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纪星望见的是山洞漆黑的洞顶,她感觉自己喉咙干涩地发疼,整个人身上的骨头仿佛被车来回碾碎了一样。
她闭着眼舒缓了片刻,从储物戒中颤巍巍地拿出了几颗丹药艰难地吞咽了下去。左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心脏仍然痛得她呼吸都艰难,好在丹药起了药效,半个时辰后她再次睁开眼,已经能坐起来了。
眼前蒙着一层朦胧的血雾,看不真切,纪星靠着石壁开始打坐,丹田内一丝灵气也无,她忍着剧痛缓慢地纳气吐息。
不知过了多久,纪星耳边响起了凤白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睁开眼,血雾散了许多,虽然看人还是模糊但足够了。
“凤白......”她的声音沙哑粗粝。
“我在,喝水。”
清凉的液体浸润了她的喉咙,纪星贪婪地摄入水分,半晌,她开口问道:“寻到了吗。”
“已经认我为主了,那妖丹也取出来了,我准备赠与你,如果没有你那武器或许也要损坏不少。”
纪星没有推脱,她急需增强实力,以及没有感知错的话自己马上就要结丹了,她准备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我快结丹了,就在这几日。”纪星顿了顿又问道:“你如今什么修为。”
想来书中的凤白得到的武器应当是残败的,但残败的神器也是神器,如今她得到的是完好无损的神器,或许能更上一层楼。
“契约后突破了元婴初期,快中期。”凤白实诚地答道。
没想到自己昏睡期间她居然还有空破了个元婴,纪星暗惊,她问:“我睡了多久?”
“足足七天。”
好吧,没想到那种子的副作用那么强,她以后不敢乱用了。
凤白本想问她的藤蔓是什么,但想想每个人都有秘密,于是也禁了口。“你安心结丹,我替你把关。”她最终安慰道。
纪星周边的环境恢复了宁静,她开始打坐修炼。筑基期至金丹期会经历一次雷劫,她需将身体养好,否则会留下祸根,还好带的丹药尚足。
五日后,纪星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原样,她吐息,周身围绕了一层令人安心的绿光。
刹那间,一道天雷狠狠劈向正在结丹的纪星。每落下一道天雷,她便感受到体内的灵丹更加顽固一分,身体也散发着莹莹的电光,肌肉充血有力。
纪星渡劫整整花了两天,共历五十四道雷劫,在她快要支撑不住了时身体陡然升起一股流向四肢百骸的暖流,她舒服的喟叹一声,体内金丹温润有光泽,她感受到自己的四肢五感更加清晰灵敏了。
纪星睁开眼的一瞬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凤白抱着她的腰沉默良久。纪星好笑她小女孩似的模样,于是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
“这不是没事吗,皆大欢喜,而且还没有使用那符咒,日后也有了保障。”纪星笑着安慰她。
凤白眼中还有一点没擦干净的水光,“我只是太高兴了,诺,给你。”她递过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黑凤的妖丹,如果她此刻吸收或许又能更上一层楼,不过纪星想等到金丹初期稳固后再使用,否则有些浪费,她将妖丹放入储物戒。
“接下去一年我应当会走遍历练之地,你还要跟着我吗?”纪星偏着头问她。
“嗯,我目前没什么想做的事。”凤白红发张扬,脸上的微笑更增艳丽之惑。
对着这张美得惊心动魄的美人脸纪星有些消受不住,她捂住胸口对着红发少女也扬起甜笑。
身边有个元婴大佬顿时安心了许多。
纪星准备接民间任务堂的任务,赚点灵石的同时巩固修为,她两世为人实在是穷怕了。
......
一年后
纪星算着日子回了贺山派。
一年时间足以让凤白与她磨合了,凤白与她接任务的途中爱上了修炼,整个人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武痴,因此与她分别后凤白踏上了精尽修炼的不归路。
期间与不少人组过队伍也让凤白见识了人性的冷暖扭曲无畏奉献,她应当能很好地在人类世界游走了。
凤白本就摸到了元婴初期的结尾,因此一年时间很快到达了元婴中期。纪星则是在稳固后吸食了妖丹到达了金丹中期,摸到了后期的门槛,或许再花上一两年就能突破后期。
这修炼速度实在惊人,她记得明雪十八岁时到达金丹后期已经是最有天赋的天才了,如今二十岁的明雪已经元婴初期。
快得有些异常了,纪星皱眉。
凤白曾教会她隐匿气息,她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筑基后期后才踏入贺山派。
一年的时间对于修真者来说实在算不上长,因此纪星回去的路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偶尔遇到几个眼熟的师兄姐和她打招呼她也和善地回了。
记忆中的院落似乎还破着一扇门,纪星立于完好的门前时脑中闪过一丝疑虑,难道师门给予了弟子修缮福利?
