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四处弥漫开来吧,四周的墙尽是干净的油漆。与楼下病房截然不同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哭闹声,只有病床外边焦急的脚步声和男人与医生的交谈声。
病房内,一张宽大干净的双人床上,一个少年正安然躺着,走近一看就会发现他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床边静养,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时而眉头微蹙,时而嘴中呢喃,病痛的折磨使他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衣摆被巧妙地扎在笔直的西装裤里的男人抬腿走了进来,一件黑色西装外套突显出男人的肩宽背直,身姿倾长而挺拔。
跟在男人身边的是一个略微年长的中年男人,看见躺在病床上露出痛苦面色的少年,他心疼极了,连带着眼睛里也闪着泪光。
这时,中年男人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对着旁边的男人说“少爷,看到小少爷躺在这里昏迷不醒,老奴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说罢,便抬手擦了擦脸上落下的一滴泪。
身边的男人脸上满是动容,隔了好一晌,才薄唇微启“小茵走了,唯一的挂念便是之年了,她把之年托付给我,现在他这样躺在病床上,刘叔,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这孩子来这边念书”。
刘叔看到祁瑞这样自责,眼中也满是不忍“少爷,这不怪你,当初小少爷说想来小姐结婚前留下的房子来生活,小少爷思念小姐,这也是这也是人之常情,和现在的情况无关呐。”
“不过说回来,小少爷和小姐还真是像,都不愿意靠家里。都是那么执拗重情义的性子。”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顾之年手指便动了动。
站在一旁的祁瑞察觉到他的这一动静,抬腿便迈向顾之年,蹲下身子探出头,手也握着他的手。
“之年,之年,我是舅舅啊,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看他眼睫毛微微颤抖,仿佛是有要醒来的倾向,便着急的对旁边的刘叔喊“快叫医生来”。
刘叔看到这一幕,也一刻都不敢耽误,边跑边喊“医生,快来啊医生,我家小少爷醒来了,你快来看看啊!”
这一层楼是顶级vip住所,只有顾之年和许落葵两个病人,医生听到这喊声,知道许落葵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最迟要明天才能醒,所以肯定是顾之年有了新的情况。带着一堆护士和机器就往这边病房里赶。
他可不敢怠慢了,整个医院都是祁瑞的,总部在B市,他们这只是一个小分部。听说是昨天送来的是祁总家的小外甥。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而不去总部,好像是因为这小少爷自己一个人住在A市,在这边出了事,这家医院刚好离出事点最近。
祁总还开口说,要是小少爷有一丁点闪失,就让他们滚蛋。听到这话的一众人,更是被吓得连魂都没了,他们生怕顾之年有任何一点事,那他们的工作可就不保了。
一众人火急火燎地冲到病房内,看到顾之年有了些许动静,为首的医生便急忙给他查了查各项身体指标,好在送来的及时,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这可让医生们都松了口气。
顾之年的意识若有若无,耳边不断传来周边的脚步声和机器的运转声,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冲入火中,想要救出许落葵,然后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下,之后就不记得了。
对了,许落葵呢?想到这儿,顾之年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因为昏迷了太久,被头顶开着的白炽灯光刺了眼睛,他只能眯起眼睛,看向周围,希望能够找到许落葵的身影。
站在一旁的护士看见他眼睛已经睁开,既惊喜又激动,大喊了一声“病人醒了”。随后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听到这话,坐在旁边真皮沙发上揉眉头的祁瑞赶忙跑上前,竟没有一丝平日里的总裁风范。现在他的身上满是对外甥的心疼。
“之年,我是舅舅啊,还好吗,感觉怎么样?”他的手握住顾之年的苍白的手,焦急地询问道。
起初看到祁瑞的顾之年是有些奇怪的,可是他顾不得这些了,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许落葵,他都快要发疯了。
“舅舅,她呢?”虚弱沙哑的嗓音发出。
祁瑞开始还不懂“她”是谁,身旁的刘叔立马提醒到,“是那个和小少爷一起被送来的姑娘”。
“对,她在哪?”听到许落葵也被送来了医院,他更是慌张不已。
看到自己外甥对一个外人这么上心,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祁瑞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但他也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在隔壁病房里”。
顾之年听到这,立马想要起身去找她。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但他没有任何犹豫,仍然起身,缓慢移动着沉重的双腿。
祁瑞看到他这样,只是恨铁不成钢,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样。没有一点儿他的作风。
连忙叫人把他摁住,不准他去,此时的顾之年虚弱极了,根本推不开他们的手。
只能妥协似的问祁瑞“我不去了舅舅,她还好吗?”
见祁瑞不理他,他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刘叔。
刘叔一脸心疼地回答他,“小少爷,那位姑娘只是吸入了浓烟,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医生说了,她明天就会醒来了”。
接着补充道“那姑娘的母亲已经赶到了,现在在守着她”。
听到她目前是安全的,顾之年这才放心了。
刘叔看顾之年一心都扑倒许落葵身上,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小少爷,听现场的人说,你一个人冲进火里,把这姑娘抱了出来,那么大的火,这姑娘看着什么事都没有,你的身上却被诊断出中度烧伤”。
听到刘叔这样说,他只是缓缓道“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在一旁的祁瑞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女孩,只是她已经嫁给别人了。其实他也明白顾之年这种深情的人,可能动了情,就不会轻易放手了。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心疼,顾之年要是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为了那个姑娘丢了性命,毕竟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生来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同时在商业上,有了在乎的人就相当于有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