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空继续叙述道:“也许是上苍待我不薄,让我亲眼目睹了这一革命性的时刻。那天,所有的扁蜥的幼体都静止在了原地,没有了往常活泼的生气。但是相对的,神思波却异常的剧烈,一切都好象是火山爆发前的沉闷的宁静。然后,另我惊讶的是,每一个幼体都开始了变化,虽然相当的缓慢,但还是我们这样的实武者的肉眼可以察觉的程度。那些幼体的细胞急速地分裂着,它们在蜕变,在进化,神思波也好似痛苦地在激烈地震荡。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二个小时。等到所有的幼体都进化完毕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的出人意料。所有的幼体的进化结果是大鱼之川中最常见的扁蜥!而且是不同种类的扁蜥。那些浮游在水中的幼体进化成了通体透明的白明扁蜥,那些趴在岩石上的则进化成了魁梧巨大黑耀扁蜥,钻在泥沙中的是柔软的花斑扁蜥,隐藏在藻类中的是体态修长的翠丝扁蜥,挤在岩洞岩缝里的是长满鳞甲,个头小巧的黄盔扁蜥。你能够想象吗?如此品种繁多的生命体,它们的幼体居然是同一种。或者说,是同一种生命的形态发展出了那么多的分支!不过,那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进化后的扁蜥确实是再普通不过的生物了,幼年时候的强大的精神力,神思波全部在蜕变的时候转化成了改造细胞的原动力,让每一种扁蜥都能够充分地适应它们所选择的环境,而没有残留下一丝一毫的神思力散发出来。一个灵的种族就这样化为了飘散于大地的凡尘。说不清楚是该为它们的融于世间而喜悦,还是丢失了高贵而悲哀。在所有的幼体都结束了进化之后,全体的扁蜥如同狂潮一般地离开了这个它们生活了整个幼年期的洞穴,只留下了新产的卵,沉淀在了洞穴的底部,开始新一轮的循环。”

“根据周围的环境而进化?”晨雾思索着,思维活跃的他突发奇想,“那么认为给它们一个环境,是否会创造一个新的品种呢?”

“你所想的我都试过了。”不料,冥空丝毫不意外,“我曾经抓过一条,养在水缸里,少量喂食。结果它进化成了一条灰白色的扁蜥,新陈代谢奇慢无比。吃进去的食物都得到了充分的消化,以至于它的排泄物被分解得没有一丝有毒的残骸。身体产生的能量在体内循环利用,极少有散发出来的。总之,它成了一个内循环多于外交流的封闭式的懒惰物种。”

晨雾哭笑不得的样子:“这样的进化算是成功,还是失败啊?!”

“不过呢,还真是可惜啊。明明用神思术可以创造那么多的奇迹,天生拥有这样的天赋的种族却在成年的时候放弃了这个一般人只存在于梦想中宝贵的财富。灵魂换身体的交易真的值得的吗?”星露摇晃着脑袋,故作老成地做着评论。

“这倒也不能怪它们。”冥空为扁蜥辩解道,“虽然相对于它们自己的体积,那些神思力的强度是我们人类的三倍,但是绝对质量还是渺小的,以那样的神思力到外界去生存,是没有抵抗其它强大物种破坏力的可能性的。因而,选择了牺牲仅仅是拥有发展可能性的灵魂,而换取塌实可靠的身体,也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吧。”

孩子们沉默不语,每个人的感觉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再说话。直到一条幼体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是条与众不同的幼体,它的体积并不比其它的幼体大多少,额头上的绿色核晶却比它的同类大出了一圈。但这并不是它最醒目的地方,相比于其它幼体的闲适,它更类似于一个停不了的淘气鬼。闪光,瞬间加速,气泡制造,这些普通的幼体都不去使用的,生存技能不相干的神思术,在它那里却如同百玩不腻的游戏一般频繁地被施展出来。仿佛是知道,一旦到了成年,这些能力就会随着消失一样,此刻的它正充分地燃烧着它那无穷的精力与创造力,乐此不疲。即便是耀眼神思波打扰得其他幼体烦躁不安,纷纷追咬着它,也依然固执地不休止自己的灵魂舞蹈。

“冥空哥哥。”一向胆小的爱雅这次倒是第一个出声,“我想要那条幼体。”

“要它做什么呢?”冥空问道。

“不知道。”爱雅摇摇头,“总觉得它不应该在这里,它与它的同类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也许我能给它一个真正属于它自己的神话世界。”

冥空伸出了手,虚空一抓,其它的幼体自动地散开了,而那条奇特的幼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了一般,挣扎着,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过滤膜,落在了爱雅的怀里。

“好好照顾它哦,爱雅妈妈。”冥空半认真,半玩笑道。

抱着湿漉漉,滑溜溜的幼体,爱雅满怀欣喜:“恩,我会让它成为一条杰出的扁蜥的。”

“啊,也让我抱抱。”星露看了眼红了。

“星露姐姐,它不是玩具!”爱雅抗议道。

“有什么关系嘛,大不了,我把蓝洋之心借给你用。”星露欲求不满。

“星露姐姐太顽皮了,照顾不好婴儿的。”爱雅难得地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一回,“我养它可不是好玩啊。我说过了,我要把它培养成一条与众不同的扁蜥,一条能够超越种族宿命的扁蜥。”接着用轻得旁人听不见的语调,“就象是当初的我一样。”

“什么啊,原来是养成游戏啊。”星露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感兴趣了,“我也要养育它。”

“有道理,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怎么能一个人独干呢?”晨雾竟然也罕见地支持了一下妹妹,“以后照顾它的任务,就是我们四个共同的责任了。”

尖牙:“我也要吗?”

