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远远的隐隐传来呼唤声,声音中透着一丝慌急。
从花丛中透出个黑色的身影,嘀咕了声“不让我去,哼哼,我偏要去!”黑色的长发在空中散着飞舞着,同样黑色的双眼尤如繁星两点,晶莹得仿若水晶般透彻,眼底更隐隐有神光流过。提起真气,越过面前那本不算低的围墙,轻轻的落下,如叶之坠,悄然无声。
“终于进来了,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呢?为什么克莉斯老师不准我进来呢?还让我不要多管?”喃喃的叨唠了两句。压抑不住的好奇催促着命运的齿轮开始悄悄的转动起来。
她就在那儿,静静的站着,双眸轻轻的闭着,银白色的发丝垂到腰际,在风中轻轻的舞动着。她的双手微微的张开,好象要拥抱那吹过的风儿似的。罗密得的余光撒在她白玉无暇的脸上,嘴角的那一丝微笑,让我感到阵阵温暖,仿若失去已久的温馨在这一刻找到了归依的港湾。不自觉的,我涌起了要永远占有这份笑容的念头。
我就这么傻傻的站着,呆呆的看着她甜甜的笑颜,好久好久。似乎是感到了我灼热的目光。她轻轻的转动螓首,向我这边望来。不过用望并不合适,她自始自终都没有睁开她的双眼。本应感到被轻视的,但出奇的,我没有半丝怒气。
仿佛演练过无数遍一样,我在悄悄升起的依莉娜注视下,向着我的宿命,走去。
“有人在那里吗?是谁?”她怯怯的问到。
我“嚯”地停下脚步,立在她的身前,不足十五厘米的距离竟然让我无法靠近。不是不能,是不敢,是不忍,是不想。那女神般的容颜竟带着一丝不容冒犯的冷竣。虽然她看起来仅跟我一般大,不会超过十八岁。我不禁一懔,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克莉斯老师不让我进来这里,她是不是就是原因呢,还是这里还有其他人,那么他们跟她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这里几乎被视为禁地呢一堆的问题绦地涌上心头,我不觉陷入沉思以至于忘记了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想到为什么她不睁开自己的眼睛来看看有没有人呢。
没有得到答案的她似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皱了皱眉头,轻轻的道:“是我错了。现在又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呢这里是废宫啊而现在母亲也已经不在了。再来便该轮到我了吧”
斗听到“废宫”两个字的我,却如同被惊醒,“废宫”?思索着这个字眼,这段话滑过心头,我仿佛了解了什么,却不愿深想,本能的抗拒着,不详的预感紧紧缠绕着我。
她低低一叹,踏出一步,脚一扭,向前便倒。我在左脚大拇指传来疼痛的瞬间,几乎是本能的马上伸出双手接住了倒下来的她。接着,搂着她的我倒在了地上。脑后传来的一阵疼痛和昏厥夹杂着一点点血腥味便成了我昏倒前最后的感觉。
模模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但很快我便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人事不知。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依莉娜已经将她的银光遍撒大地了。我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便是她纯纯的睡脸,我已被包扎好的脑袋正幸福的倚靠在她盘膝而坐的腿上。这个傻丫头,对我竟没有一丝防范吗?如果我是坏人的话,那她岂不是嘿嘿
习惯性的轻轻摇了摇头,却一阵疼痛,不由发出一声**。而她在此刻,醒了。
她仍旧闭着的双眼向我望来“你醒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撑着坐了起来,却按到了她的双腿,忙放手,又是一阵失衡,她忙伸手扶着我,我面对着她盘膝坐好,轻轻的道:“谢谢你。”
無錯書吧她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用谢。”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好了的话就赶快走吧。”
一股怒气不可克制的涌了上来,我沉声道:“为什么?!”难道她不欢迎我吗?不喜欢我?讨厌我?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要赶我走?
“这里是废宫,请赶快走吧。我想你应该是某位大臣的子侄吧,如果被人看见你在这里的话,你们就会有麻烦的。我不想再连累别人了,所以请赶快走吧。还有,下次不要再乱闯哦,会惹麻烦的。”她甜甜的笑容打消了我所有的不满。
“废宫?那是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会有麻烦?”我半真半假的问出了我的问题。废宫,我当然知道,那是被皇帝废除了封号的妃嫔们所住的地方。但是她总不可能是父皇的妻子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虽不知为什么,但我下意识的认为她绝对不是父皇的众多妃嫔之一。那么难道是我的妹妹??不可能啊,如果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妹妹存在。
她一颤,笑容里竟有了苦涩“我是个不详之人,害死母亲,害死了母亲所有的亲人。即使我的恶魔之眼从没有张开的机会,但是他们仍然被我害死了”话语里的哭音令我不断自责。眼角那晶莹的泪光更是利箭深深刺进我的心。
我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大声宣布:“你不是恶魔!”
她似乎有些惊讶,微微挣了挣,没有挣开,只能垂下头去,避开我的眼光,低低的道:“我是如果不是我,母亲就不会被打入废宫,外公,舅舅他们就更不会被害更不会让母亲这几年受这么多苦”
“你不是!”我缓慢但坚定的道,“你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天使”但这一句话我却说不出口。
“但是连母亲也已经不要我了,连她都离我而去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哭泣撕裂了我的心。
“她不要我要!”几乎是瞬间,我吼出了这句话。
她呆住了,我也呆住了。四下里一片寂静。惟有风儿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突然挣扎着要推开我的手,想要站起。我微微发力,将她整个儿搂进怀中,躺在我的腿上,手抓着她的手不让她逃开。好一会儿,她终于安静下来。
“请你放了我好吗?不管你是谁,你都有着美好的未来,请不要让我的罪孽再加重了。”她几乎是哀求了。我的心一颤,松开了她的手,却将她搂得更紧了,轻轻的却像是宣誓似的说道:“不管你是恶魔也好,天使也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神。我会一辈子守护你,直到依莉娜不再升起也永远不会改变。”
她身子一颤,又是激动,又是惊讶,又是害羞,红晕上颊,竟而晕了过去。
我忙轻轻挤压人中,不一会,她悠悠醒来,那微微睁开的双眸竟是淡淡的紫色,只是无神的瞳孔中淡淡的忧郁却清楚的告诉我,她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我想起她说过的话不由一阵懊恼,是谁这么狠心,让她失去了光明,还剥夺了她亲人的生命。嘴角不由发出一声哼,要是让我知道
她却在这时重新闭上了眼睛,然后凄苦一笑,低低的道:“你看见了,对吗?”
