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熊叫嚣着扑了个空,等着愣过神来颇为恼怒,捶胸嘶吼扭过身子就奔着孙天英再次扑了过来;这孙天英瞧着那人熊恶汹汹的架势,心底还真有点儿发虚,他心想尽量少和那人熊正面交锋,那家伙牙尖爪利,气力又颇不凡响,照面儿地单干定然都讨不得好处,于是孙天英撤了几步,扭身翻了几个跟头闪到了一边,从腰里摸出了两支飞镖,甩手就打了出去。孙天英的飞镖向来精准得很,这会儿当然也不例外,可那射出去的利镖撞到了人熊的毛皮上,就只是蹭去了几撮皮毛,卷起了些腥红的皮肉。

孙天英心里恶狠狠地骂了句:“他娘的,真他娘的皮厚!”

那人熊中了两镖,虽说没什么大伤,却暴怒得很,甩开架子呲牙咧嘴就奔向了孙天英,这时候阿娘娅旁边攻势威威的虎子低吼着,猛然后腿一蹬就朝着人熊扑了过去,嘴巴死死地咬住了人熊的股腿,虎子的獠牙狠狠地就扎进了人熊的皮肉里;那人熊躁怒着扭动着身子,试图将撕咬在身上的虎子甩开,可虎子用了命地撕咬着那人熊的皮肉,任凭那人熊怎么疯狂的发怒也甩不掉。

赵大有这时候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孙天辅焦虑担心地喊道:“天英,你没事吧?!”

“没事,哥你快和阿娘娅先离开!”孙天英喊道,随即就趁机蹬地一跃,纵身飞脚踢向了那与虎子纠缠在一块儿的人熊,但见得孙天英这一脚正中那人熊的胸喉,却不料那人熊结实得很,孙天英当即就觉得脚踝震得发麻,那人熊仅是倒退了几步,而孙天英倒是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被弹出去了丈余,趔趄了几步险些站稳了步子。

虎子这会儿也被人熊甩到了一边儿,它血淋淋的嘴里还咬着一块儿从人熊身上撕扯下来的皮肉,呲着牙用凶狠的目光盯着那暴躁的人熊。孙天英站稳了一手扶了扶膝股歪着嘴,吐了口痰骂了句:“娘的!”

这人熊也不是个铁金刚,他瞟了一眼虎子咧开的血口子,冲着夜空就狂吼了一声,整个山里久久不绝于那恐怖的嘶鸣,然后血红的眼睛猛地就盯向了孙天英,狰狞的面孔表达着它想把孙天英撕成碎片的欲望。

虎子躬伏在一侧暂时也不敢再上去与那人熊厮斗,而阿娘娅在旁边也看着着急,心里担心着孙天英有些个什么闪失,她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赶紧冲着那孙天英喊道:“天英哥,把那家伙引到这边儿来!”

孙天英瞥了阿娘娅一眼没有回话,这空儿情势危急得很,稍有疏忽恐怕就会丢了小命。尽管孙天英也不知晓阿娘娅有什么打算,但他相信阿娘娅肯定有自个儿的想法;还容不得孙天英思虑过多,那人熊就再次扑了过来,偌大的钩爪就从孙天英的脑门上盖了下来,这孙天英眼看着躲闪不及,就架步举拳使了招霸王举鼎,力求能够将这人熊的一击御防得住,可孙天英也没想到这人熊气力千钧,这架举的双臂当即就感到了压倒式的迫力,根本就支撑不住;好在孙天英反应也算快,眼看着挡不住了,就顺势下叉,脚下一用力翻滚到了一边儿,但瞧得那人熊的钩爪砸在了地上,当即爪深入土就捶出了一个坑窝。

那孙天英瞧准了,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飞镖纵身跃前,趁着那人熊还没起身,就凌空翻起赌了一把,但看得他一手支撑倒按在了人熊的脑门上,另一只手举着飞镖直接瞅准了人熊的眼睛,用力刺了进去。随即就听得人熊怒然吼啸,猛然直起身子,抬起爪子就一阵狂舞;不巧这孙天英落地时被那人熊钩爪划伤了右腿肚儿,五道鲜红的爪痕印在了裤腿上,一着地就疼得有些站不住脚;那人熊吃了这亏那还了得,插入它左眼的飞镖深深地嵌入了脑门里,殷红的鲜血顺着它那张狰狞的怪脸就流了下来,激怒的人熊狂奔向了孙天英,而这会儿孙天英腿肚儿伤得不轻,鲜血直流,他一手捂着伤口,眼瞧着人熊朝他逼来。那人熊朝着孙天英钩爪一甩,险些抓碎了孙天英的脑袋,好在孙天英后背一仰,倒翻了个跟头躲了过去,这会儿孙天英已经把人熊引得很靠近阿娘娅了,却不见得阿娘娅有什么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激怒的人熊咆哮着再次奔向孙天英,张大的血盆大口獠牙森露,孙天英心想这下子可完蛋了,没想到自个儿媳妇还没娶就栽在这儿了,却瞧见一个黑乎乎的药瓶儿不偏不倚地飞进了那人熊的嘴巴,那人熊稍亘了一下,继续扑向孙天英,孙天英就借着那人熊的片刻停亘,脚底一蹬就闪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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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熊又扑了个空,两个爪子掐着自个儿的脖子很是痛苦的样子,孙天英猜想肯定是刚才那个药瓶儿卡在了它的喉管里了;这时候阿娘娅和孙天辅赶紧过来把地上受伤的孙天英扶了起来,孙天辅看着弟弟那条血淋淋的腿问道:“天英,怎么样?”

