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君得旭得了心上人的点头,君洛然在君府里就不大能看见他的影子了,久战沙场的少年血气方刚,遇见了自已爱的姑娘也缠的不知南北了。

只是听说君得旭有了心中的美玉后,就是苦了自他回京后就念念不忘芳心暗许的京都贵女们了。

大楚好儿郎何其之多,心高气傲的贵女们自然是不愿意去舍弃名声屈居妾室。

辞旧之日终于来了,上次被历北辰明刀暗枪的讽刺打压后,轩辕越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憋在宫里把大典指挥落成了,因为轩辕钰恩的缘故,今年的大典远不及往年繁华。

“君相,夫人。”君府一家刚刚开启了府门准备出去,就看见历王爷在府门前等着,君洛然闲养在府中这几日正是无聊,君相赶紧行礼:“老臣见历王殿下。”

徐氏也在一旁行礼。

厉北辰赶紧上前扶起,说:“哪有让岳父岳母给小婿行礼的理啊,本王此番前来,是接阿然进宫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君洛然也是越来越希望看到历北辰,上前走了几步,看见他喜笑颜开的模样,表面上不动声色,转身向父亲娘亲行礼:“那阿然便先随历王进宫了,告辞。”

说完下了台阶,扶着历北辰的手上了马车,历北辰行礼后,也上了马车。

马车上置放了她平日里爱吃的糕点,但这几天在府中养尊处优惯了,君洛然一点想法也没有,历北辰觉要她情绪不高,问:“怎么了阿然,不开心?”

“也没什么。“君沫然坐在主座上换了个姿势:“陛下许的假实在是太久了,我这几日闲的骨头都松散了。”

历北辰却笑了笑说:“阿然常年得陛下圣令,去江南又受了伤,不如就顺着这次,好好休息养身,正好是辞旧。”

“好了,不想了。“见君洛然不搭话,历北辰道:“刚刚我怎么没有看到将离啊?“

君洛然说:“辞旧毕竟是皇家之事,将离的事还没有向圣上禀报过,去了不太合适,我让沫儿带他待在府中。\"

厉北辰有些奇怪:“那为何不禀报?也是我的疏忽,这两日待到陛下圣心大悦,我去提。”

君沫然心不在焉的说:“你莫要心急,何况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总不能说他是我爹的私生子吧?”

“那日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说了将离是我的世子了。“历比辰略有些不满地说:“你想让我担个说话不做数的骂名?”“

君沫然才不吃他那一套,说“将离是我的人,怎么去当你厉王爷的世子?”

历北辰认真的说“那阿然,嫁给我吧。”

嫁?君未然吃了一惊,又看他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看穿,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又踹他一脚,扭头说:“嗯容我考虑考虑。\"

那日在护城河旁,要是文均再晚来一步,她可能就忍不住答应。

历北辰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无微不至,他无所不能。她留在心底的创伤,隐忍了一年又一年,带着表面风光的活了两辈子。

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能到达。

怡在这时,到了皇城东华门处,正好是解了君洛然的窘态,赶紧率先跳下了车,没得到想要的回复的历北辰有些失意的随着下马车,但依旧上前轻声说道“那阿然好好考虑,嫁给我,稳赚不赔。”

说完便先走在前面,君洛然愣了下,也跟了上去,两个人都极为默契的没有开口。

走了一段,厉北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刚想一巴掌呼死他时,实然看到了前方的宋鹤眠,心里略噔一声,终是不发一言。

则是反握紧了历北辰的手。

宋鹤眠是怎样的心思她隐隐约约有猜到,不管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当下,她不能负了历北辰。

“臣下参见厉王殿下……君将军。“宋鹤眠还足足愣了几十秒,才不得已的行礼,

念出了她的名号。历北辰倒是看起来宽宏大度,没有刻意薄情,说“宋侍领不必多礼,本王与王妃来,也不过是给太后行辞岁礼的。”

宋鹤眠听他说王妃,心如刀绞,更是不敢看君洛然一眼,又行礼道:“圣上派臣去慈宁宫护卫,正巧前行,不如一起?\"

历北辰点头“可。”

这一路,宋鹤眠是走的如刺在背、不敢分神去看君洛然一眼,只听得厉北辰叮嘱君洛然等会儿行辞岁礼的礼数,以及君沫然淡淡的应答声。曾经他在梦里都想娶的人,如今还是站在其他男人的身边。

好不容易挨到慈宁宫殿外,宋鹤眠行退礼想走,历北辰却又喊住了他:“宋侍领,以后尊阿然为历王妃吧,本王听着欢喜。

历北辰是听着欢喜了,宋鹤眠心里却无比酸涩,余光中悄悄望了依旧默然站在一旁的君洛然。

阿然阿然,他还未曾亲昵的唤过她,他才不要和皇族历王爷一样,他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已的,单单是自已的呢喃。

可此生也是尘土与明月,遥遥不可及了。

君洛然还是在情储之外,她对来言,她曾怀疑过,提防过,但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得力的同僚。

的确是她迟钝,未曾及时斩断。

“阿然,进去吧。“历北辰知地心里波澜不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君洛然回过神来,点头道:“好。”

