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冥空大人,大人把敌将给解决了!小子们认真地打啊,不要辜负了大人的劳动成果啊。”将士们气势高昂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面对普通速度下的敌人,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但是,没有人发现,此刻的冥空的状态却并不理想。暴动的能量波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此刻的他,犹如一个黑洞一般,周围的事物都好似受到了不可抗拒的牵引,席卷着向着他翻滚而去。噬虫,树木,地上的碎石头,统统象是进了旋涡,激烈地旋转着,吞没于中心。而任何被卷到冥空身旁的物体,无一例外地被绞成了碎片。
“糟糕,果然还是使用了太多的力量吗?”冥空咬着牙齿,企图控制着这暴走的能量。
原本黑色的双眼此时流露出诡异的彩色流光。能量风暴的破坏范围正在越来越扩张,眼看周围一片就要化为平地。“停,停下来!”冥空卡着自己的喉咙,强迫地使自己的身体作出停止机能的反应。突然,他的周身的皮肤上浮现出了斑斓的魔导阵的咒文,闪现的咒文爆发出了耀眼的光,暴走的能量狂潮也终于渐渐地平息了。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冥空虚弱地瘫软在地上,皮肤上的咒文也随着散去,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呵呵,所以我才讨厌这股力量的。”趴在地上的冥空苦笑着,这一次总算是又控制住了,可下一次呢?他不敢想象。然而有的时候,作为一个部落分部的最高统帅,即便是要冒着这样的危险,也有象今天这般不得不要做的事情。“好讨厌啊,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让人不安。真希望能够快点回到父王和母后的身边啊。战斗真的好累!”刚才勇猛无比的歼灭了无数怪物敌军的冥空此时竟然在这无人的荒野外做出了小孩子的姿态。战斗好累,对于一个战斗部落的人来讲,只要获得了胜利,那么即便是身体上再怎么的疲惫,他都不会觉得有任何的操劳感觉。但是冥空真的觉得好累,那是发自内心的疲惫感。
强大的倦意夺走了冥空最后的一丝清醒。他居然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一伙人小心翼翼地从不远处的掩体中冒出了脑袋,向他靠了过来。
“公主殿下,请你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为好。我们还不知道他对我们而言,是敌是友。不过若是威胁到我们的实力,他倒是完全具备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尽量不要和他牵扯上关系,躲在远处静观其变为佳。”斩风拉住了准备俯下身去,测量倒地男子脉搏的席涟。
“我不认为他有用装死来引诱我们靠近的必要。”席涟果断地推开了斩风,“如果他想对我们不利,就不会刻意地去控制刚才那个暴风圈的范围了。那是何等可怕的招术啊!我是第一次在瞬闪模式下也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牵引力,只要他再认真一点,我们就和那些草木一个下场了。所以,我不认为这样的强者会有必要耍弄什么花招。更何况,不管怎么说,从客观意义上来讲,他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吧?不能丢着他不管。”
“话是这样说的没有错。”斩风看了看周遭,雷影众们个个衣杉褴褛,灰头土脸,气喘吁吁。这倒不是长途跋涉的结果,事实上,到今天的上午为止,他们还装备着精良,精神饱满地踏在旅途上。可是自从倒霉地进入了这片战斗范围后,便遭遇了噬虫军团前赴后继的围攻。那如同一望无际的潮水一般的噬虫大军瞬间就把众人围困在中央,宛如孤岛上的难民一般。战,惟有战!尽管每一个雷影的战士都能轻松地一击便消灭一个噬虫,但是面对海量的敌人时,缺乏有效的范围攻击的技能,这一弱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地暴露了出来。量子移动可不是能够无休止地运用的技能,而正当众人显露出了疲态,眼看着防线将要失守的时候,所有的噬虫竟然惊慌失措地逃窜了回去,就好象是它们的后方基地发生了什么生死攸关的重大变故一般。跟随着逃逸的噬虫,众人发现了那惊世骇俗的一幕。
“以一人之力消灭了那么多的怪物大军,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怪物呢?”斩风不安地凝视着安然地躺在地上的男子。心中不自觉地充满了慌乱,这是生物对于强者本能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不能把他丢在这冰冷的地面上吧。我们把他挪个地方,生一堆火,要不然这位英雄要是着凉了,可是我们的罪过啊。”席涟说完就企图搬动冥空。
“还是我来吧,公主殿下。虽然我很怀疑这样的家伙真的会着凉吗?”斩风嘀咕着。
黑暗,无尽的黑暗,没有边际,没有年代,仿佛只有黑暗本身一个概念这一无所不在的永恒。在这片笼罩着一切的黑暗的正中,是一团闪耀的火光,就好似把整个宇宙的光芒都吸纳在了此处一般,这里是光的核心。光与暗就这样径渭分明地被剥离了开来。光团爆裂着,挥霍着,仿佛要把自己完全地燃烧待尽一样,肆意地表现着无比侵略性的光辉,那是把生命透支到极至的最后的灿烂,毫无保留。
头,好痛啊,似乎每次运用力量过度,就会做这样的梦境。在那里,他无法挣扎,无处可去,只有默默地注视着一切,接受它的发生,然后梦醒十分体验那浑身酸痛的疲劳感。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要不要喝点水?你似乎很干渴的样子。”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朦胧地睁开了双眼,一双精神的眼睛忽闪着出现在了冥空的面前。
“银河!”冥空惊讶地抖动着嘴唇。这里还是梦境吗?没有错的,我依然还在梦中,银河已经不在了,她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这一定是梦。不过,即便是梦也好,至少,我能够再次地拥抱她,虽然是终究要失去的幻象,但就让我沉醉片刻也不过分吧。
“你一定是渴了,我这就给你拿水壶来。请稍等哦……耶?!你想干什么?”正当席涟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冥空伸出了双手,不由分说地把她搂进了怀里,那两臂是如此的有力,已至于席涟这个在战士中也算是怪力女的狠角色居然不能挣扎分毫。
“大胆狂徒,休得对公主不敬!”斩风大怒,挥剑便朝冥空砍去。我就说过这家伙不对劲吧,原来是个淫贼啊!假装昏迷,然后利用纯洁的公主殿下的仁慈,趁机下手!可恶,也太小看我们雷影众了!
