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亭郁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景怀玉一边喝药,一边说。

白薇点头,“其实她大老远赶过来,也挺不容易的......”

景怀玉放下碗,说:“哦?还会心疼别人?”

白薇摇头,“也不是,呃,你真的完全不记得她了吗?”

景怀玉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完全没印象。”

“好吧。”

白薇觉得,花亭郁,其实真的很好看。大公牛真的没有动过心么?

她好奇地盯着景怀玉那张好看的脸。

景怀玉看着白薇那好奇的的神色,笑了。

他把白薇头发揉乱,低低说:“真的没有。”

不知为何,白薇羞红了脸,低低“哦”了一声。

“过来抱一抱。”景怀玉低低说。

白薇红着脸,不动。

景怀玉走过来,轻轻拥住白薇,随后抱紧,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味道很好闻。”

“哦。”白薇害羞极了。

“你好乖。”

“哦。”白薇呆呆说。

“你好呆。”

白薇气,没好气屈起小腿,踢向他的脆弱地方。

景怀玉躲,随后结结实实给了白薇屁股一巴掌。

他恶狠狠说:“要是踢坏了,以后你一辈子守寡!”

白薇来了兴致,“这么说你那个地方没坏?”

“白薇!”景怀玉咬牙切齿:“我最后说一次,没坏!好的!”

“哦,既然这样的话——”

她大着胆子,问:“要不要和我生小孩?”

说完,她眼神直白盯着景怀玉的眼眸。

景怀玉怔住,随后把头偏了过去。

他低低说:“白薇,你是真不知羞。”

白薇努了努嘴,气呼呼离开了这里。

拜托,这可是雄鹰一样的女人的告白!

臭男人。

但是,她们现在真的在互相喜欢吗?

白薇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小跑着回去了。

......

白薇躺在床上,脑子不可复制地想着景怀玉那张脸。

啊啊啊!

她捧着脸傻笑。

她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突然有人敲门,“白姑娘,王爷摔倒了,请你过去看看。”

白薇一惊,连忙穿上衣裳,匆匆去了景怀玉的房间。

景怀玉坐在床沿上,痛苦捂着脑袋。

“怀玉!”白薇惊呼,向他走去。

景怀玉眯起双眼,看着白薇的眼神有些陌生,“你是当日那个不知廉耻的女骗子?”

白薇僵在原地。

“你怎么跑到我房间里了?”景怀玉的脑中全部都是以前的记忆,他的头很疼。

“大胆!”他怒喝。

白薇抬起眼,眼神有些不忍,就那样不知所措地看着景怀玉。

景怀玉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这个女骗子还这么失礼,他呵:“方寒!把她带走!”

方寒进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为难。

白薇扯了扯嘴角,最后看了一眼景怀玉,离开了这里。

......

白薇抱着铁蛋,给铁蛋说了她的打算。

铁蛋看着白薇有些忧伤的眉眼,乖巧点头,“我跟娘亲走。”

白薇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乖。”

既然景怀玉恢复了记忆,她打算离开这里。

她觉得很难堪。

她毕竟是当日那个被围观打板子的女骗子。

大公牛是温柔的,是良善的。

而以前的那个景怀玉,是高高在上,睥睨四方,对她嫌弃的。

她要走。

夜晚,白薇用异能,一路畅通,离开了这里。

......

次日一早,方寒哆哆嗦嗦给景怀玉汇报。

“走了?”景怀玉揉了揉太阳穴,仍然觉得头痛异常。铺天盖地的记忆如潮水淹没了他,他脑中全是以前的记忆。

可是听说她走了,他不知道为何,心却开始痛了起来。

他带着方寒来到了白薇的屋子,她什么都没带走。他揉了揉眼睛,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看到那一箱没有送出去的飞线锦缎成衣。

他揉了揉太阳穴,问方寒:“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身后的方寒不敢说话,只低着头。

景怀玉招了招手,示意方寒退下。

他盯着那一箱成衣,思绪飘向了远方。

他是景国的战神王爷,前半生恣意潇洒,喜欢纵马挽弓,为国而战,战无不胜。

他是骄傲的,是锦衣玉食的王爷,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室子弟。在他的世界里,善是善,恶是恶,两者之间从来都有着分明的分界线。

所以当得知京城之中有骗子,又恰恰好骗的是他身边之人,他当然义不容辞,要惩治恶人。

可是他流落人间,他才发现底层生活的艰难。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善恶交织,恶人并不是纯粹的恶人,善人也并不是纯粹的善人。

对于花亭郁,其实他并不喜欢她。但是她喜欢他,而且太后和花大人也有意撮合他们俩。但是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所以一直推脱着。

白薇离开后,他此时才明白,自己是喜欢白薇的。而且是那种可以不管她是善还是恶,他都可以接受的那种。

昨日对白薇那样恶劣,是因为昨日他满脑子都是从前的回忆,是自大狂妄的他。

原来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最低处。

原来爱一个人,是心疼与退步。

心疼她身不由己的痛苦,心疼她迫不得已的贪婪。直视她的怯懦、盲目、虚荣和贪婪。

直视她最不堪的一面,那些自己以前最不屑一顾甚至鄙夷的东西,然后退步,坦然接受。

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是抚摸她不漂亮的地方。

他耸垂着眼眸,又望向了那个箱子。

他突然很害怕,害怕真的失去她。害怕她在外面做错事,没有人保护她,坏人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