我全身一震,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小傻瓜啊,脑筋一转,凑到她的耳边,吹了口气,道:“好美。”
她一顿,头埋在我的怀中,小声的哭泣起来。
我轻轻的抚着她柔软的发丝,道:“别怕,一切有我。”心中一股豪情涌出,不克自制。
哭着哭着,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沉沉睡去,脸上泪痕尤未干,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我抚着她的发丝,心中却在猜测中找寻着答案,至少,我清楚的知道,她有很大的可能是我的妹妹。可能是由于有着魔族才有的紫色眼眸才被关在这儿。至于她的亲属,也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而被牵连,或者是被其他有心人抓住此事陷害他们。
作为帝国的皇太子,成长于宫廷这种阴谋诡计如家常便饭的环境中,我的心智有着与外表年龄及不相称的成熟。即便我有着“诸神之子”的称号,我也逃不过玩弄阴谋这仿佛诅咒般的传统。
据说,在我出生之时,诸神曾现身祝福,当时整个帝都坎布地雅都可以清楚的看见皇宫上方五彩绚丽的霞光。诸神的祝福声传遍整个坎布地雅,没有人会怀疑其真实性,因为再桀骜不逊的人也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恭敬伏地。而作为“诸神之子”的我也一直不枉众人之望,甚至在我六岁生日时打败我的剑术师傅--帝国三大圣骑士之一的缔亚兹。但是谁也不知道,我的武技并不完全来源于师傅,相反的更多的是来自于梦中。梦里面的武技没有斗气之类的,反而用的是一种叫作真气的东西,醒来后我试着照梦中的去练,竟感到无比舒畅顺遂,仿佛这是我与生具来的本领一样。
第二天早上,不远处隐隐传来的脚步声令我惊醒过来,长期的真气修炼使我的六感变得异常的敏锐,动作也更加的轻盈矫健,反应速度也是成倍数增加,到六岁比武之时我的真气已经可以同圣骑士等级的金斗气相抗衡了。
低头看了看仍然处在睡梦中的小可人儿,心头一阵平和。即使没有针对自己的阴谋,但宫廷朝廷之中的勾心斗角也令我极端的反感,那一张张虚伪的脸孔令我封闭了自己,连带的连他们的子侄也不愿深交,因此几乎没有任何朋友,也因而常常冷着一张脸,以至于被称为“冷面王子”。
而此刻我正望着怀中的小人儿甜甜的笑着。老实说,这本该是一幅美好的画面,但是看在面前那帮显然整夜都没睡好的家伙身上显然有着不一样的感受。隐隐的听到有人小声的抱怨到:“我想杀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我的父亲--雪舞帝国的最高统治者--龙行天。旁边是我的母亲--伊维雅皇后。而此刻他们的目光显然不是很友好,大概是我“失踪”了一晚上导致的吧。嘿嘿,想到昨晚自己在这里安然休息他们却忙得热火朝天,心里就无比痛快,笑了起来,但不笑出声来,怕吵醒了我怀中的女孩。
龙行天身后众人包括各级大臣在内面面相觑,显是想起我的外号,在看看眼前,脸上都有一种“王子是不是病了”的表情。
看到这里我笑得更欢了。而父皇的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嘴唇动动,正要说话。我眼尖瞄到,左手食指一竖,放到唇边“嘘”,轻轻道:“不要吵醒她。”
母后眼光在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但目标却不是我,而是我怀中的人儿。然后倏地消失,短暂得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但却被我看得真切,手不自禁的缩了缩。
她轻轻的动了动,醒了过来。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自从母后说出这句话后,她的身体一僵,然后什么也没说的跟着我来到伊维雅皇后的寝宫--东德殿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她的神色都没有变过,但是她紧紧握着我的手的掌心中那冷冷的汗水清楚的告诉我她有多害怕。而父皇和母后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即便如此,我的手一刻也没有放开。“我放开她就将永远失去她。”突然升起的预感让我不自觉的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也微微前移,将她护在我的身后。而此刻面前的两位王者令我也微微恐慌起来。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语气锐利,锋利得仿若缔亚兹师傅的神剑,冷冷的锋芒让空气中的热度如临大敌。
我从来都不知道母后会像现在这样众人面前疾言厉色说话,不禁一呆。
而身旁的她却仿若下定决心般挣脱了我的手,跪下道:“请皇后恕罪,此事与他无关,是罪女之过,他并不知道罪女的身份。请饶恕他误闯之罪,罪女愿一人承担。”瑟瑟发抖的身子泄露了她现在的心情。心里有一丝甜蜜涌起,她明明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处于更危险的处境,却仍然极力为我开脱。这个小傻瓜哦。
伊维雅皇后点了点头,目光却丝毫不见柔和,只有父皇的脸色略微缓和了点。
而我却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心揪的疼了起来。双手探出,穿过她的掖下,将她揽起,护在怀里,抬起头,昂然对着父皇那想杀人的视线,我毫不退缩,也不想退缩。她焦急的想说些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
“请母后赐示。”我轻轻的吐出这一句。而在她的耳中却尤如晴天霹雳,她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如雪,身子不停的抖颤着。我不理前面那两双此刻变得极为陌生的眼神,将她的身子转了个圈,让她的脸面向自己,手抚着她的背,放松她此刻已过分绷紧的神经。
“皇儿,你可知道你此刻在做什么?!”父皇冷冷的话语当头劈来。他是很少这么跟说话的,冷冷的语气说明了王者心中的怒气,而身为国内有数高手的气势也在一瞬间暴开来。
我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将怀中的她护住,双眼炯炯,与父皇对视着。这是我第一次发出了反抗。
“她是你父皇的养女,也是你妹妹!”母后轻轻的一声叹息却将我劈成了石雕。果然,在知道她是在废宫的时候我便已隐隐猜到。但骤然证实却仍然将我当场石化。怀中的她开始骚动起来,我紧了紧手臂,让她知道我是不会放开她的,然后深吸了口气,大声说道:“那就让我这个哥哥照顾她。我要保护她,保护我的妹妹我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既然这样,便让我这个作哥哥的,保护她,让她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即使只是作为她的哥哥。
“她是一个魔女!是不详之人!是塔尚家族祸害我皇族的”父皇几乎是吼出来的。而我却不想再听下去了,够了,去他该死的魔女祸国,我不在乎。“她是我的妹妹!!”我打断了他的怒吼,“她是我的妹妹!”