“好吵。”冥空随手一挥,顿时斩风便觉得自己的脚下虚浮,仿佛力量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样,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徐徐滑下,“没有想到啊,即便是在梦里,也有人打扰我们的相会。好了,现在世界清净了,享受只属于我们的时间吧,我的银河。哎哟!你怎么突然咬我啊?银河,你以前可没有这个毛病啊?”
“去你的!谁是你的银河啊?”这一咬,席涟可是用上了十足的功力,趁着冥空吃痛的一松手,一把推开了他,坐起了身子,面红耳赤地指着脸上挂着猥琐的(至少在她看来是猥琐的)笑容的冥空:“你,你,你这个无礼之徒!刚才想对本公主做什么啊?”
这时候,雷影众人纷纷围了过来,用手中的武器指着躺在地上的冥空,尖端简直就是贴着他的皮肤了,似乎是在警告着,一旦他稍有异动,就立即大卸八块。此刻,冥空也完全地清醒了,他疑惑着转动了一下脖子,看了看周围的情景,确定了自己处在现实之中。最后他的眼光停留在了满脸潮红的席涟身上,上下扫描了一阵子,然后带着遗憾的声音感叹到:“终究不是银河啊,银河的身材要比这位好得多了。”
暴怒的女人,坚决的拳头,最后是两眼一团黑地绽放出绚丽的烟花。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很感谢你们没有把我丢在原地喂野兽啦。别用这样吃的眼光看着我啦,我都说过了,那只是一个误会啦,啊哈哈哈哈,再来一碗。”顶着一双熊猫黑眼圈的冥空毫不客气地把手中的碗递到了斩风的面前,要再在舔一碗肉汤。
我们已经非常后悔没有把你丢在原地喂野兽了!这是每一个雷影众的内心想法。也许眼前这个人不是什么危险分子,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但绝对是个无赖!席涟还是第一次看到占了女孩子便宜,却还能若无其事地大口地吃着别人递上来的饭菜的家伙。若不是惧怕他那惊人的实力,恐怕自己就第一个冲上去掐死他了!这里最为后悔的人恐怕就是席涟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暗骂着自己的天真,当初怎么就会同情心泛滥,去理会这样的家伙!
“我说,那边的那个家伙!”看着发出一阵阵的傻笑的冥空,席涟忍不住质问起来:“你也算是一位强者了吧,难道你就没有身为一个强者的自尊吗?我们把你从野外拉回了营地,还提供了你晚饭,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可是,对于你刚才的对我那样的无礼行为,就一点歉意也不想表示吗?”讲到后来,席涟简直就是怒视着冥空。
仿佛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件,冥空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他一本正经地严肃起来,“这位小姐,我是一个很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有怎么可能做出亏欠于你的事情呢?既然小姐你不信任我,那么我们当面算一比帐吧。根据你所说的,你们会发现我倒在地上,是因为我吸引了围困着你们的噬虫大军,这么说来,是我拯救了你们的团队咯。我来数一数,你们一共有35个人,也就是说,你们欠了我35人份的情。把我拉到营地算还一份,晚饭算还一份,还有抱了这位小姐也算还一份,你们还欠我32份呐。”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的凉气。是人怎么能够无耻得这样!好心地救助于他,怎么到头来反成了他的债务人了!“你,你,你!”席涟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我可是一个公主啊,你这个庶民能碰我一下就算是天大的荣幸了!什么35人份的人情啊!应该是你欠我一个天大的,永远也还不清的人情才对啊!”
看着自己的公主殿下不惜拿自己的身份和眼前的这个无赖如同市井小商贩一般地讨价还价,雷影众们纷纷感到一阵的悲哀,有几个甚至打算用自尽来洗刷保护不利,以至于让公主殿下受到如此羞辱的罪过。
“别难过,别难过。”冥空居然象是哄骗一个小女孩那样地安慰着席涟,“我也算是个在圈子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抱你一下,也不会辱没你公主的身份的啦。席涟小姐。”
“这算什么话啊!就算你再有名望,大不了就是一个武者兼无耻商人,也敢和我公主的身份相提并论?啊!你刚才叫我什么了?!”席涟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到底是谁?”席涟的声音尖锐起来了。
所有的雷影众也立刻警觉起来,作好了防御动作。
“迅雷部落的三公主席涟是吧?”冥空不紧不慢地微笑着看着紧张的女子,“要知道你是谁并不困难吧。你身边的这些武者的精神力要比生命能量更加的丰厚,有如此特征的部队,这个世界上除了迅雷的雷影部队,不会再有第二支了吧。而能够让这样的部队守护着的公主,也只有在那灭族的大战中逃亡出来的三公主席涟了。”
“你是什么人?打算做什么?”斩风厉声喝道。
还没有等冥空回答什么,远处传来了悉悉梭梭的声响。“找到了,找到了!老板在这里!”