“当然!”白了他一眼,晨雾继续,“联合我们四个人的力量,看看能够创造怎样的奇迹。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我决定了,为了纪念这不平凡的计划,给我们的宠物命名,‘卓越之星’,简称‘卓星’!”

“卓星?好耶,很酷的名字啊。老大想的周到。”尖牙赞同道。

星露:“切,又被你抢风头了。”

爱雅,轻声地:“谢谢。”

冥空看着孩子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年轻的心吗?呵呵,真令人怀念。”

“木薯,褐藻,红线虫。恩,对了,再配上些花蛆虫的汁液。”晨雾一本正经地往一口

大锅中丢食材,沸腾的锅子中冒着诡异的紫色烟雾,不断有气泡翻腾出来。

“恩,老大。”尖牙此时已经满头的冷汗,“有一个问题,我从刚才就想问了。”

“问吧。”晨雾头也不回。

“你是在调配新的炼金药剂吗?”尖牙指了指那口大锅。

“怎么会!”晨雾笑了笑,“这可是我潜心烹饪的营养汤剂啊。”

顿时,星露,爱雅与尖牙不约而同地远离了这个魔鬼厨师三公尺开外。星露还用一片大叶子把口鼻蒙了个严严实实,瓮声瓮气地警告:“休想把我们当作试菜的牺牲品!”

“都干吗这么紧张啊?”晨雾不解道,“其实味道还不错的。”说完,拿起了勺子,从锅子中舀了一勺红黑色汤,灌进了嘴巴里。

“呕!”此情此景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三个小孩子背转身去,狂吐不止。“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叫医牧来。哥哥需要安魂术的治疗!。”星露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回来!”晨雾飞身扑倒了企图逃逸的妹妹,“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正常人是不会做这种恶心的饮料的啦!”星露死命地挣扎,依然不放弃医治兄长的企图,对着晨雾就是一顿猛踩。

“谁说是饮料?这是我为卓星调制的营养药剂啦。”死不松手的晨雾辩解着。

“恩?卓星?”众人都愣住了,隐约地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要灌给他们的。

“我不认为卓星会喜欢这样的饲料,你说呢,卓星?”爱雅问了问抱在怀中的宠物。后者激烈地晃动了它的脑袋,惊恐地盯着锅子,不住地颤抖着。

晨雾的脑袋上升起了一股黑烟,只见他蜷缩起了身体,蹲到了角落中,用手指在地板上不断地画着圆圈,口中嘀嘀咕咕:“算了。反正我是一个失败的营养师,连宠物都对我的作品不屑一顾,你们都来鄙视我吧,嘲笑我吧。”

“正合我意!”星露一个飞腿过来,把晨雾踹翻在地。

“晨雾哥哥看起来好象很可怜的样子,你就尝一口吧,也算安慰安慰他,我会帮你洗胃的。”爱雅与心不忍,对她的宠物悄声说道。

不会吧!卓星绝望地看着它的女主人,又眼泪汪汪地看了看汤。一咬牙,抱着必死的决心,把嘴巴伸进了锅中,小心地嘬了一口。然而让它惊讶的是,意想之中的古怪刺激的味道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活力的爆发感从汤汁中渗透出来。全身的细胞也仿佛在欢跃地歌唱。卓星一阵狂喜,用它那尖长的嘴巴毫不客气地大口吸食着晨雾为它准备的特制饮料。红黑色的汤汁灌入了它那透明的身体里,梭子形状的身体不断地膨胀着,逐渐地变成了一个正圆的红黑色球形。直到它再也撑不下了,卓星这才翻着白眼,掉在地上,滚来滚去。

“啊,我知道了。喝过这种汤的动物都会变得不正常。你看,卓星都在自暴自弃了!”星露尖声叫道。

“不过,它看上去好象很满足的样子。至少我吃完大餐后,就是这个表情啊。”尖牙有些羡慕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卓星。

“别把它和你相提并论!我可不希望我们四个人的培养对象变成一个贪吃的胖子!”星露毫不考虑自己的话具有多么样的杀伤力。

“贪吃的胖子!”尖牙面红耳赤,“这太过分了!如果你不是老大的妹妹,我要和你决斗!”

“来啊,谁怕谁啊?”星露比划着拳头,对尖牙做着鬼脸。

“可恶,我真的生气了,别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不敢打你。”尖牙扑了过去。

尘土飞扬,两人扭打成了一团。

完全无视两人的争斗,爱雅忧虑地看着直打饱嗝的卓星:“晨雾哥哥,你确定食用这么多的量,不要紧吗?我不要它变成这么个胖子,这与我的美学不符。”

“额。”晨雾作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根据我的推测,应该不要紧。扁蜥的幼体的身体具有很强的伸缩性,估计食物消化之后,就会恢复原来的体形吧。”

“太好了。”爱雅安心地舒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个小家伙还真的让我惊讶呢。没想到,它会这么喜欢你的汤,还一口气喝了那么多。啊,对不起,我不是在嘲笑你的厨艺。”

“无所谓了。”晨雾尴尬地笑笑,“你说得对,这个小家伙的确很让我惊讶,本是水生的生物,却也可以在陆地上生活得好好的。当初大哥根本没必要把它们养在水缸里嘛。我可不想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最终还是得到一条灰扁蜥。”

“呵呵。”爱雅抿着嘴笑了,“说的是啊,那么与众不同的孩子可不能让我们给糟蹋了。”

“哟,年轻人还是那么有活力啊。”一张笑得很滑头的胖脸凑了过来。

“大哥,尖牙他欺负我!”星露眼泪汪汪地哭诉着。

“哈哈,我怎么看,象是你在欺负他呀。”冥空忍不住笑了出来。此时的星露正借着她灵巧的优势,象条毒蛇一般地缠在了尖牙的背上。一时间,尖牙还真拿背上的这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没有办法。更要命的是,这小丫头不知道哪里学的,最近动不动就喜欢咬人的耳朵,美名曰,必杀技——苍龙揪首!没有冥空那般功力的尖牙自然是哇哇直叫唤。