“我会永远的守护她!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无论是谁!任何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我向着我的父母,雪舞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发出了最严重的警告。她的灾难,她的危险,只因为她的淡紫双眸,而最大也最难处理的危险便来自于眼前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我眼睛中毫不犹豫涌起的深深杀机,清楚的告诉他们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是这些年来他们所教会我的一切,而现在我却必须运用这一切去对付他们,为了保护我的妹妹。
“你!!”龙行天已经快气疯了,他的脸上现在写满了愤怒,对一个王者来说,这是不理智的,王者永远不该也不能把自己的真实心情写在脸上。这是克莉斯老师的教导。她是我的礼仪老师,但她教我的远远不只那华而不实的皇族礼仪。
“你确定么?”母后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确定!”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母后比起父皇更像是一个王者。不论威严,亦或手段。但是她也更危险,在很久以前,我便深深明白这一点。悄悄的运起真气,我不动声色的将妹妹拉到我的身后。
母后与父皇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眼色。母后点了点头,微微的笑了一笑,对我道:“好吧,从现在起,她归你了。你可要好好看好哦。”虽有怀疑,但我仍忍不住大喜过望,道:“多谢母后,谢父皇。”“但是”她看了看我身后不发一语的她。我心中一懔,阴谋总是跟在甜头之后,或者隐匿其中,蜜糖做的刀枪更容易伤人。克莉斯老师的教导一向正确。
“三天之后的天祭,就由皇儿去主持,如何?”她眼神中的挑衅是如此明显,没有带一丝的掩饰。要我证明能力吗?好的,不就是个小小的天祭吗?诸神都肯为我祝福,又怎会拒绝我小小的要求呢,就算要把这个天祭弄成个神迹应该都有可能吧。虽然从不曾试过,但是我心中对诸神的感觉便是这样,并不如世人般尊敬他们,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谨尊母后旨意。”
我带着她回到寝宫中,宫中的侍卫侍女们先是齐齐一呆,在我一声冷哼后,又都齐齐低下头去。自从修炼了梦中的武艺之后,我的气质中便添了一丝霸气,威严日增,在打败了师傅缔亚兹圣骑士之后,侍女侍卫们谈论起我的时候渐渐的越显恭敬。
带着她到了自己的房中,挥退侍女,将她引到椅旁,扶她坐下,这才放开她的手。正想另找张椅子坐下,却发现她的手拉着自己的衣袖,而脸上则是一副惊恐的样子,似乎怕我离去。我反握着她的手,轻轻的道:“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哥?”她轻轻的念道,“你是我哥?当今的太子殿下??是母亲所说的那个诸神之子???那个拥有诸神祝福的天才少年????”透着疑惑,透着惊讶,透着不信,也有那么一丝欢喜,一丝失望。
“恩,啊。”我面对这一长串问题,不由头痛,“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未来的我又会怎样,我都会永远永远的保护你。还记得我对着皎洁的依莉娜所发的誓言吗?”
“记得”
突然我记起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而我一直忘了问。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我的女神。”
骑在西方罗曼王国进贡的名驹飞雪,身后是长长的天祭队伍,除了我以外,后面礼司,祭司各有百人,而护送人员更是多达两千人,只是从内皇城前去皇城外圣山穆咯哒下天坛祭祀而已,前后不过半天路程,需要这么多人吗?心中不禁泛起怀疑。但怀疑归怀疑,想到跟母后约定好了,为了她,我必须去。
但是心中却仿佛有什么落了似的,沉沉的,隐约中危险在向我预警。
不要轻视任何一丝预感,它也许可以救命,也可能致命。克莉斯老师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到底是什么呢?再好好想一想,灵光一闪,父皇的杀气和以及母后大违寻常的做法令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好!”我暗呼一声,掉转马头,向来时路奔去。事起仓促,不一会儿,我已越过队伍三分一长度,而这时我赫然看见我的师傅缔亚兹正等着我,他身后是结阵以待的皇家骑士团。
“师傅,请您让我过去。”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然而我的声音中那隐隐的颤抖却泄露了我的心。缔亚兹身后的皇家骑士团竟有将近千人,几达皇家骑士团一半战力,这帮直属龙行天的骑士出现在这里,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孩子,住手吧。已经太晚了。”缔亚兹叹道。虽然龙行天没有明示,但是深居高位的缔亚兹又怎会不知道宫中所发生的变化呢。
我仍是太年轻了,太过于稚嫩,轻易的就被骗出了皇城,如果是叛乱的话我现在估计已经死了。瞳孔在不断的缩紧,我心中的杀机在不断攀升,捏紧的拳头,指甲深深的扎进我的肉中,提醒我要冷静,要冷静!我不能放弃,现在只走了不到一半,刚出了皇城,依飞雪的速度全力赶回去的话用不了半个时辰,母后事求稳当,决不会在此刻动手,定会在认定我已赶不及回去时方才下手。也既是要走完这盛下的一半多的路程。那就是还有将近一个时辰。想到这里,我心中微定,眼下更重要的是怎样过师傅这关以及他身后的皇家骑士团。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一定不放过她?为什么是你?师傅?没问出的话我懂,他也懂。
“因为你是太子。因为她有着魔女之名。我不能看着你犯错。”缔亚兹叹道。
是吗?师傅。真的是这样子的吗?太子,帝国的继承人,不容许染上污点的图腾,所以用鲜血去清洗吗只因为她有着魔女之名,不论真相如何,这便成为事实了吗?“永远没有所谓的真实,为了各自的利益,真实只是作为修改的材料而存在着的。这就是政治。”克莉斯老师,您说的为什么总是对的呢
“师傅,对不起。但是我不能接受。”心里默念着对缔亚兹师傅的歉意,我拔出腰间配剑--皇剑清吟--帝国第一位皇帝征战沙场的配剑,沾满血腥的剑,受魔女所诅咒的剑,死于剑下的亡灵必将纠缠着主人直至永远,剑的主人最终必杀其至亲之人或死于其手。而它的另一个名字便是--风之哀伤。
挥剑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清吟直指缔亚兹。“出剑吧,缔亚兹圣骑士。”终究还是要拔剑相向么?原来我也逃不过诅咒么?作为清吟的第三位主人,我当然知道它的历史。想起太祖太宗两位皇帝我的心在这一刻往下沉去。原来诸神的祝福也无法使我摆脱诅咒吗?
