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玹与任安带领着一大队卫兵从城主府出发。

时至正午,那逍遥仙居虽大门敞开,但还未开始营业。

任安一声令下,卫兵兵分四路,其中两路分别从左右包抄,将整个青楼都包抄起来。

另外两路,一路负责闯入抓人,另一路在旁待命。

听到动静,周围百姓全部都围上来凑热闹。

不一会儿,为首的几个人被齐齐押解上来。

“放开老娘!狗东西!”

“你算什么东西!知道老子是谁吗?狗娘养的下作东西,你会后悔的!”

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几人被强按着跪在任安面前。

虽不认得任安,却认得他脸上的面具,倒吸一口凉气后强装镇定道:“参见城主大人。”

任安皱皱眉,不动声色的搂着同样戴着面具的苏玹的腰后退一步。

他是退了,老鸨却不依不饶的膝行上来:“不知城主大驾,老奴有失远迎,不知城主亲临,所为何事啊?”

任安一语不发,抬手,身后寒笙拿出一摞账本,恭敬的双手放在任安掌心。

地上跪着的人顿时慌了神色,左顾右盼的相互递着眼色。

任安拿过账本,打开,不紧不慢的翻了几页,轻笑一声,将账本“啪”的一声甩出去。

散落的账本劈头盖脸砸在几人头上,首当其冲的老鸨更是额头上被砸出一个大包来。

任安掸掸手指,一手重新揽在苏玹腰间,蹭了蹭。

苏玹无语一瞬——他知道任安又在拿他衣服擦手。

搂着苏玹,打一个响指,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立刻被扔在地上。

是那个管账先生。那日还未得到账本,不敢打草惊蛇,只是将他教训了一顿,顺便声东击西。

等成功拿到账本之后,就直接毫不客气的将他给绑了起来。

人证物证俱在,任安也懒的再费口舌,抬手一招,剩下一队人马立刻上前,开始着手清点变卖钱财。

房间中的女子们本来在周围观望,看见这架势,也开始慌了,拉住士兵询问:“官爷,小女子斗胆问一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上头的人犯了事,本来皆要斩首,但是夫人心善,只是让把他们关起来,再把钱财变卖分散给你们,还你们自由身。”

听说要还她们自由,那些女子神色各异,年纪较小的,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激动与欣喜,年纪较大的那些,则个个面如死灰,有的甚至哭了出来。

听闻哭声一片,苏玹不禁疑惑,叫卫兵将那些哭泣的女子叫到跟前来。

“姑娘们应何哭泣?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众女子挤在一处,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你们有难处尽管提出就是了,你们城主大人就在这里,他会替你们解决的。”

苏玹一边说着一边冲身后的任安疯狂眨眼,以口型道:“你都装半天了,好歹给我个面子!”

任安笑着揉了把苏玹的脑袋,:“好。”

众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出声。

最后还是一个女子主动站出来,旁边的女子都拽她的衣摆,冲她摇头。

那女子红着眼睛瞪着苏玹:“我们这些做女子的,失了清白,便比路上野草更让人轻贱,离了这里出去,除了遭人欺辱唾骂,更甚是被抓去浸猪笼,说的好听是放我们自由,倒不如直接要了我们的命去!”

“那些恶人,你们嘴上说着抓起来了,过几日收了钱,照样放出来害人,就算是你们不放,那些穷凶恶极之人,他们自有无数法子偷跑出来,到时候他们自然不会找你们这些当官的报仇,只会拿我们老百姓开刀。”

姑娘越说越激动,后面一段声音极大,传到外面去,门口的百姓听见了,也连声附和着。

苏玹听后羞愧不已,他带着神官记忆,仍旧用原来当神官的方法来思考问题,总想着两全的办法,不肯伤一人性命,即便那人再怎么穷凶恶极。

此时被那女子几句点醒,才恍觉自己错的到底有多离谱。

真正的行善,是站在别人角度上,去评定事物的好坏,而不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俯瞰。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依姑娘之见,该如何是好?”

“将那几人,全部就地斩杀!剩下的人,想走的走,想留的留。”

苏玹虽并不想杀生,但那几人确实罪大恶极,手上不知沾上了多少条人命,若是就地斩杀,也不算冤枉。

“那便依姑娘所言。”

那几人原本以为有转机,挣扎的还不算剧烈,现在确实转机了,立马鬼哭狼嚎起来,哭声骂声不绝于耳。

卫兵将几人拖到门外街上,当着百姓的面通通斩首。

苏玹不忍看到血腥,提早便离了场。

围观百姓看着一个个人头落地,非但不觉得恐惧,反而莫名兴奋起来,各个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