“今日一战,我算是知道了老大的苦衷了。幸亏我没有这样的妹妹!”尖牙心有余悸。

“大哥,今天你怎么有空来了?岛屿的建设和能量晶石的开采不需要你指挥吗?”晨雾见怪不惊地询问着冥空。

“呵呵,那些事情由部下们做就可以了。还有什么事情比弟弟妹妹们的‘伟大计划’更重要呢?”冥空轻描淡写地回答,“那个神秘岩洞果然不出我所料,有这么多的神思生物的存在,也必定会有能量晶的矿石。我只是开采了一个角落,就挖掘了不下三百吨的各色晶石。

并且,还在矿脉中发现了大量能量沙的存在,这表明每年还有相当可观的矿石能够新生。这可真是一个宝库啊。我检查过了,其矿产的精度甚至比山岭王国的货色还要纯净。哦,对了,我用一些矿石的边脚料造了一幢小房子,正好可以放养你们的宠物,相信它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生活,一定会感觉相当的舒适的。走,去看看吧,我对自己的作品可是很得意的哦。”

“这就是你造的‘小’房子?”到了目的地,看着可以容纳一百人同时用餐的圆顶建筑,晨雾有些面部抽筋,“不要告诉我,你这两天一直在造这房子吧。”

“哈哈,举手之劳。”冥空歪着脑袋,不去正视弟弟的眼睛。

说句实话,房子造得相当的精美,这也是晨雾怀疑大哥投入了过剩的精力,不务正业的理由。整个建筑造在一个水池中,而这个水池本身也是现挖的,靠近河岸,只通过一条小小的沟渠与大鱼之川相连。进入房屋,地板被深达膝盖的流水所淹没。透过清澈的水面,火熔岩铺设的地板发出了赤红的光芒,把流水加温到微热。火熔岩是最为常见的一种能量晶体矿,人类使用的主要魔导道具的能量来源就是它,由于它分布广泛,生成的周期短,又容易开采,使得它在任何的地方都得到了充分的运用,也因此具有相当大的市场。其最大的特征就是它的热度,产生热量是它提供能源的主要方式,又由于它们的矿晶比较的大块,又成片分布,所以被称为了能量晶石中的豪放派。构成墙壁的是白乳石,与火熔岩的不同,白乳石散发的光芒柔和而淡雅,那是与生物的健康生命波动相符合的全光谱辐射。长期生活在白乳石的照射下生物,愈伤疗疾的速度会加快,幼体生长发育也会更为的茁壮。医牧通常就使用它们治疗伤患病痛,不过它们真正广泛的使用领域是民用神思者的蔬菜培育,和畜牧养殖。吊在房屋的屋顶的是最为珍贵的魔紫晶,产量十分的稀少。魔紫晶并没有独立的矿脉,它其实是火熔岩的副产品,与火熔岩矿共生在一起。它的珍贵所在就是能量的密集度之高,令人称舌。

每克魔紫晶所蕴涵的能量是十五公斤火熔岩的能量总和。如果说火熔岩是大型魔导器具的基础燃料的话,那么魔紫晶就是小型的精密仪器的长期能量源。而这房子中起码采用了数百公斤的火熔岩以及白乳石,还有二十多颗象吊灯一样悬挂的魔紫晶。绝对不是象冥空所说的,采用边脚料顺便制作而成的。如果是,那么这边脚料也太大了吧。

显然,卓星很喜欢冥空为它打造的新居,一个跟头就翻进了水里。虽然它能够在陆地上生活,但是比起使用六条短小的腿在地上爬行,还是在水中游泳更加的畅快。

“饭后不宜多运动!”爱雅急切地想要叫住它。

这次,卓星没有理会爱雅的劝言,直接游到了白乳石做成的墙壁上,将身体趴了上去。

微弱的神思波川来,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白色的流光顺着头部流淌到了尾巴,仿佛在做按摩一样,而卓星那由于暴食而滚圆的身体也在这一次次的蠕动中慢慢变细了。

“吃下的东西,就这样消失了?”尖牙不可思议地看着迅速瘦身的卓星。

“不,应该是消化吸收了。”晨雾观察得更加仔细,“它的长度刚才增加了一点,虽然不明显,但的确增加了。肌肉也厚实了,头部的核晶好象也大了。”

“速效成长?”爱雅赞叹着,“看来白乳石的功效果然名不虚传啊。”

“额,应该还有我的营养汤剂的作用吧。”晨雾不满所有的功劳都归结于石头。

“恩,下次试试,让你喝了汤剂,然后贴在墙壁上。看看能不能长大。”星露点着头,看似一本正经的样子。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哦。”冥空笑了,“至少,我以前还没有见过哪种动物能够主动吸取白乳石的力量集中在自己身上利用。就算是最有经验的医牧也不能,他们最多也就是使用念动术催化白乳石的能量的散发而已。卓星还真的是个谜一般的动物,给予人不断的惊喜。”

“我是不懂那么深的原理啊。”尖牙愣愣地说,“不过,至少我知道,我们是不是已经培养了一条比普通的幼体更加壮实的,而且今后还会越发壮实的超级扁蜥啊?”

