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离乱

‘算了不操心这点小事了，反正外界之人并不相信他跌境的事情；而且这对新魔门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等会交代完事情后就去闭关修炼，力争突破到传说中的境界，到那时夜将明不管是真跌境还是假跌境都必死无疑!’

想通后，赵凡的心有些热切了，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黑鸦。

赵凡看着黑鸦锋利的爪牙，心中忽然涌现一股将它的爪牙折断的冲动，这时他又想到了近年来大长老羽翼渐丰的情况，一个妙计在心中成形。

赵凡抬手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刀，开始给黑鸦修剪爪牙。

下方的两人见上方的掌门许久未说话，以为他在神游天外，没敢打扰，只好默默等待。

不久后，他们看见掌门动了，一开始他们以为掌门可能有所交代，但却见掌门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小刀给黑鸦修剪爪牙。

两人虽心中疑惑，但没敢多想。

这时，赵凡边给黑鸦的尖爪修剪，边说道:

“这几天本座隐约感觉到了破境的契机，接下来的时间里本座将开始闭关潜心修炼，直到破境为止；而闭关时间的长短本座预计，短则两三月，长则半年。”

“恭喜父亲大人寻到破境的契机!”赵慈激动道。

“恭喜掌门!贺喜掌门!”大长老附和道。

“嗯。”赵凡颔了颔首，道:“所以接下来将由吾儿代行掌门之职，而大长老你则要全力辅佐吾儿，协助吾儿将门内事务管理好。”

“多谢父亲的看重，孩儿定不负父亲的期望!”赵慈欣喜道。

“谨遵掌门大人命令，小人定会竭尽全力辅佐圣子!”大长老说。

“禀告掌门，问寻峰长老峰主渎职的事情怎么处理？是否需要请戒律堂介入？”赵慈迫不及待地说。

“夜将明……”赵凡思索片刻后，平静道:“不用理会问寻峰，也不用管夜将明的事情；他不论是安心守孝，还是做其他事情，都由着他。”

“近年来，夜将明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跳脱了；他只要安安分分的呆着，就是对宗门的最大贡献。”

“最后，夜将明爱干嘛干嘛，只要不影响到宗门的正常运行就好。”

赵慈即便再怎么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也只能回答一声:“是。”

“唔……”赵凡看着在自己手下变得越发锋利的尖爪，仿佛自言自语道:“这爪牙真是锐利啊！”

闻言，大长老的心猛然一颤，仿佛被说中了什么心事似的。

随后大长老不动声色地低下头颅，正要看着脚尖，但他的目光却注意到了他眼前的龟裂石板。

那块被大长老的磕头磕得龟裂的石板上，出现了一些细小裂痕，在他眼中却宛如深渊。

而站立在一旁的赵慈的额头上难得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两人都沉默不语。

……

……

“这爪牙如此锋利，可不行啊!”赵凡冷笑道。

话音刚落，紧随着便是一道刀光猛然亮起。

瞬息之间，黑鸦一只脚下的三个尖爪被切去了!

黑鸦惨叫一声，猩红如血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

紧接着，它猛然连啄赵凡持刀的手的虎口，瞬间就将赵凡的虎口啄得开裂，鲜血四溅!

他似乎没想到黑鸦竟然敢噬主。

虎口开裂传来的阵阵刺痛令赵凡勃然大怒，他怒喝道:“孽畜!”

随后，他的左手暴起而出，瞬间抓住了黑鸦，紧接着他左手猛然一甩，将黑鸦摔在了地面上。

“碰!”黑鸦落地。

“咻!”

小刀破空的声音响起，直取黑鸦的脖颈!

