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庭院坐落在菀山的半山腰,占地面积五百平,是纯正的中式园林风格,白墙灰瓦,小桥流水,绿树成荫。

战亦霆将车子开进了院子里,黑色的迈巴赫在雨中打开了前照灯,白色刺眼的灯光直射一楼别墅的落地窗。

男人将车停稳,从主驾驶位上下来,撑开黑色的长柄伞来到副驾为白淑宁开门。

“谢谢......”

白淑宁穿着一袭红裙,以一种极具保护性的姿势被气宇轩昂的男人紧搂在了怀中。

战亦霆揽着她的腰肢,俯身在她耳边笑道,“等会可要记得叫老公。”

感受到耳畔传来的热意,白淑宁耳尖绯红,局促的点了点头。

两人撑着伞走近,白忠国和沈佳宜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白淑宁一走近便看到了自家父母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俩,眼眶倏地一热。

“爸爸,妈咪。”

白淑宁扑进了沈佳宜的怀里,语气难掩激动。

短暂的母女拥抱过后,白淑宁主动牵着战亦霆的手,向两人介绍道,

“这是我......我老公,战亦霆。”

白忠国今年也不过才五十出头,精气神十足,穿着一身灰色的唐装,手腕上盘着一串金丝玛瑙手串。

见女儿身边的男人五官卓越,动作举止十分得体,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白母也欢喜的不得了,“这俩孩子看起来还真是般配极了。”

战亦霆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礼袋递给白忠国,

“岳父,一点心意。”

男人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细看的话却发现那双深邃的眉眼里平静无波,没有半分真心实意。

沈佳宜笑着替白忠国接过了男人手里的礼,招呼着两人进门,

“快进来,快进来,别被雨飘湿了。”

白淑宁挽着战亦霆的手进了屋,四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只是心里所想的各不相同。

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八菜一汤,一共九个菜,意味着长长久久。

战亦霆眸色深了深,看着一桌子的菜,心里笑笑,自家丈母娘准备这么多,倒真是有心了。

中国传统里,餐桌礼仪往往是最为讲究的。

白忠国坐在主位上,白母陪同坐在身侧,白淑宁坐在两人对面,三人都落座之后,战亦霆才提着一瓶飞天茅台姗姗来迟。

见战亦霆手里提着的白酒,白淑宁心头一紧,急忙开口道,

“战......老公,爸爸他身体不是很好,已经很多年没有喝酒了,我们喝点果汁可以吗?”

战亦霆朝她笑了笑,却是对她的话恍若未闻。

桌上有小玻璃杯,男人直接开酒,倒了满满两杯,然后拿起其中的一杯酒落座,紧接着将另一杯推到白忠国面前,举杯作揖,

“岳父,敬您一杯。”

白忠国脸上的表情微僵,尬笑两声,却是没有接那杯酒的意思,

“亦霆倒是有心了,还特意备了好酒,只是我这些年喝茶喝惯了,怕是无法消受这酒。”

啧,这老狐狸话里有话呢。

战亦霆眸色一深,手腕轻转着玻璃杯,会意道,

“喝酒如品茶,浅酌一杯无伤大雅。”

白忠国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强扯出一个难堪的笑。

战亦霆的话乍一听是谦逊敬酒,可是细品,却发现男人说的话就像是这烈酒一样,叫人难以入喉。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白淑宁握住了男人的手,轻晃了一下,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撒娇讨饶,

“老公.......能不能.......”

白淑宁话还没说完,男人反手扣住了桌底下她那不安分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老婆,你不是喜欢吃里脊吗,多吃点。”

战亦霆笑着给她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动作温柔体贴,可是却又完完全全的堵死了白淑宁即将说出口的话。

男人这番态度,白忠国还有什么不懂的。

估计战亦霆是在借此表达自己对这桩婚姻的不满吧,说到底也是白家不如战家,在外人眼里总有那么几分攀附的意味。

在京市,战亦霆就代表了整个战家,任谁都不敢驳了这男人的面子。

就算他白忠国是战亦霆的岳父,也不能。

横竖都要喝了这杯酒,没必要闹的不好看,和战亦霆硬碰硬,那就不只是丢了面子的问题了。

战亦霆眼皮微微颔下,唇角微勾,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玩味,皮笑肉不笑道,

“您请。”

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真真是一分薄面都不给。

白忠国脸色苦青,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过酒,一饮而尽。

烈酒呛口,刺激的味道直冲鼻腔,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再看战亦霆,只轻抿一口后就放下了酒杯。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都不愉快,战亦霆倒是无所谓,毕竟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一顿饭上。

白淑宁不懂饭桌上男人之间的博弈,但是战亦霆话语间的咄咄逼人她还是明白的。

于是在吃完这一顿饭之后,她就借口明天要出门早起,催促着男人离开。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战亦霆搂着白淑宁的腰,缓缓走出了庭院。

迈巴赫后座的车门早已打开,车旁边站着一个带着白手套的男人,见到两人之后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两人上车,司机发动了车子,问道,

“战少,回家吗?”

战亦霆瞥了一眼白淑宁,女人嘟着嘴,脸上的神情闷闷不乐,似乎在生他的气,“嗯,去晚心湖别墅。”

“诶,好。”

男人不知道按下什么按钮,前后座之间便升起一块隔板,正在看窗外风景发呆的白淑宁猛地被这声响吸引住,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似乎是有危险即将降临。

战亦霆俯身将她压住,眸子里闪烁着怒火的暗芒,

“怎么,生气了?”

白淑宁偏过头,语调软软的,却又带着一丝倔强,

“没有。”

男人见她这模样,轻笑一声,“呵。”

下一秒,白淑宁就被抱坐到了男人的身上,双膝匍在真皮软椅上,眸子里带着一丝惊慌失措。

“战先生,你......你干什么?”

听着她这略显疏离的称呼,男人虽然唇角噙笑,可眸色却已然冷了下来。

“怎么,刚才还一口一个老公,现在就叫的这么生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