“似乎培养的方向错了吧,我们的目标是让它即便成年也不放弃神思力啊。”星露嚷嚷。

“身体是本钱!”尖牙不服气。

“头脑更重要!”星露吼了回去。

冥空:“小孩子们慢慢玩吧。”

卓星养成计划,在吵闹中,进入第二阶段。

“仔细地感受好咯,这就是空间能量元素的波动。来,试试看,用你的意念,去控制它们的频率。”将小手按在卓星的额头的核晶上,爱雅正努力地引导着它对于空间能量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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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同调,高级神思者入侵低级神思者灵魂的纯精神攻击技能,只需要被施术这的少量的神思波的反馈,施术者就能找到入侵对方意识核心的频率,然后远程控制对方。不过这样的技能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如果对方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神思者,那么施术者就存在被反控制的危险。纯精神领域的较量同样需要技巧和力量,先被抓住心理弱点的人就必败无疑。不过这个技能也有另一个使用的方法,如果一方放开心灵,信任地供另一方使用,那么两者的灵魂就会达到同步感应,被施术者就可以得到施术者的帮助。实际上,神思者中就经常有出门历练的弟子在野外遇到自己对付不了的危险,便紧急联络自己的导师,然后借用导师的力量度过难关的例子。而现在,爱雅对卓星使用精神同调,正是在引导它的精神感知。

“啊,太麻烦了。爱雅,你这样的教育,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它学会我们的神思术啊?”

星露有些抓狂了,“本公主的指标是两个礼拜之内,把它培养成一个超级战士。这么慢吞吞的教育方法怎么行啊!等它小有成就的时候,你都可以嫁人了。”

“可是星露姐姐,正统的神思术的教育都是这个样子的啊。”爱雅不得不停下了她的教育,“小时候,爸爸把我送到神念长老爷爷的神思者培训团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辅导我的呀。我是出生在魔炮手之家的,我们家族的神思力天生就比近战神思者弱上一些,所以,象这样潇洒自如地,不依赖魔晶增幅,而使用神思术一直是一个奢侈的梦想。在知道我有超越家族所有成员的天赋后,爸爸毅然把我送去最好的培训,也多亏了小时候的扎实的基础训练,我才能够象今天这样为自己的本领而感到欣慰啊。所以,我并不觉得这样的教育方法不对。”

“切,切,老一套。”星露伸出一根手指头,摇摆了两下,“爱雅妹妹,真是太可惜了,

我们姐妹没有早点认识啊。如果你是我的亲妹妹的话,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个高阶神思者了。长老团的办法是培养庸才的方法,而我们这样的天才是不一样的!”

星露高高地挺起了胸脯,骄傲地炫耀:“知道吗,爱雅妹妹。本公主可是从小就被父母当作武者培养的哦。因为我们家族从来就没有神思者的先例啦,所以一直到去年为止,我还没有接受任何神思术的教育。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本公主的神思术都是在和笨蛋哥哥的对打练习中无师自通的。听好了,实战才是最好的导师,把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理论给我全部丢到水沟里去!让我把卓星逼到性命的极限,我们就可以看到,奇迹是怎样炼成的了。”

“太勉强了啊!”爱雅连忙阻止了企图把一个燃烧的气弹朝卓星丢过去的星露,“还是基础练习重要啦。星露姐姐的神思术是很厉害没有错,但是星露姐姐制造的危机也是最多的啦,每次你用大招的时候,都会因为控制力太差,而把同伴牵连进去,太危险了啦。”

这句话彻底地击中了星露的软肋,顿时让星露结巴起来:“你,你,你不懂啦。我这是练的不测之力啦。你看,打出去的能量波连自己都预测不到,那么敌人岂不是更加的难以预料?这样的攻击才是高手的级别啊,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强词夺理中。

远处,尖牙和晨雾蹲在一口大锅子旁,无聊地拨弄着火苗。

尖牙:“老大,我们被排除在外了。”

晨雾:“是啊,谁让我们对神思术不精通啊。下次应该让冥空哥哥帮忙抓个力量型的宠物来。这样,咱们两个就有机会上场了。”

尖牙:“老大,可我还是不甘心啊。她们玩得那么开心,而我们只能在这里煮汤。”

晨雾:“少抱怨了,难道你希望被哥哥们招去打杂?”

尖牙:“那我还是和你学习煮汤吧。”

两个女孩子还在争执不下,最终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得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上午由爱雅负责教导,下午则是星露的训练时间,而卓星的一日三餐就由男孩子们提供。就这样,一个礼拜过去了,卓星没有辜负小孩子们的期望,以突飞猛进的速度成长着。这其中,自然也有冥空所建造的卓星专属房屋的功劳。在星露虐待式的实战教育中,卓星充分地发挥了它的种族天赋,在一两次地被打得灰头土脸,奄奄一息之后,它逐步地掌握了从能量晶石中抽取能量的战斗技巧。在一次的对战练习中,它吸收了大量的火熔岩的炽热能源,压缩后竟然释放出了极光!幸亏晨雾用无坚不摧的龙音剑为妹妹抵挡了一下,要不然星露就要成为战神部落中第一个因为训练宠物而英勇殉职的训兽师了。看着反射后,击打在岩石上所形成的三人多深,两人多宽的坑,众人不寒而栗。星露更是发誓,再也不在能量矿旁边训练卓星了。

“真是不可思议,一个礼拜之前,那还是只会趴在地上扭动着,吐口水攻击的爬虫啊。”

尖牙赞叹着看着卓星。此时的卓星已经成长到了小孩子们的大腿般的大小,爱雅再想把它抱在怀里的话,就显得有些吃力了。不过,这并不是让人困扰的问题。因为现在的卓星也不需要人抱着才能快速地在陆地上行走了。在星露狂风暴雨般的螺旋丸的袭击下,聪明的扁蜥幼体在生死逃命间,学会了改变周遭力场的浮空术。看着它忽高忽低,飘忽不定的身影,简直比在水中游泳还自如。星露和爱雅羡慕不已,两位小老师也曾试验过一天到晚飞在天上的滋味,但是没两个钟头,就一头从天上栽了下来,气喘吁吁,头痛欲裂。人类和扁蜥幼体在念动力与体重的比值问题上差距太远了,企图依靠神思术作为主要运动方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还是乖乖地用腿在地上跑路比较的塌实。