经嬷嬷通报后,君洛然与厉北辰一道进了慈宁殿,殿内无数灯火摇曳,品种繁多,琳琅满目的瓷器,金铜器点缀着大殿的尊容与威严,而太后,正笑容可掬的端坐于上方的宝座之上。

圣上与皇后,以及一干皇室宗亲已经在一旁站着了。

历北辰对皇室,向来没有多好的牌气,来了也只行礼,不咸不淡的客气了几句:“儿臣历北辰,恭太后平安昌顺,万寿无疆。”

君洛然也跟着历北辰行礼,,恭维了句:“臣女君洛然,恭祝太后青山不老,万寿无疆。

太后看起来高兴极了,笑着说”“快起来,快起来,这么早就来了呢。“历北辰轻扶着君洛然站起了身子,君洛然客气道:“太后都已起了, 晚辈又怎能迟到呢,更何况今日是特向太后行辞旧礼的呢。”

“洛然愈发客套了,哪像小时候跟在哀家身后黏人的样子,”太后笑呵呵道:“不过北辰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气,哀家也不算辜负了先帝的遗托。”

听太后提起先帝,历北辰不由得目光低沉几分,因为当年母妃的事,,他对太后颇有微词,他不相信,事实真如太后所说。

但他依旧平静下来,行礼道:“的确是,儿臣此生能娶到阿然,是上天给的眷顾。”

轩辕炳在旁听着,也插嘴问:“那皇弟打算何时明媒正娶了君姑娘呢?”

厉北辰看着君洛然笑了下,又行礼:“回圣上,由阿然来定日子。\"

君沫然无力的吐糟了句,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轩辕皇家子嗣单薄,皇后向来把幼时养在宫中的君洛然也当作自已的孩子看待,也在一旁叮嘱着君洛然:“可要早些定,莫让历王爷等急才是。”

君洛然应付完这个应付那个,只得回礼道:“洛然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轩辕越在后方,不屑的看着他们两人,忽见边小待儿捧着一个果盆上面有一碟子鱼糕,马上接过来放在凤辛新的面前,讨巧道:“辛新,尝尝这个。”

凤辛新笑笑,应道:“好,多谢夫君。“依言尝了一块。

“怎么样?”轩辕越追着问。虽然凤辛新是陈辽来的和亲公主,还因此破坏了他的计划,先前看不上她,但后来想想,这也不能怪罪于凤辛新。

凤辛新放下筷子,用帕子掩嘴点头:“不错,入口顺滑,也没有腥味。”

“你既喜欢,我叫御膳房做些?”“好。”

太后打趣完,又刚赏了东西给他们,只听得嬷嬷上前报道:“禀太后,沂王段下求见。““哦!宣。”

轩辕诺则?他回来了?历北辰与君洛然,对视一眼,大殿上众人议论纷纷,连轩辕炳都忍不住皱了眉头看一眼沉浸在喜悦中的太后。

不多时,一位头束君子冠,白衣胜雪,面容姣好的男子急步走近,直接撇下了众人,面对太后行了大礼:“孙儿诺则,叩见皇祖母!”

太位激动的想要站起来扶他:“快,快起来,快起来,哀家的好子孙儿啊。”“是,皇祖母。”

太后招手让他过去,轩辕诺则拂了衣袍,上前弯身在太后身边。

即使是王座之上,抚摸着轩辕诺则的手依然布满皱纹,太后似眼角有泪花点点:“好孙儿哟,哀家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你了吧?”

轩辕诺则一笑,朗声道:“回皇祖母,孙儿确实也已经有五年没有回京都了。”“五年,怪不得…这么长时间。”

股上众人心思各异,连轩辕越也是对这位堂弟没什么印象,大殿一片凝静,还好轩辕炳先开口问了一句:“诺则既要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朕说一声呢。”轩辕诺则转向轩辕炳行礼:“是诺则康突了,前几日接到皇祖母的信,不敢耽误,快马加鞭的赶来,未与皇叔禀报。”

皇家人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滴水不漏,君洛然感慨了句。

太后笑着打圆场,说:“无妨,哀家已经叫人将清鸾殿收拾好了,到时直接住进去,也是方便了。”轩辕诺则谢道:“谢皇祖母。”随即叫带来的侍人捧来一个盘子,说“孙儿常年孤形吊影的在蜀地,没什么好东西,只有将这和团玉角瓢献给皇祖母了。”

由嬷嬷接过呈上来,太后高兴的看了看,说:“诺则有心了,哀家甚是喜欢。\"轩辕诺则说:“皇祖母喜欢就好。”

众人心照不宣的寒暄了几句,太后便先让他们退下去准备今晚的辞旧国宴了,自已则由嬷嬷扶着进了内阁。

刚刚进了内宫,太后便松懈了下来,刚才的一副从容的尊容荡然无存,扶着嬷嬷以咳个不住,让侍儿奉来茶,好不容易才喝下去,李嬷嬷劝太后:“娘娘,歌歇吧,今年的国宴就别强撑着了。\"

太后推开水摇头,喘着气说:“这怎么能行,诺则刚回来,非议他的人不少,原儿不着调,得罪的人不少,还好越儿啊,有陈还这个娘家撑着,不然哀家就是要天天担心那个历北辰了。\"

“历王殿下?“李嬷嬷有些不解:“不是有君将军阁下看着吗?出不了岔子的。”

太后缓了会儿,说:“君洛然她想要什么,哀家还不清楚,怎么能放心让她挑起这个担子呢。”

“历北辰即使是先帝的孩子,可他终究姓厉,这大楚天下,只能是轩辕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