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

李林被项羽安排下榻在了驿站之中。

等到项羽离开后,已经是快要接近傍晚时分了。

此时的李林,马上就走进了嬴政的房间内,将房门关了起来后,确定周围没有人监视的情况下,他这才乐呵呵地冲着嬴政笑道:“陛下,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了。”

“嗯?”

躺在床上的嬴政,猛地爬了起来,“成功了一半?”

“不错,眼下这项伯就是咱们一开始说的可以拉拢的人。当初我们出来的时候不是计划好了吗?要把江东人心给搅浑,这项伯看来,就是我们计划的关键一环。”

“项伯?”

嬴政还是搞不明白李林在说什么,因为在他看来,项伯不就是项羽忠心的狗腿子吗?

怎么可能利用项伯来达到他们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呢?

这恐怕有些不太可能吧?

“陛下啊,陛下,您糊涂了啊,您这是没有透过现象看实质性的情况啊。”

“透过现象?”

嬴政沉吟了片刻,随即回想了刚才项伯的所有情绪变化,过了半响后,他还是有些不知所云,“寡人还是没觉得项伯有什么异常啊。”

“哈哈哈哈,陛下啊,陛下,既然你没看出来,那就听我说道说道吧。”

当下,李林就将他看出来的其中关系,解释了一遍。

霎时间。

嬴政的眼睛里面眼睛在冒着金光了,“好啊,好啊,李林啊,你这观察可真的是太细致了,如此细节,寡人都没有观察到,如果真的是按照你所想的这样,那项伯的的确确是咱们计划中最好的人选。”

“嗯!”

李林点了点头,当下两人继续商议了起来。

然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阳甲城下,已经在厮杀一片了。

城池外。

乌压压的陈胜军队,正在冒着箭矢,将攻城车缓慢地推动着,这已经是他们第六次尝试了。

前几次都大败而归。

这一次,陈胜是铁了心,想要有所战果。

正在前线督战的李铁,手持着大铁椎,目光严厉地看着眼前的战局,“刘坤。”

“末将在。”

“你带人从侧翼举盾,护住攻城车推进!”

“是!”

当下,几千举盾的士卒在偏将刘坤的带领下,冲了过去。

“不好了,他们举盾了!”

“可恶!”

城门楼上的庄贾看到了那一块块木头做成的盾牌,将他们倾射而下的羽箭,轻而易举地拦截住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群家伙,该死!该死!我就知道这些天陈胜那厮没有发起进攻,一定在搞什么,没想到,他居然做了这么多的盾牌!”

“怎么办啊?将军,万一被他们掩护攻城车到了城门口,到时候城门可就危险了啊!”

“快,让兄弟们,把吊桥升起来,然后放火盆子,砸他们的木盾!”

“好!”

当下,随着庄贾的一声令下,整个阳甲城内的士卒们开始忙碌了起来。

燃烧着火焰的火盆子。

并不是很好做的,尤其是这临时决定要投放火盆子,更是让收城的士卒们手忙脚乱。

好在。

他们还有吊桥。

能够在关键的时候升起来吊桥,靠着挖得宽阔无比的护城河,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然而就在庄贾认为还有时间准备火盆子的时候。

突然。

城门楼下的李铁马上就让人从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之中,抬来了一座木桥。

“这这这这!”

庄贾眼睛都瞪圆了,他从未想到过这陈胜还有这样的后手安排,“快快快快,快向按木桥的陈军士卒放箭!”

“是!”

“嗖嗖嗖嗖!”

霎时间内,整个护城河的河道旁,万箭齐发。

可就在这么密集的箭雨之中,李铁竟然亲自带着人,举起长方形的巨盾,迎着箭雨顶了上去。

“不好啊,这样下去,木桥就要搭起来了!”

庄贾看这箭雨在盾牌的覆盖之下,几乎无法发挥出该有的威力,不由得心急如焚了起来。

此时此刻。

刚刚歇息不到一个时辰的吴广,顶着一双黑眼圈就从守备府中走了出来,一路狂奔到了城门楼。

“庄贾,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将军,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啊,你看看,下面乌压压一片全都是陈胜的士卒,而且,他们的攻势,比之前更猛烈了。”

“唉!”