“目前看来,我们的培育是成功的。至少拥有了如此强大的神思术的幼体,即便在野外遇到普通的野兽也有生存的胜算了。”晨雾满意地看着卓星。

“就是,它可是最幸运的扁蜥幼体了,有那么多的人类照顾它。要是还不成材,可就太说不过去了。”尖牙大大咧咧的。

“好哦,一鼓作气,再接再厉,每天给它增加三倍的训练量!”星露手舞足蹈。

“别这样!”爱雅慌忙地阻止了这个提议,“这孩子其实很脆弱。星露姐姐催得太紧了。现在我每天给它做基础引导的时候都发现,相对于一开始的欢快,近几日,它的精神波动出现了烦躁与不安,它一定也是不愿意总是生活在压力之中的。我早就说过了,它并不是玩具,可是大家一高兴起来却总是忘记这点。我们的初衷不是帮助它摆脱种族的宿命吗?”

“啊,你说的是对啦。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很没有意思吗?”星露悻悻地说。

听着两人的对话,晨雾的心头猛得一震。这时候,他才发现,虽然他们在共同完成一个目的,但其实每一个小孩子的想法都不一样。爱雅是抱着,帮助这条可怜的扁蜥,摆脱它们种族的无奈而又可悲的宿命的心愿,而努力着。星露则是纯粹觉得好玩,才那么的起劲。尖牙是被自己拉进来的,恐怕他的动机是帮助伙伴或者不想落单之类的而已。而他自己呢?晨雾自认为自己的企图没有爱雅那么无私的怜悯的感情,也许,他仅仅只是想看到自己能够创造怎样的奇迹,一股能够改变定势的创造力,一股可以扭转命运的力量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相比于爱雅,他的目的是多么的自私,因为在他的计划中,卓星只是实现自己心愿的一个道具。因而,体恤到卓星的不适的人不是他,而是爱雅。晨雾并不认为自己动机有什么错误,就如同冥空大哥说的,贸易是一种互利的手段,自己有追求目标的权利,而卓星也确实得到了好处,没有亏欠它什么。更何况,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的生活领域,没有什么物种有义务去帮助另一个物种。在浩然大陆上,即便卓星摆脱不了宿命,最终灭亡了,也是残酷无情的自然法则,谁也不必为此负责。

然而,这股失落的感觉又是什么呢?有那么一刹那,晨雾不禁为爱雅的信念所感动,以至于动摇了自己的原则初衷。晨雾自问无法达到星露那般的没心没肺,也做不到冥空大哥那样的,把情与利分割得清清楚楚。若是那样的话,自己也不会有此般的烦恼。当然,晨雾也不会把爱雅的无偿利它精神推崇为人人必备。在杀与被杀,力量决定正义的浩然大陆上,这不过是个天真而又浪漫的笑话。但这一刻,晨雾觉得自己彻底地输给了爱雅。也许,答案并不复杂,比起抱着试验之心,在远处观望结果的无关自己痛痒的局外人,投入全部的感情为赌注,让自己的生命与之共同燃烧者,可以释放出更为耀眼,纯粹而无暇的光芒。或许两者都有正确的理念,谁也没有资格职指责对方的不是。即便是星露的玩世不恭也是上苍赐予她的权利,强者支配更多生存资源(这资源包括弱者本身)的权利。

只不过,是不同的生存理念,以不同的行为模式占据着世界的不同位置。但在培育卓星的执着度上,既期望成就的豪放豁然,又为纯洁的奉献情感所迷恋,而无法施以全身心专注地投入的半吊子心态的晨雾,无疑是败了。

“我欲享受枭雄那不拘小节谋大业的成就感,却又贪恋他人唯美童话般的天使情怀。因而我一无所成。”晨雾嘲笑着自己。或许,柒影在此的话,又要数落晨雾的心志不坚。无论是保持一颗冷酷客观的心,藐视他人的感受,去创造自己所追求的奇迹,还是燃烧自己的所有,去帮助一个弱小的生命超越它的宿命,都是不小的成就。当然,也都必然地付出了相应的牺牲与代价。在两股信念之间摇摆不定,那便是没有坚定的信仰。矛盾与犹豫的的旋涡终能把人卷进混沌的坟墓。无法选择,只因承受不了任何一方的失去。终究还是弱者的困扰。

“抱歉了,柒影哥哥。我依然是那样的脆弱。”晨雾的心情如同翻腾的大海一般,久久地难以平静。

“吃我一板斧!”雪人族大将雪魁提着重斧头,当头劈下,气势恢弘,力断山河。周围的空气也随之扭曲,最终断裂了,化为了剧烈的爆破,轰鸣四方。这一斧头的冲击已然击破了音障!很难想象,这世间还有何物不可摧毁。

狂刀半眯着眼,看着斧头当头落下,在险些劈中脑门的一刹那,忽地怒目圆睁,一声暴呵,垂下的大刀猛地一上扬,毫无花哨地架住了那柄板斧。金铁交击,声如宏雷,撼动大地。以两人为中心,冲击波所造成的震荡,扬起了滚滚的沙尘,扩散开来。烟尘散去,狂刀岿然不动,而其脚下的地面却是布满了龟裂,凹陷下去了一个深坑。

“好,痛快。”雪魁豪爽地大笑着,“不愧是大陆第一部落的狂战士,能抗下我的雷霆一击而毫发无伤者,你还是头一个。再来!终于找到个能够放开手脚痛快地打的对手了!”