缔亚兹轻轻一叹:“风之哀伤啊”拔剑回礼,跃身下马。神剑依格尼竖在身前,原本银白的剑身此刻正变得火红,如烈焰般燃烧着,火之神剑依格尼啊,正为了重遇“故人”而兴奋着。
纵身跃下飞雪,轻轻抚慰一下,我走近缔亚兹。此时他身后的骑士们齐齐后退,为我们留下约莫三十余米的距离。骑士的决斗是不容许第三者破坏的,而他们正是最为推崇骑士精神的皇家骑士团。如果我胜了,便可以离去。虽然缔亚兹没有说明,但这最基本的骑士礼仪,一向标榜为骑士中的精英的皇家骑士团想必不会不遵从吧。事有万一,若真的如此,便骑上飞雪,以飞雪神骏,应该可以冲过去吧。话虽如此,心里毕竟没底啊。
“比试时岂可分心。若在战场你已死了一万次了。”熟悉的话语唤醒胡思乱想的我,心中一懔,应道:“是。”凝神对上缔亚兹的双眼,那深沉的蓝色荧光告诉我,师傅比起上一次比武,修为更深了许多。而我自知上次的取胜更多的是出乎其意料之外的梦中武艺。事后,他没问,但是我知道,这几年来,想必师傅已将之融化入自己的武艺了。无法再收奇兵之效的梦中武艺,能再次战胜他吗?想到这里,我的掌心不由渗出汗水。依格尼出手,红光一闪,仿若漫天霞云突现眼前,慌乱中清吟上扬,“铿”,清吟发出痛苦的哀鸣,远远甩出,高高落下,斜斜的插入土中。剑上反射的光芒竟让我一时失神。
“混帐!我是这么教你用剑的吗?!”依格尼横在我的脖子前,离我仅有不可见的零点几厘米。缔亚兹的怒气一时使我不知所措。
“你不是要去救那个魔女吗?就是这样子去救的吗?我看,你是去看她如何受尽折磨而死的吧?!”刺耳的话语割开我仅存的理智。“是男人的话,那就拿起你的剑,让我好好看看吧。”
火焰燃烧着我已冷却的血液,轻轻的握着剑把,拔剑正对着罗密得的光芒,屈指一弹剑身,清吟长传。眼冷,所见皆非。
“挡我者,死。”轻轻的吐出这句话,我已抛开一切。是的,没有抛开一切的勇气和决心,即使去了,又如何呢?既然做出决定,就必须要有去承担后果的勇气,不论结果若何,至少要清楚知道,自己的心,不要后悔,后悔并不能改变什么。决定了,并让自己去做吧,即使燃尽生命也不要放弃,因为他曾发出过光芒。是这样子的吧,师傅
一时无声。为我气势所迫的不仅是人,马儿也停止了喘息。
“好!来吧!”缔亚兹大喝一声,依格尼燃烧的火光绚丽夺目,而且致命。依格尼之火燃烧着的不仅仅是师傅的生命,也燃烧着师傅的全部。“剑便是我的全部。”师傅曾这么对我说过。
一招。是的,只有一招。这就是师傅燃烧生命所传授我的最后一课,然后,我或者他必定有一个不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这一课,教的并非剑技亦非斗气,而是--剑道!一招,也只需一招,对我们来讲,道的对抗,一招便已足够。我十分清楚,如果我做不到,师傅绝对会把我斩于剑下。他太了解我了,正如我了解他一样。所以我只有拼了。
清吟,划破了孤寂,发出清音,源源不绝,千年来的等待,便是这一刻么。在染满鲜血,被诅咒玷污之后,便尘封至今么。即使顶着皇剑之名,也仅剩下了被瞻仰和作为祭祀的道具么。被敬畏和尊崇之心所束缚的它也会感到哀伤么。淡淡的青色光辉,就像风精灵的舞,飘逸清灵。她,本不该被束缚。
“人,总是拿着这样那样的借口,基于自己的立场,对其他人其他事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判断及评价。于是天才和疯子便有了区别的那条线,正如对诸神的尊崇以及对恶魔的厌憎。而当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举起大义的旗子,去消灭任何所需要消失的存在。”克莉斯老师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我从未忘过。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师的脸上出现那么深沉的哀伤。
皇城外,飞雪,狂奔着。
“师傅已经很累了就这样子吧让我好好休息吧去吧,孩子。”风,大力的抽着我的面容,已经冰冷的心竟然感到阵阵刺痛。早已风干的泪滴竟又掉落下来,这个世界上所爱我的人以及我所爱的人又消失了一个。而我却无能去改变什么,正如我必须独自去面对这一切一样。这一切,是我的选择,是父皇母后的选择,也是缔亚兹师傅的选择。而我所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的选择或者坚定自己的选择一直走下去。
为了她,我不能改,也不想改。
飞雪一声哀鸣,前蹄跪了下来,它身上几道伤痕正不断的流着血。我跃身而下,宫门已在眼前。“老朋友,对不起,谢谢你了。”我轻轻的抚了抚飞雪的头,走进宫去。
回到太**,我的寝宫竟空无一人。她,也不在了。
“她在哪?”我疯了般奔出太**,随便抓了个侍女,大声吼道。这个看起来仍很年幼的小侍女被我一吼,吓得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来。心头一怒,清吟出鞘,一剑斩出,竟将园中枫树斩断。枫叶火红火红的,像依格尼的眼泪,片片飞舞,美则美矣,只是,有些凄凉。
“王者绝不可以随意迁怒他人。殿下,您,没忘吧。”克莉斯老师的身影在片片舞动的枫叶中竟异常的和谐。我的导师,南方属国意维坦王国的克莉斯公主殿下此刻正站在我的身前。她的脸上我熟悉的笑容,就像罗密得的光芒照进我深陷黑暗的心灵。
“老师”我扑进她的怀中,跪着抱紧她的双腿,大声的哭着,就像个孩子一样。被至亲之人欺骗背叛的哀伤,不得不亲手杀死深深疼爱自己的师傅的凄凉,飞雪为我受伤,狂奔,拼死送我回来的悲苦,遍寻不到她的心烦意乱,在此时此刻,全部爆开来。
“不哭,不哭。姐姐给你糖吃。”抬起头,公主的脸庞正如十年前初见她时一样,她的笑容温暖如昔,只是嘴角的那一丝苦涩却瞒不过十年后的今天。“为什么母后一定不放过她?为什么父皇一定要阻止我?为什么师傅他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哭着喊着,“克莉斯姐姐,请你告诉我吧。”
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的亲姐姐,而不仅仅是一个礼仪老师,或者属国质子。克莉斯姐姐,从开始遇见你至此,我一直都保护着你,也被你所保护着。我敬爱着您,就像我原本对父亲母亲一样。请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克莉斯公主殿下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长发,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的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熟悉,她身上那淡淡幽香,仿若慈母的关心,令我深深迷恋着。也许,比起伊维雅皇后她更像是我的母亲,对她那亦师亦母亦姐的感情使我对她出奇的依恋,也一直保护着她,任何企图染指她的人,我从不放过,更将她接到太**中,住在我的身旁,在我的羽翼之下。
“殿下,这一切都是因为您是太子啊。您身上背负着皇上的期望,也背负着皇族的命运,更背负着帝国的未来。而且,您更身为诸神之子,所背负的还有这片天下的重担。”克莉斯公主柔柔的话语传入耳内。“是皇上皇后养育了您,是这片大地养育了您。”
“所以我就该放弃一切吗?!所以我就不能反抗吗?!所以我就必须顺从么?!即使那违逆我的本意,是么?!我已经放弃了爱她,承认她只是我的妹妹。我只是想让她好好的活着,只是想让她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只是这样子,也过分了吗?”我抬起头来,泪眼模糊。望出去,她面容的苦涩更明显了。
“这并不过分,殿下。但是皇后不会给您的敌人任何一个可以用来诋毁您的借口。即使这永远不会发生。但是她仍会先把这个隐患消除,这是身居高位者的本能,也是他们最大的悲哀。”克莉斯公主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悲哀的神情。“他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将自己摆在安全的位置。而您,很不幸的,您是他们的唯一继承人。”
我缓缓站起,还记得,十年前我刚到她的肩膀,那时我七岁,她十岁,而现在她仅到我的肩膀。擦干眼泪,我轻轻抬起她的螓首,对着她的眼睛,说道:“姐姐,我从没有这样叫过您,但是我的心里从来都是这么叫的。我爱您。但是,对不起。我无法再保护您了。”顿了顿,接着道:“既然身为继承人的宿命便是如此,那么,就让我放弃继承人的身份吧。既然屈服连她的生存都无法换取,那么,便让我反抗到底吧。”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搂进怀中,她的泪水溢湿了我的胸口。这是我最后一次感受你的温暖了,姐姐。以后我们大概不会再见了吧。
“谢谢。”我低声说道,“还有永别。”随即放开,回身,拾起清吟,大步往宫外走去。
“不!殿下,您不能去!”身后克莉斯公主的哭声传来,“请您不要去!求您了,不要去啊!殿下!我不想你有事啊!云!!”