落地的黑鸦翻了个身，正欲飞起，却被袭来的杀意镇住，回神后猛然起飞，避过了致命的一击。

但起飞时慢了一步，一只脚被小刀削断了，被削断的那只脚恰好是被切去尖爪的脚。

瞬息之间，黑鸦逃离了大殿，但它猩红的眼眸中却闪过了一道仇恨的光芒。

电光火石间，意外发生了，也结束了。

“这……”大长老欲言又止。

赵凡舔了舔虎口的血，他心中的怒气难消，需要找个人出出气。

他的目光看向了大长老。

见状，大长老心中一凛，有苦难言。

“会噬主的孽畜，不要也罢!”赵凡感概道。

下方两人没敢接话，生怕迁怒到自己。

赵凡话锋一转，残忍道: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违反规矩，定要惩罚!”

“这三年里，在这座大殿内违反了本座的规矩的人，没有哪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反噬主人，要付出代价!”

闻言，大长老十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面如死灰，他仿佛认命了一般。

他以为他会成为例外，结果似乎并未如其所愿。

听到掌门大人如此残忍的话，赵慈反而不敢为大长老求情了，生怕被牵连到。

赵凡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道:

“不过，本座既然说了要变通规矩，那自然是真的变通了。”

“老狗，本座饶你一命，说到做到!”

听到这话，大长老松了一口气，为能活下来而庆幸。

但他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他对未知的惩罚感到害怕；因为赵凡的惩罚是要见血的!

不论他如何害怕，也只能用着感激的口吻，说:“多谢掌门大人饶小人一命!”

“嗯。”赵凡点了点头，冷酷道:

“老狗，你要是想活着走出去，就要从肉身上割下一个东西来!”

“那个东西不能小只能大，那个东西要能代替你死在这里。”

听到掌门大人的第一句话时，大长老原本还想着砍下一根手指就行了；但在听到第二句话后，想法瞬间破灭，脸色极为难看。

这时，赵凡看到了黑鸦落下的腿，示意道:

“看到这条黑鸦腿了吗？”

“这……”大长老面露难色。

“大长老仍然需要协助掌门大人管理宗门事务，失去一条腿，恐怕不方便。”赵慈连忙说。

“这个本座心里有数，自然不会让他失去一条腿。”赵凡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又道:

“那老狗你就留下一样与腿同等重要的东西吧！”

“赶快自己动手吧！”

此话仿佛是莫大的恩赐一般。

闻言，大长老心如刀割。

‘人体的四肢同等重要；若不想失去一条腿，那就只能失去一条手臂了!’

想到这，他的内心在悲鸣，为了活命，他的眼中闪过了莫大的悲哀、残酷的狠辣、悲惨的决绝。

“铮!”

大长老拔刀了!

但他持刀的右手却在不停地颤抖、颤抖!

亦如他那被刀绞的心，在颤抖，在悲鸣!

他痛恨现在屈辱至极的自己，痛恨任人宰割的自己，痛恨敢怒不敢言的自己；但他却没有反抗的勇气，一丝一毫都没有，或者说是不敢有。

他没有强大的实力，也没有强大的家世，当初他选择跟着赵凡的时候，便注定了其一生的悲哀。

这是他的选择，亦是他的宿命。

他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唰!”

刀光亮起，手臂掉落，鲜血喷溅，满地悲伤!

“啊！啊！啊!”大长老在惨叫，亦在悲鸣!

他的心中涌现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仿佛积攒了许久的东西快要爆发了!

“碰!”

大长老的刀掉落在地，他的右手迅速压在左肩的伤口上，灵力在手掌间运转，压制着伤势。

赵慈看着大长老的惨状，内心深处难得出现一丝悲悯，旋即湮灭。

“老狗，记住你的命是我的!”赵凡淡淡道，

“下去好好疗伤，别将自己的小命搞没了。”

“滚吧！”

大长老垂首，行了一礼，默然道:

“遵命!掌门大人!”

