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就开一次还搞垄断主义。
纪星疑惑何方神圣能在洞天福地这样的地方造次,这是举办方默认允许的吗?
“那你怎么让我逃跑呢?”
“他们没有遵守诺言,我......我和老板姐姐想逃,却又被抓回来了,他们要我干很多活,还会打人。都怪我,要不是要保护我,老板姐姐能逃出去的。”小女孩的脸上满是懊悔。
“打谁?”纪星抓住关键词。
“打我和老板姐姐,还有我的朋友们,她们都......嗯,还有误入这里的客人,他们有的被抓走了,大家还被要求做很奇怪的事......”她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回忆到了不好的东西,整个人止不住地发颤。
纪星扶住她的肩膀温声道:“没事了。”
没事了。
可真的没事了吗?
纪星听出了她凌乱不清的语句中有着刻意隐瞒的地方,那是她紧捂着的可怖的伤口,似乎已经生出了泥泞不堪的腐肉。
她口中的姐姐分明已经愿意放弃,为何又被逼着上任了?
为何没看见羽清的那些朋友们?
他们哪来的权力抓人?
被抓走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木羽清看见了什么?
但是此刻逼问一个精神不稳定的孩子显然是错误的决定,她本来以为警戒心这么强的小姑娘应当不愿向她袒露太多。
可她还是将这些压在心底的秘密倾吐了出来。
她在无意识地求救。
纪星敛眉顺着她的后背。
“拍卖会都卖些什么?”待木羽清的气息平稳后她扬着关切的脸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只让我待在楼下,不允许我上楼。”
“你姐姐呢?”
“她......我不知道,'他们'不让我去见她,说等我赚到......一千万上品灵石才可以见到她。”木羽清犹疑地说了出来,即使是她也知道这条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自己没办法逃脱,曾经也试过抵抗,换来的却是更严厉的毒打。除了委身于他们、低声下气地做人,抓住那唯一微渺的机会外她似乎做不了什么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小姑娘收了全身的刺软了下来,她委屈地皱着一张脸,双手绞在一起,整个人低沉又迷茫。
她一股脑地将心中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眼前这个孱弱的陌生人,似乎终于找到了倾泄的出口。
她或许仍在侥幸眼前的陌生人是如此的弱不禁风,即使知道了也无法做什么,是个极好的倾听者。
“不,不是的。”纪星摇摇头。
她伸出手温柔地覆上她的脸颊,“你已经很厉害了。”
你比大多数人都勇敢,你活下来了。
像是蓬勃的、随风恣意摇晃的醡浆草。
木羽清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后退几步,接着又睁着那双浑圆的眼开口:“你,你还不快走......”
“我要去拍卖会。”纪星的语气淡地听不出情绪。
“你没有门票,这是'他们'主动卖给别人的,你......”木羽清皱着眉看向她,这个令她“丑态”百出,行事恣肆的少女。
“这样啊。”纪星支着下巴点头,“那么,你知道谁有门票吗?”
木羽清:?
“这个月的已经买完了,你要......?”小姑娘瞪大了眼看她。
“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样。一张票多少钱?”纪星睨了她一眼,表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無錯書吧“三千上品灵石。”木羽清毫不犹豫地报了出来。
“嗯......”
“能不采用暴力手段就尽量不采用暴力手段。”
沉默了半晌,纪星抬眼认真地望向她,似乎看见了面前小姑娘鄙夷的目光。
木羽清沉着张脸思索,在纠结激烈的斗争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她:“南街,232号,独居。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坏事做尽,此时正在休息。那些得到票的人通常会提前一两天住在那里。”
嗯,还是这孩子贴心,找了个她揍起来也不会有负罪心理的人。
还有一个时辰才正式开始检票进场,纪星起身离开了这里。
*
南街
青砖石瓦的建筑也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便是街前的石拱门上雕着赭褐色的“水运客舍”几个大字。
字迹歪扭,落刀虚浮,可见随意。
手腕上的黑色手链变得温热起来,纪星寻了块没人的地方摘了手链,仰头吃了颗易容丹,整个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没什么特别之处的中年女子,她套上从木羽清那顺来的工作服。
抢票这种速战速决的事还是不劳烦这手链了,时间有限,她得省着点用。
大白天的在屋檐上飞形象不好,而且更容易被当做飞贼,纪星舍弃了攀檐上房地想法。
她朴素地寻到了232号,是一栋独立的小木屋,不愧是有钱的纨绔子弟。
接着朴素地敲了敲门。
约莫等了不到半刻钟,依旧无人前来。
纪星放出神识窥探着四周。
很好,没有其他人。
她抽出符纸悄无声息地破了这纨绔子弟设下的阵法。
抬手,继续敲门。
似乎感应到了灵力的波动,从门内遥遥传来一声烦躁的“谁啊”。
纪星温声开口:“我是拍卖行的人,检测到你的票据不合规矩,想与您探讨一下解决方式。”
“啧,你们怎么办事的,这种麻烦还要我来解决。”随着厌烦的声音越来越近,纪星口中默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富贵子弟。
看到她工作服的一瞬那本来还怀着警惕心的男子也放下了心,这种形制的服装确实只有拍卖行的人会穿。
而纪星也在默不动声地打量着他的穿着配饰,皆是上品中的上品,实力不过筑基中期,想来是有些厉害的长辈在他身后撑腰。
那男子从袖中取出了票毫无防备地递给了她,纪星伸出手想要拿走的一刹那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不,不对......”
但是已经迟了,纪星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轻抚符纸,一道馥郁的花香弥漫在两人之间。
只见那富贵男子瞪大双眼,竟直直晕了过去。
纪星也不怕被人看见,反正易了容。
她从那男子的指间抽出了门票,检查无误之后将男子拖入木屋,并贴心地锁好了门,做好一切后整个人飘然而去。
冷然的目光触及一片深邃的汪洋,纪星与不远处微笑着的鹤发青年对视了几秒,接着目不斜视地掠过他的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