狂刀欣然地笑了,那是遇到知音的畅快的情感。在刑天的时候,虽然身边高手如云,但是象他这样的力量型的狂战士却并不常见。因此,每次习武之时,都油然而生出一股孤独感。

魄泽王倒是不错,可总不能没事总找王上比试武功吧。而在这里,雪人族的高手各个都是力量型的勇士,双方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在力与力的碰撞中,汗水的飞溅,气势地咆哮着,把生命的激情充分地燃烧到颠峰的快感,也只有同为狂战士才能够体会。

“下一个换我!”“大将军太狡猾了,占着狂刀兄弟不放啊!”雪人族的青壮们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大有不打得累趴下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们这些软脚虾,瞎起哄什么!一边自己玩去。什么时候有出息了,再来向狂刀兄弟挑战。”雪魁哪里答应啊,如同驱散小动物一般驱赶着自己的族人。

“大将军欺负人了。弟兄们说怎么办?”

“揍他,揍他!”青年雪人们情绪激昂地起哄着,纷纷冲了上去围攻雪魁。而雪魁则对这种日常游戏见怪不怪了,哈哈大笑着:“放手攻过来吧!”随即,一拳一个,把那些个青壮依次打飞出去。

趁着这个时机,狂刀坐到了一边的角落,打开了酒壶,一顿豪饮。看着嬉闹中的雪人族,油然而生出一股温暖,也许这就是战士生活的典型模范吧,无论看几次都让人憧憬。

一声尖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浩然大陆上的野兽都有着嘹亮的啸声,其中也不乏嘶哑难听的,但是如同这声这般扰得人心烦意乱的,仿佛混合了精神攻击的神思术的啸声却也着实罕见。嬉闹中的雪人族停止了打斗,纷纷抬起了头,仰望天空。只见,一只长着如同幽灵蝙蝠一般的丑陋翅膀的灰色怪物在天空中盘旋着。

“那是什么玩意啊?你们平原地区很常见吗?”雪囤酋长提问着狂刀。年纪大了,没有参与年轻人的游戏的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怪物的存在。

狂刀摇了摇头:“至少我是从来没有见过。也许是南方的特产吧。”

就在谈论着的时候,那个怪物突然垂直俯冲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缓冲的意思,让人不禁怀疑它是否是坠落而不是下降。如同流星一般,怪物重重地砸在了雪人族的人群正中央,在地面上凿出了一个深坑出来。雪人族们纷纷散开,好奇地注视着这头自杀性撞地的怪兽。

“呼”地一下,怪物从坑里面跳了出来,垂直的撞击地面没有给它造成任何的伤害。它舒展了一下翅膀,抖落了身上的尘土,这时候人们才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它的全貌。它有着一双矫健的腿,没有人怀疑它有着强健的弹跳力。上肢细长,肌肉纠结着,末端有镰刀般锋利的长爪子。脑袋呈三角形,一口尖钉一般的牙齿,眼睛散发着血红的光泽,肩膀的地方两片丑陋而又巨大的翅膀扑扇着。看到它的这副相貌之后,没有一个人会再认为它是一个善类。

怪物东张西望着,用似乎嘲讽地眼光审视着周围的人。雪人族的战士紧张地握起武器,对准了怪物。没有任何的预兆,怪物左翅一扫,以远超过众人预料的攻击范围,抹过了一个年轻的雪人战士的脖子。那翅膀就如同一把利斧一般,利索地削掉了那战士的头颅,在惊恐的神色中,小战士的头颅高高地飞起,落在了地上,断裂的颈项中喷射出了粗大的血柱,直冲云天。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附近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混蛋!”两个中年的雪人战士挥着斧头冲了过去,企图夹击怪物,为自己的族人报仇。

在斧头快要砍中的一瞬间,怪物从两人的眼睛里消失了,两把斧头对撞在了一起。

“上面!”在两人还在疑惑的时候,狂刀急切地发出了警告。两人抬头一看,只见怪物张开着翅膀,静静地悬浮在他们的头顶。猛地,怪物弹出双腿,直踹在两人的脑袋上,顿时,颅骨破裂,脑浆飞溅,两位战士当场殒命。

怪物安稳地降落了下来,嘲笑似的挑衅着众人,似乎在场的所有人已经注定是它的爪下亡魂了。“儿郎们都退下!”雪魁大将军一声怒呵,提着板斧冲了过去,怪物的实力非同小可,一般的战士即便参与了战斗也不过是增加无谓的伤亡。这时候,少数的精英反而是最佳的选择方案。大斧头呼啸着招呼了过去,正是与狂刀方才对战时用的灭空斩。怪物左手接住了斧头,身子一个旋扭,右手在雪魁的腰上一托,顺势就把雪魁摔了出去,深深地砸进了岩石中。

“啊,那招!”狂刀惊讶得合不拢嘴巴了,这招,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当初就是这招,让他在魔人老头那里吃了大亏。而这怪物的招术,比起魔人来,只有精湛,没有逊色。健壮的雪魁并没有被击败,晕呼呼的他从岩石中爬了出来,然而怪物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两腿一个瞬间弹跳,猛地窜到了他的面前,迅猛的冲击力使得它的整个左前爪尽数捅进了雪魁的腹腔,从背后刺穿了出来。

“可恶!不要太小看人了!”雪魁到底不是一般的战士,身受如此的重伤,骨子里的蛮劲不减,他用粗壮的两臂握住了怪物的左前肢,猛地一发力,竟然也硬生生地把怪物的肢体给折断了!然后连皮带肉地撕扯了下来。怪物没有想到,一个重伤的家伙还能给它造成这样的伤害,痛苦之余,恼羞成怒,伸出了右前爪,滑向了雪魁的咽喉。

刀光一闪,怪物的右前肢也飞离了它的身体。狂刀站在怪物和雪魁之间,浑身散发出澎湃的气势。不,不可能,怪物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断臂,明明就应该是可以抵抗冲击能量的身体组织,怎么会这么容易地就被斩了下来?