我的身子一震,脚步微停,深吸口气,不再回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见克莉斯姐姐叫我的名字。
帝都坎布地雅已染满了红色。火红的枫叶,随着风儿在空中轻轻的飞舞,只是,它们自由吗,亦或跟我一样呢。
帝都第一广场--莱因茨。这里是帝国用来处决重罪犯的所在。也是他们把犯罪合法话并作为功德灌输给百姓的地方。他们肯定是把她带到那儿去了。克莉斯姐姐的话告诉我了,他们为了不落下任何把柄,不但不会秘密处决,反而会公布天下,把一切罪过推到她的身上,请出光明神殿以神的名字当众处决她。那么,这便给了我机会。只要她还活着,就还有希望。生不同寝死同衾。就算要死,至少,冥泉路上有我陪着你,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了。
她,就被绑在广场中央的黑色石柱上,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憎恨,只有苦涩的笑容。广场上,光明神殿的大祭司正站在她的身旁,大声念诵着她的“罪行”,即使她什么也没做过。民众是最容易煽动的,他们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却又总是充满了好奇,幸灾乐祸是他们麻木的最突出的表现。只要无损于自身的利益,他们绝不在意在他人落难的时候冷冷旁观,甚或再踩上一脚。他们的盲从性使得高位者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他们的行动,只需要派几个家伙带头,再写上几篇大义的文章,或者指为诸神的旨意。他们总是会成为粉饰罪行的良好工具。
大祭司仍然在不断的念着,终于,国家的根本们所准备的鸡蛋啊,蔬菜啊有了用武之地,纷纷的朝着那罪恶的根源****的来源魔鬼的代言人用力砸去。也许他们对那些有兴趣,也许没兴趣。但无疑这一刻他们全部在行动着。也许,他们从一开始等待的便是这一刻吧。发泄着各自的不满,对她的,不是她的,对贵族的,对同伴的,对家人的,对那天上诸神的,但无疑,目标只有一个,而且,没有危险性,甚至于没人会责怪你。这,就是普通大众。
她仍然笑着,只是那嘴角的苦涩愈加明显了。她做了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她对眼前的这么多如此痛恨自己的人又做过什么?只因为她的淡紫双眼么?所以便是魔女。在“害死”了母亲及其家族之后,终于轮到自己了么?
终于也有了石头了,她的额头在流血,血液的流失让她清醒了点,她还没有失去意识,她在等,她还在等那唯一一个说她不是魔女的人,等待那个说要保护她的人,等那个说不再让她一个人的人。她只是想能够再听一听他的声音。“至少让我死在他的怀中吧。”她低低地呢喃着。
“让开。”一声断喝,即使没有不像大祭司那样有魔法相助,运起真气的我也确信这道声音可以传遍整个广场。清吟仍在鞘,未出鞘的剑却更让人害怕。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出鞘。我不再掩饰我根本不想掩饰的杀气,冷冷的对着面前的一切释放开来。挡我者死,在这一刻,我奉为至理。围观的民众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
我直接向着她走去,慢慢的,慢慢的走着。短短的一段距离,竟好象有万里般长。沉重的脚步,像戴着镣铐,想走,走不快。她的血,她的伤,像道道刀痕刻在我的心头,痛,已经不能形容我此刻的感觉。“他们打你”我停在了她的身前,颤抖着手抚向她的脸儿,拨了拨她额前盖住眼眸的几缕长发,轻轻擦去她流下的血和打在她脸上的蛋滓。我的声音同样带着颤抖,也带着无法控制的怒气和杀意。“他们竟然敢打你”我的心在滴血。
“太子殿下,您可知道您此刻在干什么吗?”大祭司冷冷的话语直接点燃了我的杀机。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离战士太近的话,绝对是找死。何况,他只是擅长辅助系的祭司。“你你你你想想干什么?”大祭司慌张的喊道。我的手正抓紧他的脖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我可是大祭司!你你不能伤我!不然,神会惩罚你的!”他喊得声嘶力竭。“那又如何?”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皇儿!你还要执迷不悟么!”龙行天的怒喝打断了我的动作。他已站起身子,一手指着我,另一只手却已按在腰间配剑。伊维雅皇后也站了起来,立在他的身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痛惜,但他们的眼睛却清楚的告诉我他们的不满和杀意。就算我罢手,也无可挽回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她。
我信手将大祭司甩出,不去理睬身后众人,清吟出鞘,挥剑,断索,归鞘,伸手一探,将已无力站稳的她,整个儿搂进怀中。“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来的。”我理了理她散乱的银白发丝,轻轻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永远也不分开了。”
她摇着头,用力的摇着头“不可以。不可以!你是雪舞的太子,是诸神的宠儿,是大地的希望,而我我只是个卑贱的魔女,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值得的”“值得!”我轻轻的说道,“我说值得!你,可是我的女神啊,记得吗?不许再胡说了哦,不然可就不乖了哟。”
“哥”她哑着喉咙,颤颤的道,“可以吗?这样叫你。”
“不可以。”她身子一僵,泪水已轻轻滑落,带起一丝丝荧光。却听我接着道:“叫我云,好吗?在我们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你。凌,我爱你。从第一刻遇见你开始,直至我的心脏停止跳动,我绝不后悔我爱你。即使罗密得陨落大地,依莉娜不再升起,我也绝不会再离开你。死神也只能带走我们的生命,冥王也无法将我们分离。”她瑟瑟的抖着,仿若受惊的小鸟儿。“你不喜欢我么?”我的声音中竟会透着绝望。“不,不是的!”她急着想要解释,“但是我们我们是”“那又如何?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我我爱你云”声音细细的,轻如蚊呐,但我终究是听见了,欢喜在一刹那间占据了我的心头。你,便是我的全部,凌。
“你们不要这么旁若无人!你们跑不掉了!”大祭司恼羞成怒,站得离我远远的吼着,他的身边站着神殿的神卫们,虽然不足三十人,但传闻中个个以一当百。龙行天的身后是三百皇家骑士,他们便是精英中的精英--我师傅缔亚兹一手训练出来的“依格尼之刃”。民众被侍卫们驱赶到了广场外围。而剩下的皇家骑士们散落四方,分守着各个可能逃逸的出口。
旁若无人吗?是的。两心相知,面前的是数百人数千人数万人,又如何呢。纵使大陆上所有高手都在眼前,又如何呢?除死无大碍。死都不怕,还需在意什么呢?