话音刚落，大长老便捡起掉落在地的大刀，快步离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赵慈看着大长老离去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因为今日若不是大长老遭罪，那就是其他长老遭罪，甚至有可能是他遭殃。

总之，每次觐见新魔门掌门，总会有人要遭罪，没有例外，或早或晚罢了。

但大长老相对于先前遭过罪的人而言，无疑是极为幸运的，他至少捡了一条贱命，可以继续屈辱的苟活下去。

不知这是他的幸运，还是可悲。

有选择，便有代价，这代价或大或小罢了。

……

新魔门，问寻峰，午时。

问寻峰的山巅上扎根着一座新建的小院子和一棵高大的老槐树。

这棵老槐树下有两个做工精细的摇椅，此时一个摇椅上是空的；而另一个摇椅上，一名相貌俊美非凡的少年正躺在上面养精蓄锐——闭目休憩。（睡大觉）

少年名为夜将明，清晨天还未亮时，他便早早起床干活了；而且夜将明忙活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将他师父的坟墓大抵清扫干净了。

此时夜将明如往常一般在老槐树下的摇椅上闭目养神，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天有些疲惫。

夜将明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在梦境中，他梦到了自己初来乍到这个世界时，看见的第一个场景:

夜将明感觉胸口有些冰凉，冰凉的冷意将他刺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奇异的情景摄去他所有心神；以至于他忽略了胸口的冰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洁白如雪的穹顶；以白色为主的穹顶离他很远，隐约可见一些精美绝伦的图案。

周围安静得可怕，夜将明眨巴眨巴眼睛，对眼前的状况有些疑惑不解。

他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金色竹篮中，一个不妙的猜测瞬间涌上心头——自己变成婴儿了？!

夜将明的目光透过竹篮狭窄的缝隙，他看见在自己的右侧也有一个金色的摇篮，而摇篮里边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穹顶、摇篮、婴儿……”

夜将明在心中思忖片刻，像是印证自己的想法一般，默默地将手抬到眼前，紧接着一只白皙而稚嫩的小手映入眼帘。

他怔住了。

“这是婴儿的手……所以我这是重生了？还是穿越了？抑或是转生了？”

夜将明在心中默默地猜测着，他在重症病房等死时听过不少小说，知道这些概念，但没想到这种神奇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算是苦尽甘来么……啧!”夜将明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对命运的嘲弄。

“接下来先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再想其他事情。”

“雪白透亮的穹顶、质地精美的摇篮，看来这里应该是某种殿堂，这种至少是个大户人家；但是周围的环境非同寻常，寂静得有些可怕。”

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状况，夜将明心中警惕了起来，同时他并不打算出声试探，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说话，该不该说话。

“想来我应该是穿越到了古代，至于是否是重生或转生实在有点难以判断，因为两者的前提是死亡。”夜将明继续在心中猜测着，

“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究竟死没死，大抵是死了吧？”

“自己是魂穿的？还是身穿的？抑或是身魂皆穿？”

“算了，不管了。”夜将明忽然叹了口气，

“纠结这些事情已经没有多大用了，至少知道自己可以开始新的生命了，这个足矣了。”

夜将明不再纠结后，开始去想其他事情:“既然自己都已经穿越了，那么自己的‘金手指’呢？这不是穿越者必备的么？”

刚想完，一道道“系统”机械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绑定内卷系统，恭喜宿主身魂皆穿越到了新的世界，接下来将由系统带领宿主在新世界开启疯狂的内卷之旅!】

在“系统”出声的同时，夜将明感觉胸口冰凉的冷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灼热之意，仿佛是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都在抗拒。

【叮!经过系统的检测和推演，未来宿主将会处于一种躺平摆烂的闲鱼状态，实在不适合本系统，因此双方正式解除绑定!】

【叮!宿主有缘再……】

刹那间，一道猩红如血的光在夜将明的脑海中乍现，猩红色的光芒将无边无际的黑暗照亮了。

“系统”的话未能说完，瞬间就被那道红光湮灭了。

夜将明:“……”

夜将明脑海中的那道红光渐渐黯淡下去，随后消失不见，他胸口的灼热之意与之一同消散。

夜将明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形容的话那就是三分惊心动魄、三分疑惑不解和四分释然如初:

“什么情况？我那么大一个‘系统’这就没了？”

“也太草率了吧？这‘系统’是跑路了？还是被那道红光给消灭了？”

“那道红光和胸口的灼热又是怎么一回事？”夜将明在心中接连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