孙天英咬着牙撇嘴一笑道:“嗨,没事儿!”然后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刚才那是?”

“那是一瓶儿蛊毒,是我丢的。”阿娘娅一边和孙天辅将这受伤的孙天英架到一旁一边说道。

突然,那人熊好像把那瓶儿蛊毒咽下去了,就咆哮着奔着三人扑来,但却瞧得人熊的动作越来越慢,狰狞古怪的脸更加狰狞,随即血沫子就从人熊的眼耳嘴七窍流了出来,那人熊没走得了几步,就晃晃悠悠地痛吼一声倒在了三人不远处,血水还不住得从身体里往外涌。

孙天英看得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娘娅对他解释道:“刚才我丢进那家伙嘴里的就是一瓶儿食肠蛊,这是苗蛊中一种很剧烈的蛊毒,发作也快,那蛊毒里的蛊虫一旦接触到血肉,就会拼了命的蚕食,尽管这家伙儿皮糙肉厚,可也顶不住蚕食肚肠内脏。”

孙天英一瘸一拐地被孙天辅和阿娘娅架着,对这阿娘娅竖起大拇哥,斜挑着眉毛侃道:“你还真不简单啊!”

阿娘娅倒不在乎孙天英怎么奉承,反倒有些担心地询问道:“天英哥你就少贫我了,我看到你受伤了,怎么样?”

那孙天英早就疼得斜眉挤眼,撇着嘴强忍道:“没啥事,就是破了点儿皮肉。”

阿娘娅和孙天辅架着孙天英到火堆旁坐下,众人瞧了眼那死在血泊中的人熊,嘴里还不住得往外涌着血浆;孙天辅瞧见弟弟那条血淋淋的右腿,眉头一皱斥道:“还说没事,你看都伤成什么样子了!阿娘娅,你去把包袱里的止血散和纱带拿过来。”孙天辅斥得弟弟孙天英低着头憨笑,阿娘娅瞧见孙天英那条伤腿,也不由得心疼不已,赶紧应了孙天辅的话儿去拿止血散和纱带。

孙天辅将弟弟伤腿上血渍粘连着的裤腿儿撕开,但瞧见孙天英肉鼓鼓的小腿肚上五道一指来长的血痕,虽说伤及的仅是皮肉,伤口却也深得很,这伤得也着实不轻;孙天英脑门上滑下几滴汗,忍着痛强颜憨笑道:“哥,没啥事,就是点儿皮肉伤。”

孙天辅看得心里有些酸酸的,这弟弟孙天英要不是为了他们,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他眼睛有些红潮,但还是极力掩饰着,他没有抬头看孙天英,只是低着头声音闷闷地说道:“我是大夫,伤得重不重我自由分晓。”

阿娘娅这时候捧着药和纱带快步走了过来,嘴里说道:“孙大哥,药和纱带拿来了。”

“行,这个我来吧。”孙天辅说着就把阿娘娅手里的药和纱带接了过来,孙天辅将止血散涂覆在孙天英的伤口上,鲜血浸红了药粉,但原本鲜活流血的伤口也随之慢慢止住了血,然后孙天辅将纱带一圈儿一圈儿地裹在孙天英的右腿伤口处;那孙天英咬牙斜眼疼得额头渗汗,但却一声也没有吭,阿娘娅在一旁儿瞧得心里生疼,她双手攥紧在胸前,那神态表情仿佛就是自个儿受了伤似的。

“疼是疼了点,但好在没有伤及经脉筋骨,止了血过段日子估计也就好了。”孙天辅看了眼弟弟那疼痛的表情说道;孙天英歪着嘴憨笑道:“我就说了没啥事,好在大伙儿没事就好了;对了,赵大有那个家伙呢?”孙天英说完就环顾着四周找寻了一下,这时候才瞧见那赵大有缩头缩脚地从灌丛遮掩处的一块儿石头后面露出脸来,睩睺了一下周围怯问道:“没事儿了?!”

孙天英瞧着他那副德行就冒火,骂道:“瞧你那怂样儿,就那点出息!”

赵大有看着那扑在血泊里的人熊,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大胆地走了出来,边走边嗫嚅道:“我怎么了,谁见了这熊家伙不害怕啊,你敢说你不害怕么,真是‘黑老鸹落到猪腚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个儿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