我吻了吻她紧闭的眼眸,轻语道:“相信我吗?”
“恩。”她的眼缓缓张开。“好美。”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让这双让我心动的紫晶了,那淡淡的,淡淡的忧郁,让我再也无法逃开。“我爱你,凌。”轻轻的印上她的双唇。
甜甜的吻,却带着苦涩。
我们,没有未来。
她热烈的回吻着我,浓冽得几乎要把我给化了。
“我也爱你,云。”这一次,没有再犹豫。
“你们!你们!!你们简直不知羞耻!!”大祭司作为神的代言人,面对这过激的一幕,显然不堪负荷了。龙行天的脸色也变得铁青铁青的,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更是狂涌而来。而伊维雅皇后脸上阵红阵白,最后,终于一片苍白。
“龙皇陛下,您就这么看着丑剧发生蔓延下去吗?!”尖锐的话绷断了僵紧的橡皮筋。神殿的人是一群专门从事并且精通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小人。可惜的是在高处的人往往最容易受激,无论他是否愿意,无论真相如何,只为了维护所谓的“尊严”。
“把这个孽子拿下!”命令催动着宝剑出鞘。他身后的骑士们拔出了剑,向广场中央冲来。
缓缓拔出清吟,面对冲过来的骑士们,心中涌起千万豪情,有你爱我,此生足矣。“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吧。”我嚷声说道。“抱紧我。”左手将她紧紧的抱住,一声清啸,清吟划出青芒,向前斩去。
杀,杀,杀,不断的挥剑,挥剑。我的眼中一片鲜红。血液的腥味模糊了我的视线。衣襟上染满了鲜血,原本华丽的礼服此刻更像是恶魔的杰作。我的血,或者他们的,离开了身体也没有什么两样了。但没有一滴她的血,当然,我怎么会让她受伤,所有向她砍去的剑都被我用更快的剑斩杀。衣襟上的血液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来自于有意的或无意的向她出剑的骑士身上。对于这群同样不能去改变什么的皇家骑士们,我并不存在着恨意。他们,也只是忠于自己的选择而已。但是,敢对她出手的人,无论任何理由,任何原因,我也绝不会放过!
血液跟酒精同样容易使人迷醉。高贵的骑士们终于也被我激怒了,无视他们的存在,不断向外砍杀,死去的同伴夹杂着侥幸未死的人发出的阵阵**,他们,身为骑士的自尊激起了怒火,也烧毁了理智。对于他们来说,现在龙皇的命令已经不是关键了。他们是为了皇家骑士团的尊严而战。发狂的老虎往往更容易对付,但也更加危险。即使刚开始还顾虑着太子的身份,现在起也再无情面可讲。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就算它根本没有必要,但谁也无法改变,你不行,我也不行。以一人之力对抗三百皇家骑士,根本是不可能的。幸运的是即使人再多,每次冲到身边的始终也只是几人,多不过十,再加上梦中武艺的神秘真气支撑着,我侥幸撑到现在。
闷哼一声,胸口再中一剑,回手砍去,将他劈退。“嗬嗬”喉咙一甜,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脸庞。她搀扶着我,我的左手靠着她的肩膀,清吟拄着地,撑着,我绝不可以倒下,除非我死。“云云你没事吧”她颤声问道。“我没事。”真气运转,我咬足了力气,才能使这短短的三个字听起来尽量平静。刚说完,“嗬”又是一口血喷出,体内真气早已消耗殆尽,这一下强行运转,更是伤上加伤。就到此了吗?心中不由苦笑。终究还是不行啊,也罢,便让我们齐赴冥泉吧。身前身后站满了皇家骑士,那反射的罗密得之光啊,此刻是如此刺眼。他们没有上前,但显然也并不会放我们离去。没有马上把我乱刀分尸,只是碍着我太子的身份,而且,更重要的是龙行天和伊维雅还未发话。
“还说没事!你你你”她焦急的银铃带着慌乱。想既无用便不去想。抛开面前一切,低头看着胸前她紧张的样儿,一丝甜蜜涌上心头。缓缓放开清吟,任它落在地上,右手抬起,往昔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此刻竟异常艰难。终于,抚上她那张令我心动令我心醉也令我心恸令我心碎的绝世容颜。
“凌,你会害怕么?”我轻轻的问道,你会吗,你会害怕吗。死亡并不会使人如何害怕,使人害怕的是明知要死却不知何时降临的等待;害怕的是亲眼看见挚爱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
“伤在哪里?快告诉我,要赶快包扎起来。”她很认真的回答着,萤萤淡紫写满了坚定和不惧:我不怕,我不怕。我害怕的是你也像其他人一样,嫌弃我,憎恨我,抛弃我,离开我。我更怕,更怕你会为了我去做傻事,所以我庆幸,我曾庆幸你只是--我的哥哥。但结果你还是做了,而且做得如此彻底,做得如此决绝,完全不留后路,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去。傻瓜!傻瓜!!你是个大傻瓜!!但是,我跟定你了。我不怕!我不怕!!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你后悔么?”我继续追问,你后悔么,后悔跟着我么。今日过后,你身上的冤屈更加会被落实了,至少**宫廷,**太子,胁迫光明祭司,祸害皇族,动摇朝廷根本这几条你是绝对绝对无法洗清的了。皇廷加上教廷,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你我。你必须一辈子背负着本不属于你的重罪,即使今日侥幸不死,下半生也只能活在不断的追杀和世人的唾骂之中。你,可愿意?你不会后悔么?
