断,大皇子疼得嘴唇发白,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冒出了一脸的冷汗。

栀柔一用力,把断箭拔了出来,药馆里响起了大皇子撕心裂肺的声音。

拔下箭时栀柔的眼睛扫过,手一抖箭掉落在了地上。

箭身上刻着清晰的“弋”。

慌忙想要捡起来,驾车的男人更快一步把带字的那一半箭捡了起来。

盯着他凶狠的目光,强装镇定地给大皇子把脉。银针扎着穴位先把毒逼出来一些,栀柔用最短的时间测出了他中的毒。

是一种致死性极强,毒发却很慢的罕见毒药。

这就给栀柔足够的时间去配药和熬制。

栀柔焦躁不安地熬药,时不时看向门口看看弋常泽有没有来,或者说他有没有派人来。

给大皇子喂了药,皇帝手下的人先来了,把大皇子接回了宫剩下的就交给太医了。

上午大皇子凯旋的消息刚刚传开,下午大皇子就身中箭还中了毒,一时间京城里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刺客?怎么会有刺客?不会是看不惯大皇子的人干的吧。”

“哟,我可是听说那箭身上可是刻着弋字啊。”

“不会吧?你说是弋将军?怎么可能。”

栀柔听着扎堆的人议论着,好在大家都还是相信弋常泽的。

禾凝终于回来了,她明显是小跑回来的,气喘吁吁地说:“将军被传入宫了。”

在意料之中,就算与弋常泽毫无干系也必然要面圣的。

刚坐下门口又来了一个人,栀柔见过他,是之前和大皇子一起来买药的下人。他恭敬地问道:“拜见郡主殿下,我们大皇子殿下的衣服呢?”

栀柔想了想那件沾满血的衣服,好像刚刚被碧云拿去丢掉了。她不禁疑惑为什么会为一件破衣服专门跑一趟。

“我看已经很破了又沾了血就让人丢了去,大皇子殿下若还要我便让人取回来。”

反正殿下就是让我找回去扔掉,扔在这里也一样吧。这样想着他摇摇头,“那就不麻烦郡主了,小人告退。”

弋常泽跪在殿前,皇帝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道康尖锐的嗓音响起:“陛下!陛下!大皇子殿下醒了。”

他佝偻的身形后是大皇子的身影身边跟着太医和驾马车的那人,肩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步伐轻浮,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参见父皇。”

“免礼,景瑜就坐着吧。”

“谢父皇。”

皇帝松了一口气,太医在一旁开口,“大皇子殿下已经没有大碍,若不是解毒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看向跪着的弋常泽说道:“弋常泽你可知罪。”

弋常泽挺直身子,“臣不知何罪之有。”

皇帝把那节断箭甩在弋常泽面前,“这难道不是你军营里的东西!还在箭上下毒,朕真是不知道朕的好将军竟然想谋杀皇子。”

弋常泽依旧淡淡开口,“臣从未想过害皇子,刺客不是臣安排的,这箭到处都可以伪造。”

皇帝气得站了起来,“你是说朕污蔑你!”

弋常泽,“臣不敢。”

弋常泽抬头,目光像淬毒一般,“敢问陛下,除了这箭有什么能证明与臣有关。”

大皇子突然开口,“父皇,想必是将军的部下对儿臣不满,将军应该并不知情。”

弋常泽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大皇子继续说道:“若不是晴允郡主,儿臣恐怕危在旦夕。刺客之事暂且放着,儿臣请求父皇奖赏晴允郡主。”

大皇子挥挥手叫人把刚才过来的栀柔叫进来。

一瞬间,弋常泽额头上的青筋跳动,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皇帝见栀柔进来,便说:“多亏你及时解了大皇子的毒,朕要给你些奖赏。”

栀柔跪在弋常泽身边,声音温柔但有力,“会陛下,大皇子殿下的毒并不是靠我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