随着声音的临近,一个哭丧着脸的青年军官扑到了冥空的脚下,“我说老板啊,你和美女野餐我们不反对啊。可你好歹要传个信号回来吧,兄弟们都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到处地派出搜索部队来寻找你的踪迹呐。拜托你好歹也有些作为首领的觉悟吧!”
“抱歉,抱歉!”冥空不好意思地向部下赔了一个笑脸,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幅眼睛,端正地戴上,向着席涟等人:“现在我就郑重地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名叫冥空,刑天部落的南方分部的总统领,兼职是冥空商会的会长。各位如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我们的贸易网络。
無錯書吧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入会的费用可以给你们打上八折哦。”
“冥空?你就是那个冥空!”席涟的嘴唇都发白了,忍不住尖叫起来。
“还有第二个叫冥空的吗?”冥空很是奇怪,公主干吗这么大反应。
这个家伙就是冥空?!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希望?席涟的脑海中的印象彻底的破灭了。在遇到冥空之前,她所概念中的刑天部落大王子的形象应该是忧愁的面容,深邃的眼神,满脸沧桑的络腮胡子,浑身的饱满肌肉上留下着道道从不刻意掩饰的疤痕,那是战斗的勋章。声音带有着浑厚的磁性,给予人安心。可现在,眼前这个戴着眼镜,一天到晚不正经地坏笑着,满脑子怎么赚取别人的便宜的无赖胖子彻底颠覆了她的幻想。
上苍是在故意磨难我的意志吗?承受不住现实和理想之间强烈反差的席涟昏死了过去。
“那个,席涟公主,在刑天的日子过得还习惯吗?”闲暇时光,冥空坐在神兽圣光的背上那露天花园中,悠闲地喝着茶水。原本这里应该是飞龙的停降平台,不过,南方分部原本就没有分配多少空军力量,于是乎,善于享受的冥空就充分地资源利用,划分出了一大块,作为了高级军官们使用的露天花园。而此时,与他一桌之隔的,是局促不安的迅雷部落三公主,席涟。这位大小姐正在为某件事情而恼怒着。
“恩,还算习惯。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穿着这样轻飘飘的衣服,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午后陪你一起和茶?”席涟不满地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群。虽然说,自己的那身铠甲经过了几次的野外战斗以后,确实是又脏又破了,在外人面前穿着确实有损于一个公主的形象,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让自己穿这样如同参加舞会的华贵礼服啊!这个冥空到底按得什么心啊?明明就有很多武者服装分配给自己的部下的雷影众的,惟独对待自己加以“特别照顾”,难道自己看上去就那么象是个娇弱的大小姐吗?
“放心,这些衣服都是我赠送你们的,不会向你们收取折旧费的。”冥空大手一挥,慷慨地安慰着席涟。不过,显然他会错了意。
“不是这个问题!”席涟尖声地叫了出来。钱,钱,钱,这家伙满脑子就是钱,一天到晚没有个正经,真不知道一向一勇猛的威名而立足于世界的刑天部落,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王子。恩,也难怪太子的头衔没有落到他这个长子的头上,一定是因为做人太不正经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席涟严肃地质问冥空:“我想你应该也不是一个笨蛋吧。最近大陆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很多,就我遇到的流窜的盗匪团大幅度地增长,就表明了又有相当数量的部落被神秘地灭亡了。还有,最近出现了那么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又偏偏拥有着惊人的战斗力,这一切的一切都表示了这个天下正在面临着不亚于七年之前,深渊大战一般的变故。作为一个大陆第一的战斗部落的王子,你难道不应该认真地研究现状,分析对策,早早地做好万全的准备吗?和一个没落公主一起懒洋洋地喝下午茶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吧?”