“快点告诉我啦!哼哼!你是欺负人家看不见是不是?好嘛,快点说啦。伤口不赶快包扎会继续留血的。”她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着,嘴角溢出的那丝微笑清楚的告诉我她的答案:我会后悔吗?不,我怎么会后悔呢?我不会后悔的。从遇见你开始直到现在,我从不曾后悔与你相遇过。感谢克莉斯蒂娜女神的仁慈,让你我相遇相恋,即使只有这短短的四夜三天又七个时辰,但对于我,便经历了这一生所经历过的未曾经历过的全部。这,便够了。至少我,不至于不知为什么而来,然后在茫茫走过了十八载之后,又糊里糊涂的离去。能够遇见你,这一切便已足够了。爱你,便是我的全部。
“呵呵”开怀一笑。是啊,你都可以无视刀剑会随时加身,我又怎需如此在意呢?我心知你心,正如你心知我心。两心相知,足够了,不是吗?告诉她几处伤口所在,任她撕下衣袖为我包扎,心中甜滋滋的。抬头看着面前诸人,那无形的沉重气势竟在不知不觉中再也无法影响到我了,明月照江江自流,心有明悟,伤势竟似是减轻了许多。目光穿过面前密密麻麻的骑士们往台上望去。伊维雅皇后却已晕倒在一旁的侍女怀中,心中微微闪过一丝愧疚,但转眼想起过往的一切,想起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怒火便烧尽了那少少的愧疚,更隐隐泛起一丝奇异,只是心情激荡的我没有心思细想。微转,正对上龙行天的双眼,冰冷的双眼中燃烧的熊熊火焰,直扑而来,而火焰中隐隐的,竟还有一丝痛惜和难过。
“皇儿,你真不亏是雪舞千年来最杰出的太子。但是你也将是我雪舞帝国自建国以来第一个被逐出皇族的皇子。此刻起,诏令天下,剥夺你龙之姓氏,废太子位。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龙家子孙。放下你身边的魔女。你走吧。”龙行天厚实低沉的声音远远传开,回荡在莱茵茨广场,寂静满场,骑士,大臣,祭司,神卫,老百姓,全部都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帝国唯一的继承人被剥夺了继承权。当然,百姓们是不会关心谁坐皇位的。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因此而受到牵连。而贵族权贵们,更关心的是如何在这场大变乱中夺取最多的利益。而还有一部分人,更关心的是从此以后,恐怕要变天了,到时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只是剥夺姓氏,逐出皇族,随时都可以归来,还不全是皇帝的一句话。但姓氏被夺失去荣誉对于皇族向来被视为最严重的惩罚。对于这样的惩罚,即使有人不满,却也无话可说,而且众人都清楚知道,我,才是唯一的继承人。众人显然也默认了这种惩罚合理。
“我不要。”清清楚楚的声音如响雷般砸进每个人的耳中。深深的注视着她那无神忧郁的淡紫双眸,一字一字嚷声说道:“她在,我在;她亡,我亡。”满场人都惊呆了,太子殿下真的是疯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这句话。龙行天拔剑出鞘,“铿”一声,声镇全场,怒道:“孽子!你当真想死么?!”昂然对视,我早已豁出去,一切的一切,我都已不在乎。
“嗖”一声轻响却猛然间炸开。异常刺眼的金芒带着死神的诏书一瞬间已在眼前。快!飞快!仿佛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间它便已在胸前。突来的巨响,斗颤了我的耳朵,眩目的金光使我一时睁眼如盲,不觉闭上眼睛。从没有一刻,死亡的音训离我如此之近。
突变方起,左手陡然间失去了支撑,熟悉的香味扑进我的怀中,挡在我的胸前。“不要!”恐惧在一瞬间笼罩整个心头,神啊,求你不要。睁开眼,入目的是她嘴角那一弯熟悉的微笑,正如那个依莉娜皎洁高挂的夜晚一般。而此时场中早已乱成一片,高呼“抓刺客”之声不绝。我松了口气,道:“好险。你可不要再”“哇”那早已无神的双瞳似乎也流着鲜红“云好痛。我咳咳好怕”搂紧她的腰,看着她淡淡紫光渐渐的流失,我,我好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不知所云的喃喃着,一转眼瞥见光明大祭司正拍着灰尘从地上站起。涌起希望,将她抱起,几个起落,来到大祭司面前。心系之人生死垂危。清吟怒吼着如入无人之境。兼且变故突起,众人反应不急,一时再无人顾着我。“她如果死了我就要你陪葬!”清吟横在大祭司的脖子上面,容不得他说不。为了活命他开始释放着一切他所知道的治疗魔法。
“云好冷我好冷啊抱紧我再紧一点。”低低的呢喃仿若一把把尖刀扎进我的胸口,无尽的悔恨仿佛万千毒蛇嗜咬着我的心,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请救救她吧。她是这么的善良,这么的纯真,请不要把她带走。神啊,如果我真的是诸神之子,请你们现身救救她吧。我丢开了清吟,双手搂紧我心爱的妹妹,我挚爱的女孩。
“云对不起我好累了。让让我好好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她还是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永远的合上了那最令我心动的淡紫双眸,手轻轻地滑落,重重的落在我的膝上,也打在我的心头。“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准你休息。不准不准!听到了没有!你听到了没有!我不准啊!!凌!凌!凌!!!”搂紧,再搂紧,却怎么也搂不住她逐渐逝去的生命。“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说好了永远都不再分开了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离我而去!”用力搂紧她渐渐冰冷的身躯,贴着她的额头,想要感受她的脉动。然而,我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再也见不到她的笑容了,永远永远也无法再感受到她心脏的跳动了。
泪水,不受控制的流着,滴在她的脸上,穿过她的眼,汇成一道,滑过她秀丽的脸庞,滴落在地上,溅起水花儿,在罗密得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儿,就像是水晶,美丽而纯洁,然而易碎,转瞬即逝。神啊,你已经给了她这么脆弱的身躯,为何还要她承担这么悲惨的结局。如果有错,错的也是我。如果有罪,也请降在我的身上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眼中晃动着的便只是她的一颦一笑,耳中所闻也只是她的一言一语,现在,她走了,也抽走了我的灵魂。昨日誓言尤在耳边萦绕着,那浅浅的微笑似乎还挂在她的嘴角,那熟悉的淡淡的梅花香儿似乎仍在紫光中翩翩飞舞着但,她终究是不在了
场上依然忙碌着,在龙行天及几个朝中大臣的指挥下,场面渐渐的被控制下来。这时场中慢慢的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循着那愈来愈明显的哭声落在了我的身上。泪,已流干,再流,是血泪。血混着泪水,把我的生命也带走吧。心痛,证明你还有感觉,真正的痛苦,是没有感觉的。失去了她,失去了全部。我的世界在一瞬间全部崩溃了,连黑白二色也不再存在。死,是一种解脱。
“起来!是男人就给我起来!以其在那里哭不如站起来去查出凶手是谁,去为她报仇!”龙行天怒吼着。
“已经没有必要了”我抱起她,深深的看着就如同沉沉睡去的她,轻轻的回答道,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入场内众人的耳中,“是谁都不重要了。”
凌死了,他们却还活着,单就这一点,大家都有罪。
不去理睬场内众人的反应,我轻轻的吟诵起在这一刻前还从未听说过也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咒语。它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天地都开始战抖了。风卷起了大地的颤栗,云笼罩着天空的恐惧,晴阴的转变是如此的明显,如此的不加掩饰。于是,恐惧之神阿提斯降临了,人们争先恐后想要往外跑去,他们害怕了,彼此争着抢着,互相推挤着,慢慢的开始大打出手。原本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仇的有恩的,这时其相互之间的凶狠绝对不亚于刚刚的激战,即使他们的武艺离我们甚远。孩子被踩在脚下,女人在哭喊着,老人被推倒在墙角大声咒骂着。终于也有贵族了,逃命并不是百姓的专利,事实上贵族们更有潜质,也更有实力。哭泣声,斥骂声声声震天。全场闹成一片,也乱成了一片。
“以光明神卡里兹博格的名义,阻止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逃开的大祭司正大声发令着,同时不断的吟诵各种祝福法术给神卫们加持。“你们干什么?!”龙行天对于这突变的一切一时不知所措。“你给我闭嘴!如果让他完成了‘神之禁咒’,莱茵茨以至整个坎布地雅都会完全消失!”大祭司一边狂吼着,一边继续着手中动作。龙行天一个踉跄,差点便站立不稳,但终究是久居高位之人,马上回复过来,拔剑在手,一声令下:“全部人一起上!一定要阻止他!不必忌讳他的生死!”