“意外吗?”狂刀冷笑着看着怪物,“若是早在一个月前,你确实是一个比较棘手的敌人。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手中的大刀鸣叫着,恍惚的看不清轮廓。这是高频率震动的结果。的确,普通的下压力量的斩击容易被抗性细胞吸收反弹太多的能量,但是在斩击的时候迅速地抽击滑动刀刃,形成高频率震荡,就可以让斩击的效果如同一把高速作功的锋利锯子,激烈摩擦着对方的受力集中部位,瞬间就可以击破抗性的临界值。这是那次的战斗中,狂刀从柒影的斩魂刃中得到的启示,而新创的刀法,极裂斩。

怪物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抽起双翼作出了最后的挣扎,横扫狂刀的颈部和侧腰。“哐、哐”两声,圣盾架开了翅膀,紧接着,“唰、唰”两刀,怪物的两翼齐根断裂,掉落在地上抽搐着。仓皇着,怪物转身逃跑,在它有力的双足起跳的一刹那,一条细线从它的左肩膀划到了右侧腹,它被斜斜地劈成了两半。死亡后的怪物身体急剧地发生了变化,各个尸体的残片收缩着,最终竟然化为了干枯的渣土。黑色的流光从尸体中宣泄出来,直冲云霄。

“死了?”雪囤酋长小心翼翼地靠近。

“应该是吧,已经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了。”狂刀拨弄着怪物的残骸。

“狂刀兄弟,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可有灭顶之灾了。”酋长心有余悸。

“干得好啊,狂刀。”雪人族众生夹杂着喜悦与崇拜的心情。

“先别说这些,雪魁将军伤得很重,得赶快治疗。”狂刀更关心他的新武友。

“哼,别这么看不起我们雪人族,只要没伤到要害,死不了!”虚弱的雪魁哼哼着,似乎对于刚才的战斗中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赌着气。

这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镜像投影,墨风的面容出现在了天幕上。

“全岛的成员注意了,全岛的成员注意了。如果你还有行动能力,立即到岛屿的中央,木叶族的基地集合,动作要快,沿途小心。”墨风急切地呼唤着。

“怎么了?头一回看到那小子那么紧张的样子。”雪囤语。

“不知道。”狂刀看了看地上的怪物碎片,“估计他们也遇到麻烦了。”

木叶族的树屋大厅内,全岛的居民都集中在此。一具渣土般的尸体横呈在大厅的中央。

“还有没有没到的人?”墨风询问着。

“活着的都在这里了。”雪囤酋长回答。

墨风垂下了眼,表示哀悼,接着,他用难得严肃的语气说道:“看到这具尸体,恐怕大家都猜到了,我召唤大家来的目的。就今天之内,这种前所未有的怪物,在岛屿的七处不同角落袭击我们的人民,其中四头已经被击毙,其余三头逃逸了。在这几次的冲突中,雪人族死了三人,木叶族死了六人,人类死了十八人,鱼人族因为没有和怪物接触,所以没有伤亡。能在这个岛上的无一不是优秀的战士,而对方的兵力却只出动了七头,以死亡四头的代价就让我们蒙受了如此的损失。它们是什么,打算做什么,我们却一无所知。岛上的防御工事还在修建中,冥空先生又带领着刑天的主力回碧水湾出售能量矿去了,现在的我们可以说是防御真空状态。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这样的袭击事件,我建议大家商讨出一个临时安全行动准则,从现在开始,所有的的部族不要单独活动了。”

“老师是个胆小鬼啦,蝙蝠龙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还不是让我们两招就秒杀了!”

星露不屑地摇晃着脑袋,鄙视墨风的危言耸听。

“蝙蝠龙?”众人不解。

“就是这个怪物啦。”爱雅解释道,“是星露姐姐一时兴起给取的名字,因为长着幽灵蝙蝠的翅膀,又象龙一样的凶悍,所以叫蝙蝠龙。”

“名字不是问题,就叫蝙蝠龙吧。”墨风有些头痛了,“我一直很好奇,四头蝙蝠龙当中就有一头是你们四个小孩子打败的,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其实都是老大的功劳啦。”尖牙炫耀着,“那家伙还在天上飞的时候,老大就看出它不是个好东西了。当时他就命令星露和爱雅借用蓝洋之心的力量发动大气凝结,把那蝙蝠龙冻在里面,挣脱不得。然后,又让卓星吸收了足足一颗魔紫晶的能量,释放了极耀之光,瞬间就把那龙烧成了渣土。那家伙到死还连我们的汗毛都没有碰到呢!”

杰出的战术,敏锐的洞察力。大人们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晨雾。而晨雾则腼腆着:“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一看到它就觉得危险,有种千万不能让它靠近的直觉。然后脑子里就自然地想出了这一套的办法。别问我什么哦,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相信,那是我的判断,与其说是战术,倒不如说我是靠冥冥中的本能在战斗。”

墨风:“若是在此的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直觉本能,我们就不会有这么的损失了。不过,不是打死了它们一切的问题就都解决的,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这种生物死亡之后,身体会变成渣土,还有黑色的流光发散出来。我与木叶的神思者长老们研究了一下,那黑色的流光是高频率的神思波集合束,里面含有大量的加密的信息,仅凭我们的力量还无法解读。

那些信息里面包含着什么?它们死后又把这些信息传到了哪里去?我们都不得而知。最坏的可能是,那些信息是蝙蝠龙的灵魂本源,它们不是被我们打死了,而是抛弃了身体,逃逸了。

所以,我们并不能轻易地相信战斗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它们又卷土重来。”

“等一下!”晨雾打断了墨风,“什么黑色流光,我们打死它的时候根本没有流光啊?”