吴广看着那举起长盾,在不断地靠近的攻城车,和已经快要安放好的木桥,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这样被动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快,让兄弟们,拿着城内民宅的石头,砸下去!”

“啊?这样不太好吧?如果拿了他们的石头,他们没有了房子住,今晚上睡哪里啊?”

“没办法,事急从权,顾不了那么多了!庄贾,非常时候,就要用非常的手段啊!”

“好!”

当下,一向爱民如子的庄贾,看着这般紧急的情况,他也只能流下了些许眼泪,带着人去拆城内的房屋了。

“杀啊!”

陈军成功地度过了护城河,眼瞅着,他们的攻城车距离城门口就只剩下不到几丈的距离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

无数木头和石头,从高空之上砸了下来。

“轰隆”一声,李铁急忙抬头一看,吓得他脸色大变,“兄弟们,快闪开,大量的石头砸下来了!”

“快散开!”

由于是结在一起的大阵,导致他们散开的时候,十分地凌乱。

而天空上的石头和巨木是不长眼的。

那个运气差一点,就被砸死了,运气好一点,被砸伤了。

基本上多多少少都负伤了。

就连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李铁的胸口的铠甲,都被砸瘪了。

“火盆子准备好了,砸他们的木桥木盾!”

“是!”

“不好!兄弟们,快撤!”

一看到了燃烧着的火焰,李铁心中就一紧,急忙带着自己身旁的几千人想要撤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护城河上的木桥已经被点燃了。

之前保护着他们不受羽箭清晰的木盾,此时成了催眠符,火焰在手中燃烧着。

这迫使着他们不少人放下了木盾。

然而,吴广怎么可能会这么便宜这些人呢?

他马上就当机立断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嗖嗖嗖嗖!”

霎时间。

又是一阵箭雨零落,这让不少人在逃命的过程中,身上或多或少地是沾了几发箭矢,哪怕这些箭矢不致命。

但到他们无法渡过护城河,只能进入水中想要游过去的时候。

这才发现箭矢插中的口子,已经在流血了。

一个个伤口疼得他们几乎要昏厥了过去。

等到李铁带着几百残军跑回来的转过身子看过去的时候,不由得被眼前这喋血的一幕惊呆了。

整个护城河上。

一片血海。

火焰在熊熊燃烧着,与那殷红的血液相互照应。一阵狂风吹过,尸臭味直接就飘了过来,众人闻着这股怪味道。

心情异常的沮丧。

他们并没有捂住鼻子,因为这些人,在半个时辰前,还是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没想到,一会儿,就阴阳永隔了。

“唉!”

陈胜看着那副惨状,心情很不好受。

“李铁,这一次的战斗,我们又损失了多少人啊?”

“大王,我们这一次损失了大概三千多人,加上之前几次进攻的损失人数,和受伤人数,大概,大概有一万七八千人了!”

“唉!一万七八千人啊,战争实在是太残酷了!这个该死的吴广,别让寡人抓住了他,只要寡人抓住了他,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陈胜咬牙切齿地怒吼着,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将眼前的石头给砍成了两半。

“大王,还是先消消气吧,我们再准备几天,准备充分了,再发动总攻试试吧,今天虽然我们损失惨重,但吴军也有不少的损失,可以说是惨胜吧!”

“好了,你就别安慰孤了,孤心里面有数,眼下的事情,孤就全权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孤争气啊!”

“大王放心吧,实在不行,我们等到葛大人他们带着大军过来的时候,再发起总攻也是一样的。”

“好。”

陈胜点了点头,“那就再试一次吧,如果还不行,就将他们团团围住,等着葛婴他们带着大军赶来。”

“是!”

对于眼下的这个局面,李铁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阳甲城是太坚固了。

就像是个乌龟王八壳,而且吴广这老小子也忒坏了,竟然在这城池的四周的,都建起了吊桥,而且还统一地搞了一道又深又宽的护城河。

这对他们进攻方来说,想要攻破城门,就先得越过这个天堑。

“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兄弟们,都原地休整,另外,刚才上战场的所有伤员,全都送到了后勤部,让他们及时就医。”

“遵命!”