“好,好,我的忧天下之忧的公主殿下。原本想让你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我的好意全都被糟蹋了,还真是不可爱啊!”冥空叹了一口气,做出似乎很受伤的样子,但是席涟才不上他的当!看着正襟危坐的席涟,冥空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惆怅的滋味,那认真的眼神,那觉悟的表情,难道上天真的在捉弄我吗?她与她居然是如此的相象。没错,他收留了她和她的部下,这是一个理智的选择。他一遍又一遍地用商人的逻辑告诉自己,雷影众是一股不可多得的战斗力,收留落难的他们绝对是如同天上掉馅饼一样的美事。但是,他的内心却万分清楚,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她的存在。
“你看,你来我们的部落也有一段日子了。既然你那么的热衷与大陆上的变故,那么依照你的参观以后的见解,我刑天部落的战斗力如何啊?”冥空很自然地接下了话题。
“说实话,我很震撼。”席涟小声地回答,“我一直以为,身为大陆第三的迅雷部落的公主,不会有什么样的军事体系让我吃惊的了。但是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了自己的浅薄,和你们那庞大的立体化架构比起来,迅雷的力量简直就如同民兵一样松散。那么多的大型魔法炮和相关机械,普及化的魔导技术,雄厚的神思者后援团,层次分明,分工细致的野兽兵,还有那强大的战士,即便是普通的士兵也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单兵作战能力。特别可贵的是你们的技术总是走在时代的前列,怪物军团出现才半年不到,你们就已经开发出了安魂曲这样的针对性的武器。没有资力丰厚的财政和尖端的头脑资源是不可能完成这样迅速的适应的。也许外界说得没有错,刑天的强大是在于它的没有特色。我现在终于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拥有全面优势的部落是不依赖于特色的,或者说,完美而没有棱角,这就是刑天的特色。或许象我们迅雷部落这样,只凭借着少数精英部队单打独斗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吧。”
“哟,哟,不错。”冥空鼓起了掌,“哎呀,你这么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诚然,如你所见,我们已经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完美的模式,无论是情报的侦察,应对突发状况的演练,还是资源的补给,都是处于最优状况。若要还有什么我们意料不到的情况发生,那也是人力所不可为的领域了。所以呢,既然能做的都做了,那么还要我费什么心呢?喝茶吧。”
完美中唯一的不和谐就是你!席涟差点骂了出来。
正当席涟要发作,冥空的一句话打断了她。“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吧。”冥空收起了笑容,“其实我请你来,是想问一下那天的具体情况。虽然外界有很多的传言,我的父母所在的刑天本部也发现了一些痕迹,但是果然事情的真相要当事人才清楚。能告诉我吗?迅雷部落遭受袭击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句话,钩起了席涟最不愿意的回忆,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是仅仅也就一瞬间,她便恢复了往常。席涟淡淡地一笑,容貌中些许的苦涩:“要是斩风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又要大声斥责于你,然后用护卫不周的自责向我请罪吧。不过呢,我已经不是脆弱的女孩了,这个问题,即便你今天不问,也总有人会提起的吧。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只要能够打败那些怪物,让这些本不该存在与这片大陆上的异种重新消失,那么提供些情报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务必让我也参与所有的战斗!”席涟的声音是那样的坚决。
“我承诺。”冥空严肃地颔首,他无法拒绝一个信仰坚定的战士的眼光。
在随后的一个小时中,席涟始终用低沉的语调叙述着那一天的不幸,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的体现,却时刻能让人感受到她那蕴涵着的澎湃激情,悲伤,愤怒以及不甘的自责。冥空在一旁,就象是一个忠实的听众,默默地,没有插一句话,直到公主讲完她的故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一切,我骄傲的公主殿下。果然和58号岛上发生的一切一样是有预谋的军事行为啊。”冥空面无表情地松开了紧握着茶杯的双手。“你的决心,我也感受到了。我不敢断言迅雷部落会有怎样的一个未来,甚至我不知道迅雷的旗号是否会重新在大陆上打起。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辱没自己的信念的。”没有错的,就是这个眼神,与当前的眼神一样的,那是决定了就绝对不后退,绝对不后悔的眼神。
“谢谢,啊!……”席涟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了冥空那严肃的面容,与刚才判若两人。
原来他不露出那般猥琐的笑容的时候,也可以这样的威严啊!那金边的眼镜显示出了隐者的深邃,而那略显肥大的下巴也展现出了将军的豪迈。
“席涟公主。你一定很累了,我安排人送你回房间休息吧。”冥空招呼着随从。
“谢谢了,不用那么麻烦。不要以为回忆一些不愉快就会消耗掉我的大半精力和体力。
不要忘记了,我也是一个战士!”席涟挥退了上前来的随从。临走前,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感兴趣的问题,停下脚步:“对了,那天你抱着我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的银河是谁?”
冥空的肩膀微微地一颤,随即草草地回答:“只是曾经的一个敌人。”
“哦?”对于这样的回答,席涟大感意外,“可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是恋人呐!”
“是恋人,也是敌人。”冥空给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回答,“她是个不管活着,还是死去,都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的人。”
丛林王国,大战后的废墟处。
“能够打退真龙的袭击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能有这样的收场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西塞感慨着。满目的荒凉与残败的景象,丛林王国引以为傲的千年的古木,在这一场战役中不知倒伏了多少。每一棵树的倒下,就意味着一座城市的毁灭。原本郁郁葱葱地遮蔽着阳光的丛林,此时居然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空地,让终年阴冷而黑暗的土地第一次享受到了阳光的照耀。在战斗中幸存下的难民被军队集中在了一起,绝望的叹息,哭泣声,叫骂声响作了一片。仅仅是一日的战斗,就让这个古老的文明国度的生产力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不过相对于遭到天劫的通常后果,王国的彻底覆灭,这已经是惊喜的结局了。不过,拥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并不多。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当灾难离去的时候,就会忘记当初的恐怖,而更加贪婪地抱怨着失去,似乎心理承受的底线也会随着危机的远去而不断上升。聚集在难民区向着军队大发脾气,指责军人没有保护好他们家园的难民骚乱事件时有发生。而原本就因为死去了一大票战友,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安慰而憋了一肚子气的军队殴打难民的状况也不断地在上演着。比起物质上的破灭,这个国家的精神文明信任体系也在逐渐沦丧,这才是灾难给予人的,最大的危害力,可以毁掉一个民族的战后灵魂瘟疫。
“我们做不了什么,也没有义务为他们做什么。我们已经做得够多的了。”柒影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喧嚣世界,此刻的他只关心着自己的伙伴,这个国家的存亡与他无关。
“大灾之后是大乱,恐怕人类世界又要不太平了。我们木叶也去躲风头好了。”西塞老族长摇晃着脑袋。对于人类可能在这个经济根基被破灭的时代,为了争夺少数仅有的生存资源,会发生多么糜烂的社会崩溃的丑态和流血冲突,长寿的种族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好在木叶族的野生生活能力要远比人类强大,对物质财富的依赖也小得多,这才可以依靠避世来求个清净吧。只可惜了,难得打开的贸易的大门,前途又要坎坷咯!
