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跋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虚无山山脚下。

苏玹:“你师父就在这座山上是么?”

聂星:“对啊。事不宜迟,我们这便上去吧。”说罢便一撩衣袍,一马当先就要上山。

走了两步却未有人跟随响应,只好倒退几步折返回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聂星:“不过山上路况复杂,树林阴翳,且时有大雾来袭,我们最好还是找个熟悉路况的向导带领比较好。”

苏玹:“熟悉路况的向导?你不就是吗?毕竟你师父就在这山上,你这做徒儿的不得三天两头看望看望?”

聂星:“话虽是这么说,但我已出师在外行医多年,难免忘却。”

几人正说话间,一个身披蓑衣,长相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从苏玹几人面前经过,似乎要往山上去。

聂星上前喊道:“前面的兄弟请留步!你是本地人吗?”

那人回头颇为不耐的说道:“是啊。有事?”

聂星:“是这样,我们几人需要去往这虚无山山顶上去,但又对这山路不太熟悉,不知可否劳烦你带个路?”

“劳烦不劳烦的都无所谓,只要这个——”那人搓搓两指“到位了,反正我也要上山,也就顺道带你们上去了。”

聂星一窒,回头去看苏玹。

苏玹:“别看我呀,我的身外之物都自有他们的妙用,半个子儿都不能缺席。”

聂星又去看看其他人。

嘉期:“我的钱袋,前日,赠与那个姑娘了”。

任安:“我的钱袋在灵澈那里,实在也拿不出半分。”

聂星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钱袋,哆哆嗦嗦的取出一锭银元,刚要放到那人手中,苏玹从背后抢上一步来“唉~聂大夫看来是长途跋涉有些累了,我来帮你吧。”

不由分说将整个钱袋直接拿过来,递到了那人手中,在聂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竖起大拇指“聂大夫果然大气,实是吾等宵小之辈不能比拟的啊,在下佩服,佩服至极!”

聂星有心想要回来,但那人已经将钱袋眼疾手快的收入怀中,还和苏玹一同恭维起了聂星,让聂星打碎牙齿,只能往肚里咽。

聂星嘴上说着无碍,无碍,颤抖着手将最后一锭银子收入怀中,随后便捂着心口的银子和心脏,嘴唇都憋白了。

这下向导有了,钱也付了,几人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了,便跟在那人身后一齐上了山。

山外艳阳高照,一入了山中,由于树木的遮挡,光线立马暗淡了下来,各种鸟啼交织,还有小动物被惊起后,逃跑踩过树叶的簌簌声。

随着几人的不断深入,一缕不易察觉的雾气,自他们脚底弥漫开来,好似躲在暗处的幽灵黏腻的触手一般,悄悄盘桓,慢慢吞噬。

待几人发现之时,雾气已经将几人包裹在内,好似凭空蒙了一层薄纱。

苏玹停下脚步:“这是起雾了?这雾气吸了对身体可有危害?”他与任安仙人之躯自然不惧,却有些担心嘉期和永欢。

聂星:“这就是普通的雾气,除了有些扰人视线之外,没有其他害处。继续赶路吧,再走不过半日就到山顶了。”

苏玹:“好,那大家都跟紧一点!”

那雾气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被发现了一般,吞噬的速度陡然加快,不一会儿便连附近人的轮廓都看不见了。

之前找来的向导帽子上,挂着一条红丝带,在大雾中依旧隐约可见,众人便只能以此为标志,继续行进。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一会儿,任安忽然拉了苏玹一下道“走错了!跟好”

苏玹被他拉着转了个方向,这才发现那抹红色的移动方向果然同他刚刚所走的方向大相径庭。

呼,多亏了任安提醒,不然他什么时候迷路了都不知道。

又走了一会儿,虽然路比之前好走了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周围却越来越安静,听不见其他人的任何声音,连向导帽子上的红丝带也若隐若现,在雾中飘摇不定。

忽然从斜后方伸出一只手,猛的攥住了苏玹的手腕。

苏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便要攻击,低头看去,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上面还连着一只白色绣有云纹的袖子。

苏玹顿时气结:“任安你好好的做什么抓我?”

一回头,顿时对上了任安贴的极近的委委屈屈的大脸“灵澈,你不觉得不太对劲吗?”

苏玹没好气的将他快要和自己贴到一起的大脸推开“这和你贴我脸上有关系吗?”

任安把苏玹的手拿开,再次贴上来“我怕离的远了你看不清我的脸,把我认错。”

苏玹:“得得得,别废话了,赶紧跟上队伍要紧。”

任安:“队伍?队伍早就散了啊。”

苏玹吃惊道:“什么?”喊了几声嘉期和聂星都没得到回应。“你怎么不早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任安:“我不久前看到了三抹红色分别去了三个方向,我们的走的是中间一条,该是有人故意要将我们这个队伍分开。”

任安没说实话,其实有四个真假向导,只是他一直跟着苏玹没过去就是了。

苏玹:“遭了!嘉期和永欢有危险!你记不记得另外两队分别向哪个方向去了?我们分头行动。”

任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雾太大了,我也早就辨不清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