我三丈范围内的空间内,元素们在怒吼着,满布着风刃,火球和冰箭,来袭的任何人全部被还击出去,没有人能靠近我。而我,已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痴痴的望着那沉睡中的容颜,继续吟诵着未知的咒语,对于他们,我已经不再去多想了。他们--都该死。
“火焰燃烧着愤怒,寒水冰封着痛楚,神风啊发出那清响,撕碎那无尽的悲哀。天空发出了哀鸣,大地亦在战抖着哭泣,罗密得依莉娜也失去了闪烁的光辉,魔鬼亦不敢发出乞求的**,诸神也为之恐惧战栗,这是愤怒的父神惩罚众生。”大祭司嘴里念叨着,已然处于失神的状态了,“果然是‘神之禁咒’啊。跟圣典上所写的情形一模一样啊神罚!这是神罚啊!神魔也为之恐惧战栗的终极禁咒啊!天啊!今天,终于要重现世间了吗?”
“轰轰轰--”天际传来巨大的声响,燃烧着火焰的陨石,带着愤怒,呼啸而来;天空落下了雪花,片片飞舞着,整座城市开始结起了寒冰;凛冽的冷风带着死神的请贴在坎布地雅忙碌穿梭着,撕裂面前的所有;大地裂开了缝隙,不断吞噬着生命以及其他的一切,想要将那悲哀深深掩埋。光明拉着黑暗共舞着,激起了绚丽的闪光,瞬间将光芒所经过的地方化为尘埃,重归于无。
终于,万籁俱静。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我的女神。”
“我是带着魔鬼的邪恶所出生的魔女,魔女便是我的称呼,我对名字的渴望,便如我对自由的向往,同样充满了奢侈。
“直到母亲生命中最后的一刻她才对我说:‘你是雪舞夜中飘零的孤羽,不被允许继承龙之姓氏的你便以雪舞为姓吧。不管别人如何,你始终也是我的女儿--飘凌。’”
“那我呢?我是你哥也,那么我岂不是应该叫作--雪舞云。”
“哎呀,讨厌啦。哥你坏死了,占人家便宜。”
“哪有啊”
“就有”
“没有没有”
“就有就有”
雪舞历1032年8月27日,诸神之子--帝国太子云殿下受魔女蛊惑,擅闯法场,杀死杀伤皇家骑士团百余人,皇家骑士团长圣骑士缔亚兹战死殉国,龙皇大怒,云殿下被逐出皇室,剥夺龙之姓氏。其后,魔女被不知名人物误杀,云殿下悲愤之下,发动“神之禁咒”--诸神黄昏。帝都坎布地雅成为死亡之都,自此归于历史一角。是日,自龙皇陛下以降包括伊维雅皇后光明大祭司皇家骑士团在内的四十余万人无一人生还。雪舞帝国龙氏皇族至此消失于历史舞台,帝国贵族约有一半以上死于帝都之战,史称“天怒”,同时亦是整个雪舞大陆再次陷入战火的开始,所以又称“天变之始”。
同年冬至,西方罗曼王国及南方意维坦王国同时宣布独立,并联合进兵雪舞帝国。由于雪舞皇族及一众高层领导几乎全部殁于“天怒”之日,是故,偌大帝国竟一时无还手之力。各地贵族分分独立,或依附于附近强国,或被吞并,雪舞帝国至此分崩离析。
翌年初,出游在外的克罗地亚那伯爵归国,作为帝国仅存的贵族高层领导,或晓之以义,或劝之以情,或动之以利,或加之武力,将原本各自作战的地方贵族们统合起来,以“雪舞帝国讨逆军”名义发布檄文,声讨罗曼及意维坦。
是年九月中旬,意维坦王误中克罗地亚那伯爵反间记,无奈倒戈,将二公主嫁与克罗地亚那伯爵之子换取两国交好,十月底,罗曼投降。
雪舞历1034年4月,克罗地亚那伯爵因病逝世,年仅四十二岁。
该年6月,小克罗地亚那伯爵在意维坦支持下称王,建国“雅特”,定都天梦。所占领土为原雪舞帝国六成左右,但即便如此,其国力亦稳居大陆第一。
至此,雪舞帝国覆灭。
雪舞历1037年2月,雅特王联合意维坦王向罗曼发兵。史称第一次“雅意联合”。
该年6月,北方爱丁斯王迎娶罗曼七公主,同时发兵雅特,直攻天梦。雅特王大惊,不顾意维坦王大力劝阻,回师北上,意维坦与罗曼签下《意罗条约》后,退兵。雅特王却于天梦河畔,遭爱丁斯王伏击,追杀千里,最后被逼无奈,签定“城下之盟”。至此,雅特国力大损,四国势力均分,雪舞大陆暂归平静,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激荡。
历史的齿轮继续缓慢的向前滚动着。直到雪舞历1042年秋,已成为死亡之都的坎布地雅里,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