“这样看的话,向王国借用飞行坐骑的可能性也接近于零了吧。难道我们又要穿越那可怕的丛林,才能到达西方,去寻找树人的踪迹吗?”已然从昏迷中清醒的晨雾忧虑道。
“额,如果是路的话,也许我有办法。”星露歪着脑袋,语出惊人。
“你有办法?”晨雾作出了一幅不相信的表情。
“怎么!看不起你妹妹那伟大的智慧啊!”星露顶了过去,逼问着兄长。
“不,我相信你的鬼点子很多。不过根据经验,那绝对是噩梦的开端。”虽然结论是残酷的,但不得不说晨雾评论得很客观。
“气煞我也!”星露气急败坏地追打着晨雾。
“好了,不管是不是噩梦,先把你的主意说出来听听吧。”柒影拉住了绕圈跑的兄妹。
“哼哼。”似乎是有人重视了自己的意见,星露又恢复了自信。“我们可以从那里行走!”
她遥指着远处的一道巨大的沟壑,那是战斗的时候,真龙的轰击所造成的非自然地沟。“那条沟壑又宽又深,而且还远远地看不到尽头,估计把整个雨林都东西贯穿了吧。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在这条沟壑的底部行走,一直到达落荫河畔。”
“恩,不错。从地下走的话,的确可以避开那些讨厌的地面生物。”墨风点了点头。
“我说的吧。本大小姐果然是最聪明的。”听到肯定,星露得意地翘尾巴。
“卓星,你会一直陪伴着我们的对不对?这次不要离开了,好不好。”没有参与讨论,此刻的爱雅正亲昵地抚摩着蝌蚪龙那大脑袋。
“爱雅妈妈,这是不可能地。”卓星摇晃着脑袋,遗憾地回绝了邀请:“作为隐龙一族,长老们深刻地告诫过我,不可以随便干涉底栖世界的事务。我们的力量比起底栖生物而言显得过于强大,只要我们插手,就可以轻易地打破底栖界的势力平衡。这对生态的发展是一种破坏,没有了自然的发展规律,许多创造力就会在不经意间被我们破坏掉。这个世界将变的机械而单调,失去勃勃的生机,这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只要不是象真龙这样同为天界的生物的的介入,我们也不能随意插手,即便是这样长期停留在你身边什么也不做,也是不允许的。因为那也是对你间接的保护。不过请放心,这次,我不会离开的太远,如果真龙再来冒犯你,我会随时赶来援救的。再见了,爱雅妈妈。”
“卓星……”爱雅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眼前的卓星已经长大了,它不再是当初自己怀中的那条幼崽了。作为一个强大的存在,它有了自己的地位和使命。或许,认为自己依旧可以亲昵地与它赖在一起,实在是自私的一相情愿吧。自己的世界对于现在的它而言,实在是太小了,它已经有了属于它飞翔的广阔天空。作为它的培育者,这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一路走好。”想了半天,爱雅搜肠刮肚也只想到了这唯一的告别。
“吾魂与汝等同在。”留下了宣言,卓星高高地升起,然后瞬间消失往了远方。就如同它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
告别了蝌蚪龙,众人没有多浪费时间,从坐骑寄放处领回了迅龙,棘龙和玄武魔兽小乖,向着峡谷进发。下降的过程并没有预想中的麻烦,峡谷两边的陡峭岩壁,由于战斗的震动,早已纷纷塌方,土石滚落,形成了一道斜坡,有几处坡度还甚缓。轻松地骑着龙龟,众人滑着滚石,便沉到了沟底。地底行步,别有一番风光,沟壑的底部并不是平整的一条大道,崎岖不平的,高一脚,低一脚地踏在土坑与乱石之间,颇有跋山涉水的味道。众人并没有因为这样不方便的行走而抱怨。事实上,沟壑底部的奇观早已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区区的旅途劳顿早就被抛在了脑后。
“天呐,不过就是被打出来的一条沟。可为什么我却觉得这里是另一个世界的窗口?”最先感叹出来的是什么事都沉不住气的尖牙。不过他显然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没有人事先预料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会是这般的光景。沟壑的底部,到处充满了白色的薄薄雾气,这让众人的能见度有所下降,但是相对的空气却出奇的清新,完全没有普通的雾区的浑浊与窒息的感觉。透过薄雾,众人好奇地看着在他们眼前飞舞着的石头。没错,就是飞舞着的石头,那一块块灰色的,普普通通的石头,若是放在地上,完全没有任何惹人注意的地方。但是它们就那样不可思议地漂浮在了空中,有的静止地停泊于半空,有的缓缓地在空中飘荡,时不时地有石头互相地碰撞在了一起,改了个方向,又继续地飞行。
“简直就象不受地面引力的影响一般。”柒影赞叹着。
另一边,星露与晨雾两人早已拍打着那些漂浮的石头,玩起了新发明的石弹子游戏。
“轻精石!”墨风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你说的不错,它们确实不受外界的引力的影响,因为它们是轻精石啊!真是太荣幸了,居然能够在地面的这么近的距离内接触到轻精石!”