李铁身旁的副将急忙赶了出去,传达李铁的休整命令。

所有紧绷着的士卒们的心情,马上就舒缓了下来。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今孤连续攻城,却不能将这城池打成什么样子,反而更加让城内的吴广他们充满了信心,唉!是孤的错啊,孤太心急了。”

看着眼前巍峨的阳甲城,陈胜叹了一口气。

他一脸凝重。

本来锐气正盛的他,此时此刻,已经毫无斗志了。

阳甲城内。

吴广看着一地的伤员,心情也不太好受。

“大将军,我们这一次的战果十分辉煌啊,陈军至少被我们歼灭了数千人,而我军战死人数不过百人耳,受伤者也才一千多人,可谓是战果辉煌啊。”

庄贾急急忙忙地汇报了战果,说实话,这战果的确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战损比。

可是吴广听起来了之后,心里面更加的不是个滋味。

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怎么了?大将军,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我们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不应该高兴高兴吗?”

“唉!”

吴广忧虑地看了他一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庄贾,你想想看,我们之前跟陈胜他们是一家人啊,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推翻暴秦,现如今我等兵戎相见,又是这般死伤惨重,日后还有弥合的机会吗?”

“这......”

他这一问,顿时就让贾庄哑口无言了。

是啊。

这样一来,势必就会成了水火不容的仇敌啊,造成的互相伤亡人数的越多,仇恨就越加深了几分,到了最后,万一暴秦南下。

他们还有可能重新重归于好,一起对抗暴秦吗?

“如此结果,只能让亲者恨,仇者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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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广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没办法,说实话,他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事情的走向了。

此时此刻。

他才想到了陈胜突然对他下手的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然而,这一切都于事无补了。

就算是搞明白了真相,也回不去从前咯。

“是啊,所以大王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对大将军您这样呢?”

“这......”

他一时语塞,“老夫也不知道,虽然里面充满着端倪,但如果陈胜他自己没有这个猜忌之心,别人也是无法从中作梗啊。”

“这倒是。”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夏天的月夜,是那么的冰冷,与那白昼的炎热截然不同。

此时。

已经睡下的项伯,正搂着他怀中那美丽的美妾,正在与她共同探讨宇宙玄机

忽地。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了起来。

“砰砰砰!”

“谁啊?”

被这敲门声给吓了一跳。

“夫君,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哈,待夫君穿上衣服,出去一看吧。”

他那惨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缜密的汗珠,穿上了裤子后,他这才一脸不耐烦地走了出去。

“吱呀”一声。

房门被他打开了。

下一秒,他就怔住了!

“夫君!”

衣冠不整的美妾还未来得及下床,房门就被闭合了起来,而刚才跟她温存的好夫君项伯,已经被人打晕带走了。

“夫君!夫君!”

她着急的大喊大叫着,可是,这夏夜却异常地寂静,她喊着她喊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鼻尖忽地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暗香。

刹那间。

她就昏睡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快点放开我!我的侄儿是项羽,你们敢动我半个汗毛,我的侄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时辰后。

一间破旧的木屋内,项伯幽幽地醒转了过来后,马上就惊觉了起来,冲着眼前的黑衣人大喊大叫着。

然而。

眼前的黑衣人并不害怕他的恫吓。

为首的一人,反而露出了一对洁白的牙齿,笑呵呵地看着他:“项伯啊,你就别叫唤了,我们这一次请你来,是想要送你一桩富贵。”

“富贵?”

“是的,就是送你一桩富贵。”

“什么富贵?需要把老子绑过来?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不成?”

“哈哈哈哈!”

黑衣人大笑了起来,周围的其他人也一同发笑。

“你们笑什么?啊?你们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啊,仔细听我们说吧。”

当下,黑衣人将他的目的说了一遍,以及事成之后项伯会得到什么好处。

项伯本来是不太愿意的,结果听着听着,这些黑衣人竟然说出了他的陈年往事,顿时就吓得他不敢大声喘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