她踌躇半晌伸手打开门,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枯败与颓靡,反而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
难道景华把自己院子给别人了?那她住哪!
疑虑夹杂着怒火喷涌而上,纪星快步打开自己的房门,陈设未变,床椅桌孤立又和谐地摆着,似乎常被人擦拭,没有灰尘与蜘蛛网。她走时没落什么东西在这,因此房间透着一股冰凉。
也不像有别人住着的样子。
谁这么好还替她打扫院子?原主没什么朋友,自己才待一个多月更是一个人都没认识,总不能是贺山派招了清洁阿姨吧。
思索许久她脑中没有思绪,只能静静等待了,虽然不是主动要求的但纪星自认为自己是个道德感颇高的女人,或许还要感谢一下对方。
無錯書吧傍晚,接完任务从任务堂回来的纪星发现本来禁闭的院门微微敞开,她推开门想看看哪位田螺姑娘给自己打扫房间,眼睛里却映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依旧是一袭白衣玉立的漂亮少年,他似乎比一年前精壮了些,却还是瘦削,一双含雾的猫瞳有些错愕地盯着她。
纪星:卧槽怎么是你啊!
少女眉眼含笑地望着俞斐跨步向她走来,眼底一片冷然。
她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
纪星:卧槽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碧裙少女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她扬起笑脸:“俞师兄,好巧啊,你来我院中作甚呢?”
俞斐神色复杂。
她比一年前更高了,长得也更漂亮了。碧裙轻纱,弯着迷蒙的桃花眼,樱唇素面,看起来无害且温和,但周身的气质比之一年前更加凌厉谨慎。
“看师妹院中无人打扫,想着你某日回来看到整洁的房屋会心情舒畅些。你放心,你房中没什么东西,我也从未碰过。”他声音清越动听,说得严肃认真。
纪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粗鄙的疑虑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组织好语言后开口:“我与师兄很熟吗?”
记忆里自己只和他说过不超过五句话吧。不就一年前的某日撞见他打个飞机,没必要缠着她吧,她也不会说出去!
俞斐:“不熟。”
纪星眼中疑惑更甚:“那你为我打扫房间作甚?”
俞斐:“想和你熟悉。”
他言语坦诚,纪星一时有些语塞。
“......”
“若是一年前的事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纪星平静地看向他。
“与这无关,我只是想和小师妹交个朋友。”俞斐微微一笑,如同春日融雪一般清透温和,丝毫没有被指出自/渎的不适。
纪星:神经病啊不缠着你师姐找我来干什么!
“我不交朋友。”纪星有些讨厌说话时仰视他的感觉,她向后退了两步,目光尽量与他平视。
俞斐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无措,他雪白通透的皮肤染了点红晕,不知是尴尬的还是气的。
纪星:?
“那要怎么样才能和我交朋友?”俞斐放低姿态问她。
纪星自认为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但对着俞斐这种听不懂人话又执拗的人还是产生了些怒意,她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就是被自己看了眼打飞机吗怎么还赖上自己了,难道他犯见转移爱意爱上她了?
想到这纪星感到全身一阵恶寒,她皱眉不再掩饰恶意,语气平静且冷淡地再次重复:“我不想交朋友。”更不想和你这样猜不透心思的麻烦货色有任何交往。
纪星胡思乱想,自己好说歹说是个惜命的家伙,虽然不是那么畏惧麻烦却也实在厌烦。俞斐此人脑子有病,她不觉得他能放下对女主的爱慕转而来奉承她,所以她对着他存的什么目的还是疑惑不止。
俞斐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栗,心底升起了一点阴暗的快感。
俞斐知道过犹不及,他低声下气地说道:“你别生气,那我今日先走了,日后再来找你。”
青年眉目温顺,长睫微颤,雪白薄透的肌肤依稀可见青白的血管,只是那言语中带着微妙的茶意。
纪星:?
有些搞不懂神经病的想法,纪星觉得自己应当设个厉害点的结界,免得俞斐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