“轻精石到底是什么啊?”晨雾一边好奇地询问着,一边低头躲过妹妹拍过来的石头。
“就是浮岛的基本组成啊。”墨风张开双手比划着,“知道浮岛为什么能够浮在天上吗?就是因为它们都有一个由大量的轻精石组成的内部核心啊!轻精石是一种打破力场规律的奇特物品,它们的质量和它们所受的重力之间毫无关系,或者说,它们根本不受外界的重力。每一块轻精石的周围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有的闭合空间力场。在这个力场的范围之内,外界的地心引力完全被屏蔽了,而进入其范围的物体统一都会受到一个指向轻精石的中心的引力。所受到的引力大小和这个闭合空间的大小范围是根据轻精石的质量而定的。这种奇特的产物只有在空间湮灭爆破的环境中,出于机缘的巧合,创造出了独特的空间力场的架构才能完成。以前对于它的研究只是凭借超远程的观测神思术,借助于魔导仪器才能够勉强看到空中浮岛的奇观。而现在,这种传说中的石头就在我的眼前,怎么不令人兴奋呐!”
“真的是这样吗?”晨雾拿起了一小片的草叶,慢慢地靠近一块漂浮的石头。当草叶距离石头一个手指宽度的时候,原本下垂的叶尖突然吸附在了石头上。
“果然很神奇啊!”借助于细小物体的敏锐感知力,晨雾终于见识到了这种奇特力场的存在。如果石头再大一些的话,恐怕托着人飞行也不是梦想吧。
“这样的好东西一定要多收藏啊。”星露贪婪地收集起了轻精石。不一会儿,龙龟小乖的背上就鼓鼓囊囊地背负了一座石头小山。创造与发现总是在无意中诞生的,星露的这番无心的举动居然达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受到轻精石的闭合力场的影响,小乖自身的一部分质量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被消除了。此时的龙龟就如同一只大气球一样,点着轻飘飘的步伐,轻松地翻过了崎岖的地面。看到此景后,墨风干脆建议每个人的腰包里都放上了两块石头,以减轻足底的负担。星露也曾想过在身上挂满了轻精石,以抵消自己全部的体重,但是实践证明了数量的众多未必等于效果的出众。重力的消弭也不等同质量的减少分毫。垂直方向的重量的减轻,其代价就是水平方向的运动就仿佛拖了一个巨大的气球,无论作加速还是减速运动,都消耗着成倍的体力。几次下来,星露也不得不放弃了身上过多的累赘。
“真是个讽刺的现状啊!”墨风苦笑着。随着行进,除了轻精石,越来越多的奇特矿产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真龙的轰击造成了人类世界不可磨灭的灾难,而在这个角落里,灾害的副作用竟是难得一遇的宝贵财富。多少人苦苦追求了一辈子都未果的宝藏,居然拜托一个敌人所赐,多么地让人哭笑不得的结局。能够吸收一切的能量波动的乌铁散落在石缝中间,还有属性与之相反,对于能量波动具有超导效应的钛银如同凝固的瀑布与溪流,凝结在两旁的岩壁上。一开始,众人还兴致勃勃地收集着这些稀有的矿产,但是很快地,他们便发现,企图把所有的矿产只用一头龙龟就全部背回去,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累死了,没想到还有拣钱拣到手抽筋的一天啊。”晨雾再一次地把小乖背上的货物整理了一下,丢弃了一部分质量相对较次的矿石,换上了他所认为的优质品。
“自讨苦吃。”星露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有人要求你整理我们的财产啊。冥空哥哥给的那些香料和药粉都还没有用完。我们又不缺少钱财,真搞不懂你这样计较每一块石头的价值有什么必要的地方。哼,还说我贪婪,我看你比我有过之而不及。”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晨雾反唇相讥,“和某个仅仅因为‘貌似很有价值’,才兴起了收集癖好的丫头不同。我在乎的不是它们代表了多少的钱财,而是它们的本身能够创造多少的作用。既然我们不能把它们全部地带走,那么当然是至少要准备最精良的货色了。在我们的前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未知的磨难等着我们,能够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不放过一丝的可能性,这才叫充分的战略准备。”
“没意思,尽在我面前装老成。哼,不理你。”星露无趣地瞟了她的兄长一眼。麻烦的思考方式从来就不是她所欣赏的,按照自己的兴趣突发奇想才是她的一贯作风。或许,这就是两兄妹之间一向合不来的深层原因吧。
“好了,我那伟大的妹妹,当你提出在峡谷的底部行走的时候,有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呢?”晨雾仰起着头,看着眼前那高耸的“大坝”,斜斜地看着妹妹。在众人的面前,是由巨大的落石所堆积而成的塌方处,毋庸置疑,前进的道路是结结实实地被堵住了。
“不就是阻塞嘛,用云气弹炸开就可以啦。”星露撅着嘴。
“墨风老师探测过了,这坝起码有百米厚。估计累死你也不可能在几天里打穿,这还是不考虑二次塌方的情况。更何况,我们又不是专门来挖隧道的。”晨雾粉碎了她的幻想。
“啊,吵死了,吵死了!难道你更加愿意到上头去,被飞绒咬得满身的包吗?”星露叫嚣着,“你又不出主意,哪里还来那么多的罗嗦!”
