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客栈大门的,是一伙身穿黑布衣青年。原本不大的客栈很快被这些人占满。正在吃东西的客人们明显感觉到来者不善,奈何大门已经被堵住,一时间没有办法脱身。

客栈的伙计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唯独叶霜痕一行人自顾自地吃着,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侯爷别来无恙。”为首的黑衣青年忽然说道。

“是呀,你不也无恙嘛。”一个低沉又沙哑的声音传来,由于附近人太多,少年们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

不过侯爷这个词却是引起了叶霜痕的注意,堂堂王侯将相,怎么会到这种廉价的客栈吃饭,又怎么会和这些江湖上的九流泼皮如此打招呼呢?

叶霜痕下意识地看了看另外两个少年,只见叶醉城依旧挑着辣椒炒蛋里的蛋黄,津津有味地吃着。萧沐雨看起来却是忧心忡忡,虽然手里依旧拿着筷子,实际上却在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向。

“赵侯爷,你怎么会到这种腌臜之地来吃饭呢?不如去我们柳跃坞坐坐,堂主定当叫人备上好酒好菜,恭迎……”

“不必了!”赵侯爷打断了那人看似套近乎的话,“要打就打,先把那吃饭的人放走,他们是无辜的。”

“侯爷好菩萨心肠,那就放人吧。”为首的青年说完,拍了拍手。

“滚!”

“快点,快点。”

“别磨叽。”

黑衣青年们蛮横无理地将客栈里的客人全部撵了出去。其余客人们倒是马上拍屁股走人,生怕稍有不慎便丢失了性命。唯独叶醉城恋恋不舍地将一篮炸馍片端了出来。

出了客栈,外面依旧是被一伙同样衣着的人包围得密不透风。三位少年走了出去,萧沐雨却依旧一脸愁色。

“我们恐怕得杀回去。”萧沐雨突然开口说道。

“发生了什么?”叶霜痕也感觉这样的阵势有些异常。

“刚刚那位侯爷姓赵。”萧沐雨面色一凝,“我看他已至中年,定然是陛下的长兄,赵玉霄。”

“天云侯赵玉霄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他可是位逍遥天境的高手,我们杀回去帮得上什么忙?”叶醉城如梦初醒,放下了他抢来的一篮炸馍片。

“天云侯的确是逍遥天境的高手,但是你们可有注意到他的声音极其嘶哑。”萧沐雨说道。

“没注意。”叶醉城说。

“注意到了。”叶霜痕说。

“那是西宁的苍梅散,虽然不是致命的毒药,却能让中毒者声音沙哑,难以调息,是内功高手最惧怕的一种毒药。如今的天云侯,还是否有金刚凡境的实力,都不好说。”萧沐雨紧盯着客栈的方向,守候在外围的青年似乎还没有行动。

“萧兄,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叶醉城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我说过,我现在是个说书人,全天下的故事我都略知一二。”萧沐雨无奈地说道。

“萧兄,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叶霜痕问道。

“云天侯可是陛下最信任的兄弟,平时里留在帝都辅佐陛下。如今居然远赴三国边境之地,想必是陛下委托了他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我觉得,此事定然也与西宁有关。”萧沐雨沉声说道。

“你会武功吗?”叶霜痕看着萧沐雨,虽然此前萧沐雨表示过自己不会武功,但是叶霜痕仍然不敢相信,一位独自行走江湖的人居然不会武功。

“我说过了,我不会武功。”萧沐雨依然坚持说道。

“可是对方人数太多,单凭我们两个肯定是无计可施。”叶醉城拍了拍手,终于是进入了状态。

“如果我可以引开外面看守的人,你们能够回到客栈救出天云侯吗?”萧沐雨取出了腰间的笛子,在指尖转了起来。

“可以一试。”叶醉城说道。

“那就好,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们还年轻,若是今天栽在了这里,真是有些得不偿失。”萧沐雨半开玩笑地说道。

“放心吧,倒是你,引开这么多人,你一定要小心呀。”叶霜痕拍了拍萧沐雨的肩膀。

客栈之内,气氛顿时变得凶戾了起来。

“侯爷,现在人都走了,我们是聊天吃饭,还是做点别的呢?”为首的青年也搬来了一条长凳,坐在赵玉霄对面。

“厨子都被你们赶跑了,还吃什么?”赵玉霄挑了挑眉。

“噢,也对。”那人点了点头,“那不如侯爷给我们堂主一个面子,与我们去柳跃坞唠唠家常,吃点好菜,喝点小酒。”

“你们西宁人真是啰嗦,抢个东西也要说上大半天。”赵玉霄不满地说道。

“哎,侯爷这话就见外了。”那黑衣青年摆了摆手,“其实我的祖籍也是南越,真要算起来,还和侯爷是同乡人呢。”

“少和我套近乎,我们南越可没有你这种人。”赵玉霄的话语间满是厌恶。

“话也不能这么说,像侯爷这种正直又忠诚的人其实不算太多。”黑衣青年笑道。

“你这腌臜泼才,武功不怎样,废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赵玉霄也假笑了一声。

“怎么就废话了呢?别人都说我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而厚颜无耻却又无力反驳。我现在好声好气地和你说,是敬你身为王侯,而且武力高强。若是真要打起了,你已经快要死了,不是吗?”黑衣青年收起了笑容,厉声喝道。

“想杀我?就凭你们!”赵玉霄怒吼一声,令人不寒而栗。

“侯爷的毒还没解吧。”黑衣青年语气平淡地说道,却又说得胸有成竹。

“你们堂主的伤,也尚未痊愈吧。”赵玉霄说道。

“是,伤得不轻,但无性命之忧。”黑衣青年轻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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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拳劲却已伤及他的丹田,这辈子,怕是都入不了逍遥天境了。”赵玉说道。

“无妨,堂主已至中年,不久前能入了自在地境他已经很满足了,已经没有抱希望入那逍遥天境了。”黑衣青年将手伸到身后,“不过如今堂主可以在柳跃坞安心养伤。而侯爷你,却已经被我们黑船党困在这间破客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