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久病成医
“噩梦。”曾学文的视线有一瞬间失焦，然后重新凝实，激动的看着林训，“对！赵医生你说的对！肯定都是因为那个噩梦！”
不过，曾学文也有疑惑。
“但是，噩梦为什么能够对我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林训收回在键盘上打字的手，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需要如实回答。”
曾学文连忙点头，受林训的语气感染，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
林训：“你在梦里杀的人，在现实世界中，你有没有遇见过？”
曾学文努力回想，
“几乎，都没有什么印象。”
曾学文眉头紧锁，“不是我的家人和亲戚，也不是同学和同事.....”
林训想到，曾学文说的做噩梦的地方，是平时睡觉的时候，也就是在家里。
“邻居呢？或者什么住在附近的人？”
曾学文又开始焦虑的咬手指，半晌后，突然眼睛一亮，“是有那么一个人，我有些印象。因为她曾经在楼下和物业吵架，我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两眼。只是我平时早出晚归的，和邻里都不熟悉，只能勉强想起来，确实梦里有这么一个人，是我在现实世界中见过的。”
此时，林训几乎已经确认了猜测。
曾学文并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他是作为第二类人，被拉入副本，回到现实世界后，副本对他的改变，依旧留存在身上。
所以，并不是什么精神病。
而是，唯一从副本里活着出来的，已经在副本中完成转变的，第二类人。
没有其他幸存者，就说明没有人能向前往调查的特殊部门提供信息，
加上被拉入副本的，都只是邻居，没有能够轻易查到的关系，曾学文还一直窝在家里怀疑自己生病了，
所以没有查到这个第二类人是谁。
也是因为特殊部门的介入，只过去了短短三天，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事情还处于保密阶段，
所以后续，曾学文也不知道身边发现了这么多“巧合死亡事件”。
当然，
整件事里最大的意外，还是曾学文竟然把副本里的经历，都当成了噩梦。
要说，醒来时，曾学文应该是意识清醒的状态。
只能说时机太巧，曾学文刚好是在睡梦中被拉入副本，心底的愧疚，也让他潜意识的把副本里的事情，归位“噩梦”。
曾学文惊讶的问林训，“赵医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训不答反问，“除了性格上的变化，你感觉你的身体上，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曾学文疑惑，“做梦还会影响到身体？”
林训正经严肃的开口，“当然，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是紧密相连的。”
这不算说谎，所以林训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
曾学文若有所思，“身体上吗，那我倒是没发现？可能力气变大了一点点？还有......我更经常做噩梦了算吗？”
力气可能变大.....林训默默记下这一点。
“经常做噩梦？”林训问，“什么样的？和最开始的噩梦类似吗？”
曾学文摇头，“那倒没有，一般都是我被困在一个什么地方，想要逃出去，或者是一直跟在一个人的身后，但我始终看不到他的脸。”
后续噩梦，疑似和曾学文在副本里受到的改变有关.....林训又再次记下一点。
林训问完想问的问题，“好了，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
说完，林训站起身，“你先坐在这里等一下。”
曾学文虽然疑惑，但只是点点头，没有多问。
林训快走两步，拉开门，准备出去给詹岫打个电话，
虽然詹岫有意识的压制自己已经被诱发的本性，但本能从来都不是能够改变的事情，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
门突然从外面推开，一个短发打理整洁，穿衬衫西裤，三十多岁，面上十分白净的男人，走进来，刚好和林训撞上。
两个人视线相对，
男人一愣，从上往下打量林训。
林训也是一愣，上下扫视面前的男人。
然后，面面相觑。
男人指着林训，“你你你......”
林训淡定的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递到男人手边，
“赵医生，你回来了？”
看男人的样子，还有刚才的表情，很容易就能猜到男人的身份，也就是真正的赵医生。
林训十分镇定，
“我看你忙去了，病人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回事，就先帮你把病人带进去，聊了聊天。”
里头，曾学文听着林训和赵医生的对话，茫然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你们在说什么？赵医生到底是谁？”
赵医生的表情越来越古怪，“你是谁？”
林训礼貌一笑，“我是詹组长帮我预约今天看病的，你的病人。”
赵医生：“......？”
赵医生都气笑了，“那你还假装成我给他看病？！”
林训：“久病成医嘛。”
赵医生：“？”
林训看赵医生还一愣一愣的，把白大褂直接塞进他的手里，
“赵医生，你给他看病的时候小心点，以为观察结果来看，他现在的状况，十分危险。”
还没从给他看病的其实是个病人的冲击事实中回过神来，就听见林训转头就说他十分危险的曾学文，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痛苦的捂住脑袋。
“那我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赵医生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忍不住磨后槽牙。
病人给病人治病，果然会越治越糟糕！
...
...
被赵医生轰到走廊上等着，看着房门在面前被狠狠摔上，林训摸了摸鼻子。
一转头，林训便严肃下表情，给詹岫打了通电话，简单说明情况。
詹岫听完以后，说会马上派人过去。
在挂断电话前，詹岫犹豫着，到底还是叮嘱了林训一句，
“你记得好好让赵医生给你检查病况。”詹岫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古怪，“也千万不要再给其他病人看病了。”
林训无所谓的耸肩，“行吧。”
电话挂断后，他便坐在走廊上，时刻注意着诊室中的动静。
他担心在曾学文会突然情绪过激，对赵医生做什么。
没有直接对曾学文做什么，也是怕刺激到他。
起码现在的曾学文，还是一个诚心想要来治病的病人，不是变态犯罪的第二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