“挖洞或者赶虫,这样的二选一还真是慷慨啊!”晨雾讥讽道,“我保持谨慎的权利,绝对不说没把握的话。你既然制定了方案,就要考虑周全吧。这可是工作态度问题啊。”
“那你说怎么办?深思熟虑的哥哥!”星露干脆把皮球踢了回去。
“这个好办。”似乎是早已预料到妹妹会这样地发难,晨雾胸有成竹地讲解了自己的想法,“现在的我们拥有的资源不是刚来的时候那样的稀少了,现在的雨林也肯定不象从前那样稠密了。真龙大战引起的冲击波让很多地方的树木都发生了倒伏,这让地面腾出了很多空旷的地方,可见度也大大提高了。我们可以让一个人骑着鞭尾蜂在空中侦察,制定最优前进路线。由于大多数的动物不会停留在灾害发生处,因而尽量把空旷的地带串联起来,避开与丛林深处的危险生物相接触。这样就能够尽可能地节约驱虫药粉了。而且,我们拥有了轻精石后根本就不用担心翻越障碍的问题。所以走地面的话,只要路线合理,完全可以避免麻烦。”
晨雾讲得是头头是道,听得尖牙马屁连拍,星露哼声不断。
墨风低头思索了片刻:“确实比星露的提议要详实许多,不过到底也只是理论,操作起来还是会遇到很多不可预测的环节的。”
“不过也只是理论!”星露得意地训斥着兄长。
“你只听了后半句吧,怎么就把‘确实比星露的提议详实许多’给忽略了呢?”晨雾没有沮丧,毕竟自己的出谋划策能得到了长辈的部分肯定,这便是对他的鼓舞。
“小声!”这时候,柒影打断了他们的交流,“要上地面,还是继续在下边挖洞的问题等一会儿在说。我们似乎要迎接一批客人了。”他说完,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弯刀。
“敌人?”墨风也警觉起来,凝聚起了精神,释放了探测神思术。
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刚才还吵闹不休的晨雾与星露兄妹俩也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的声音呼呼作响。
“在那里吗!”战士的感应比年动者的法术更快地探测到了目标的位置。柒影一个箭步冲到了岩壁旁,一处挂满了植物的根系的地方,三两刀便将那些从土壤中裸露出来的根系系数斩落。掩藏在茂密的根系底下的,居然是一个黑黝黝的隧道入口!
冷不防地,几条黑影从洞中窜了出来,扑向了柒影。但是柒影的反应却更加地迅速,挥起了弯刀,迎头便削了过去。
“不要!”星露猛然大喊一声。仿佛是本能反应似的,柒影的弯刀在接触到对方的一瞬间反转了过来,刀背重重地把扑来的几条黑影抽翻在地。
“老鼠?”柒影好奇地看着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的黑影的原貌。
“是智鼠。”星露纠正着她的哥哥,“不要伤害它们,它们不是敌人。”随后,她又向洞穴深处叫嚷道:“出来吧,我可看到你咯。你不会已经把我忘记了吧。”
正当众人弄不懂她演得是哪出戏的时候,一只毛色都灰白了的大老鼠从洞穴中颤颤巍巍地蹒跚而出。“是你!”大老鼠瞪圆了眼睛,“你就是那个人类的小丫头。”
“恩,恩。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啊。要不是我偶然看见你一晃而过,躲进洞去的影子,还差点又以为是地鼠了。呜,我想想,我记得你叫做长须,对不对?”星露回忆着。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我妹妹正在和一只老鼠交谈。”晨雾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老大,也许我们是中了幻觉迷雾了吧。呵呵,老鼠说人话,怎么可能。看我的,幻觉破除!”尖牙傻笑了两声,拿起了一块石头就往自己的脑袋上砸去。自爆,倒地。
“星露,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同样惊讶于眼前发生的状况,不过大人们的反应就冷静多了。墨风打量着长须。会说话的老鼠?恩,值得研究一下。
“听好了哦!在你们眼前的这种动物,是名叫智鼠,和我们人类一样的高级生物。在过去沧桑的岁月中,它们饱受磨难,被世人所排挤,生活在压抑的黑暗之中,苦不堪言。而正是我星露的一次历史性的外交,彻底打破了这种格局,让埋没的种族重见了光明!”难得有表现的机会,星露会声会色地,添油加醋地描绘起了自己才前不久学到的知识。
“哦,原来你前不久的失踪就是钻到老鼠窝里去啦。”柒影平静地回应。
“诶,真的很神奇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人类以外的智慧生物啊。”墨风明显兴趣浓厚,上前就要摸摸长须的皮毛,拉拉它的胡须,仿佛在鉴赏一件艺术品。
“也许拿不下的矿石可以寄放在老鼠洞里。总比散放在外边随便人拣,日晒风吹雨淋要好得多。就不知道这些老鼠的经商头脑怎么样,会收我多少管理费啊?”晨雾思考着。
“好可爱啊。”爱雅只发出了唯一的一声赞叹。
尖牙无语,此刻昏迷中。
“喂,喂,不要忽视你们面前的这位伟人啊!”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智鼠的身上,而无人在乎自己的功绩,星露可不干了,“在你们面前的是人类与智鼠绝交以来,首位重修两族关系的外交功臣啊!我所做的可是足以记载如史书中的关键一刻啊!”