柒影也发话了:“我所斩杀的那头,垂死的时候也只是化为焦土,没有流光的出现。”

“奇怪了!”墨风皱着眉头,“雪人族与木叶族都有发现黑色的流光啊。难道战斗的过程中,我们还遗漏了什么?”墨风沉思着,作为一个顶级的神思者,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很关键的因素。然而,在那一刻,却又是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紧急会议还在紧张地召开着,每一个种族的每一个成员都对目前的事态严重性深表赞同。为了防止再一次的袭击事件,众人决定先暂缓岛屿的其他设施的建设,加强军事防御设施的修建。至少,在下一次的怪兽入侵之前,能够有环绕整个岛屿的魔炮防御阵。

“长老,沙利叶长老,有情况!”一个木叶族的后辈连滚带爬地进了房中,一向嬉笑顽皮的木叶族竟然如此的惊慌失措,也着实罕见。

“什么情况让你这么狼狈?”被打扰了开会的木叶长老不高兴地皱了眉头,“难不成是刚才逃跑的几个蝙蝠龙又打过来了?”

却不料,那木叶的后辈先是把头点得象高频率震动,接着又摇晃着脑袋如同急速旋转。

他张开了两臂比划着,口中结巴地念叨着:“大……大……”

“你丫的到底想说什么?”沙利叶不耐烦了。

那木叶小子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急中生智,释放了一个投影术,把自己观察到的景象放映在了大厅的中央地板上。只见东南方向的天空中,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正在急速地逼近着,那乌云遮天蔽日,远远的望不到边际。镜头慢慢地接近,放大,那竟然是成千上万的蝙蝠龙组成的空中大军!虽然影象中听不到声音,但是从那每一头蝙蝠龙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开满嘴尖牙的大口,作出的嚎叫状态就可以想象,那是多么浩大的声势。

“怎么会?才不过打退它们的先锋半天的时间!”墨风失声叫了起来。

“它们的目标是我们吗?”沙利叶长老这时候还难得地保持着冷静。

“不确定。”那个木叶的小子总算是缓过了劲来,“不过我们在它们的行军路线上,这是可以肯定的。无论它们的目标是哪里,与它们遭遇是避免不了的。”

“有什么避免交战的办法吗?”考虑到目前的状况,沙利叶长老决定退为上策,“鱼人族没有受到袭击,这说明蝙蝠龙无法到达水下。我们可以全体隐藏到大鱼之川的河底。”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鱼人族的主母,而后者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们鱼人族愿意帮助在座的每一位,但是就我们目前拥有的水下游览仓的数量来看,还装不下全岛人口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在座的各位重要人物都可以保障平安,但是你们的子民却只能留在岸上了,除非他们能象我们鱼人族一样,可以在水下十几个钟头不呼吸。”

“也许我们可以躲藏到地下。”雪囤酋长建议道,“我们雪人族的岩洞可以容纳很多的人,木叶族的地下室也能够接纳一部分的。”

“绝对不行。”沙利叶长老断然否定了这条建议,“地下和岩洞都不是安全的地方。蝙蝠龙的嗅觉相当的灵敏,上一次的袭击就是发生在地下室中的,洞穴挡不住它们。”

“那就战斗吧。”柒影擦拭着自己的弯刀,“既然无法躲避,那么就正面的战斗吧。”

“你是认真的吗?太子殿下。”墨风慎重地询问。

柒影还未回答什么,在一旁的狂刀猛地抽出了大刀,重重地砍在了地上:“这么一点的程度就让你们绝望了吗?在赤风城毁灭战的时候,我见过比这更加浩大的声势,但是最终的胜利者却是立于不利地位的我们刑天部落。那什么宽翼霸王龙军团可不比现在的蝙蝠龙好对付多少,可是我和幽雪妈妈都没有把那些杂碎放在眼里,无论是怎么样的敌人扑过来,没有杂念,只有脑海中贯彻一个字,‘斩’!不畏惧战争,让敌人畏惧我们,这才是刑天的作风!”

“说的好啊!狂刀兄弟。”与狂刀关系甚好的雪人族青壮派热血沸腾了,“别以为只有刑天是不畏惧战争的模范,我们雪人也是天生好武的种族,打就要打出气势来!”

“太子殿下也是和狂刀殿下一样的想法吗?”墨风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些热血汉子。

“不。”柒影淡淡地回答,“只不过,还有比战斗更加妥当的解决方法吗?”

“这倒也是。”墨风点了点头,的确象是柒影的说话作风。“既然决定了要战斗,那么我们详细部署以下吧。蝙蝠龙的双翼能做大范围的攻击,又占据着空中优势,如果在平原地带的话,只能让它们充分发挥它们的特长,用数量围歼我们。我建议,所有的人退居到雪人族的山地洞穴地带,那里不利于飞行系的动物排开阵型。由武者守住各个洞穴的出入口,轮番作战,各个击破。神思者在洞穴内部给予辅助,这次的敌人不是普通的神思术可以对付的,所以各位神思者不要随便地逞英雄,专心保护好自己,牵制敌人的动向就可以了。”

“抗议,抗议。谁说神思者无所作为了?”星露大呼小叫。

“不许你胡来!这是老师的命令!”墨风斩钉截铁。

“哼!”星露赌气地转过头去,不理睬墨风。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恐怕呆会儿,这丫头擅自行动的概率是极大的。

“唉。”墨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晨雾,看好你的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