“哦,哦,知道了。”众人敷衍了两句,继续我行我素地观察起了智鼠。
“不相信我!”星露颓废地蹲到了角落里画圆圈。
“星露姐姐怪可怜的,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呢?我们是不是对她太过分了?”爱雅不忍心地看着沮丧的星露,出言为好友声讨起来。
“放心吧,爱雅。”晨雾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她所说的人类和智鼠的隔绝几个世代后的首次接触之类的话语可能是真的。但是我绝对不相信,那就是事实的全部。根据她的本性,我很忧虑,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次历史性的会面。只希望她没有留下关于人类的恶劣影响。”
于是乎,我们可怜的星露大小姐就这样因为平日的顽皮所导致的负面效应过多,使得众人的信任度大降,而差点痛失了一次被记载到家族光荣史中的机会。
“那个,你们可以放开我吗?我不是玩具啊。”此时最哭笑不得的莫过于长须了,人类们把它是又搓又捏,看了鼻子看耳朵,就差没有当场解剖了。
“哦,抱歉了,第一次看到其它智慧生物,忍不住就过于兴奋了。”墨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缩回了手。
“可以理解,我小时候第一次看见人类的时候,也是好奇得不得了。”长须客套了两声,“你们是小丫头的同伴吧?幸亏是你们来到,我还担心,万一是其它人类发现了我们的存在,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刚才躲藏在隧道里观察你们,却不料被你们发现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自己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这么害怕人类?”由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星露并没有把地底王国的历险告诉过他们。所以眼前的智鼠的表现,在他们看来有太多的疑问了。
“小丫头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们吗?”长须吃惊不小。
众人摇摇头。
“那么三十年前的你们人类对我们的讨伐战的历史,以及我们王国和小丫头之间的协议,你们也统统不知道?”
众人点点头。这里年龄最大的墨风也不过二十来岁,三十年前他们可还没出生呢。而族里的老一辈,即便是来过丛林王国,知道智鼠的事情,也没有把它们这样的在异国他乡的弱势种族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特意地告诉后人。
十分钟过后。长须把老鼠王国和星露之间的协议的前因后果向众人复述了一便。自然,它刻意省略了王子被绑架的一段,既然星露都没有说,它也不必自己晒出来丢人。在它精心地修改下,那次王国大混乱俨然成了落难人类对智鼠王国的友好访问。
“诶!智鼠还有这样的过去啊。”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爱雅深表同情,“星露姐姐居然还接了帮你们正名的任务,看来她真的做了了不得的事情啊。”
这时,众人才又注意到了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星露。
“星露。”晨雾小声地上前打了个招呼。
“干吗?又要和我吵嘴?我没有心情!”星露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只是想说,那个,恩,抱歉!”出人意料地,晨雾竟然摆出了妥协的态度,惹得星露都惊讶地回头望他。“我一向告戒着自己,要以清晰的眼光洞察世界的一切。而当我自认为遵循了自己的誓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原来我居然对自己的妹妹如此地缺乏着信任。以至于轻易地就想否定她的能耐与成果。你很了不起,星露,我为我偏见的态度感到抱歉。”
星露没有回答。突然,她挥起一拳就把兄长打翻在地,然后用力地踩上了两脚,不住地嚷嚷着:“我叫你小瞧我!我叫你小瞧我!小瞧你那伟大的妹妹,你迟早要后悔的!我要让你深刻地记住这个教训!”在严重蹂躏了晨雾之后,她才吐着气息,呼喊着“这下畅快多了”
而离去。小恶魔那顽强的生命力让她又精神抖擞起来。
自己的道歉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这让晨雾哭笑不得,但是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生气。
或许,星露原本就应该是这个姿态,遭到这样的对待,也不算是意料之外。永远地不低头,至少嘴上绝不服输,满脑子的鬼点子,喜欢捉弄人却并不伤大雅,在给人带来烦恼的同时也给人带来无限的新鲜的可能性与奇迹,这就是星露。无精打采的小恶魔不是真实的她,能够令其恢复元气,让那熟悉的精力旺盛的影子回来的感觉比什么都好。
一只有力的手把满脸脚印的晨雾从地上拉了起来,是柒影。一向冷漠的他此刻居然难得地微笑着:“你也很了不起,有做哥哥的气量,以后会是一个有博大胸怀的男子汉的。”
“谢谢。”晨雾擦拭着脸上的泥土,“比起安慰的话语,我更希望下一次展现哥哥的气量,承受妹妹的怒气这样的工作,你能帮我代劳一下。”
柒影:“不可能,我和你们的年龄差距产生了代沟。”
晨雾:“……”
“不过现在把你们重新引见给人类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啊。”作为情报的交换,墨风诚恳地向长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天劫把地面的人类社会的秩序彻底地打乱了,现在的地面上的人类的理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即便是明天就发生暴乱都不奇怪。你们没有必要在这样的时候,把自己的种族卷入原本就已经混乱的局面中去。我看,你们还是多藏一些日子吧。”
“恩,照这么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不过没想到居然会是天劫啊!难怪我说呢,什么力量竟然把我们的地下王国都劈成了两半!”长须尖叫着。
“难道说!”众人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用怀疑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沟壑原本是地下王国的中央大街啊!”长须挥舞着短小的前肢,“就是因为担心裸露在外的城市被地面上不怀好意的人类发现,我们才加紧派工兵队堵塞连通到这里的隧道末端的。不过我很担心,你所说的地面上的那些混乱的人类恐怕已经注意到我们了,毕竟这底下的情况用你们人类的那叫什么神思术的东西探测一下,再隐蔽的伪装也都如同赤裸裸的存在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