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由震惊转为狂喜，每卖一件古董，就有销售分成，两百万的东西，分成可是不少。
店里的古董都不便宜，客流量虽说不少，但卖出去一件可像想象中那么容易。
想到即将到手的分成，伙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服务态度明显变好，问前问后伺候的十分殷勤。
“吴先生，您要不要看看青花瓷？本店有几件乾隆本朝精品，个顶个的漂亮。
青花瓷不喜欢？我们这还有密宗的各种法器，海外回流的三彩陶俑、青铜重器、佛头、敦煌壁画...”
吴学道被伙计的热情弄得有些不适应，刚想打断对方，听到有海外回流的文物，心中一动。
文玩市场里，不乏打着海外回流的旗号，兜售走私或盗掘文物的。
有了赵德厚的提醒，本就对格古斋文物存着怀疑。
刚才走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不对。
此时听到伙计的话，不由问道：“你们这还有海外回流的古董？”
伙计见吴学道感兴趣，赶紧回道：“当然，当然。我们这第一主打古玩精品，第二主打就是海外回流，第三才是您手里这种古怪物什。”
伙计说的是不知何年何月的骨质乐器。
吴学道把玩着手中锦盒，扫了一眼大厅内的几排古董架子，皱眉道：“海外回流的文物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呢？”
伙计笑着指了指里边，说了声“这边，跟我来。”
两人没走多远就碰见了从里边隔间出来的卢文泽。
吴学道见卢文泽满面春风的样子，出声道：“出手了？”
卢文泽点了点头，凑到吴学道身边，耳语道：“一百二十万。”
接着搂上吴学道的肩膀，说道：“一会儿我请客，找家像样的馆子，请你和李哥吃顿好的。现在就走，还是再逛一会儿？”
吴学道说：“他们这还有海外回流的古董，走，先看看再说。”
卢文泽听后也来了兴致，示意伙计前边带路。
格古斋往里走，有一间带有密码锁的封闭区域，虽说外围也是透明玻璃，但寻常人根本不得入内，只能在外边过过眼瘾，没有上手的资格。
伙计喊出来常怀远，由后者开了封闭区域的门。
只不过伙计没有进去，只有吴学道、卢文泽、常怀远进去了。
常怀远笑着打了招呼，说道：“想不到刚和卢小兄弟分开，茶还没凉，就又见面了。看来，卢兄弟刚到手的钱，又要进我格古斋的口袋了。”
卢文泽拍了下吴学道肩膀，说：“常大师说笑了，这位才是购买主力，我就是跟着看看，凑凑热闹。”
接着给常怀远介绍了一下吴学道。
常怀远早就注意到了吴学道手里的锦盒，上边有格古斋的标志，刚才匆忙间没来得及问伙计卖的什么东西，此时好奇之下，不由开口道：“还没问，这位吴老弟在我们格古斋得了什么宝贝？”
吴学道说：“一件骨质乐器，看着不错，希望钱没白花。”
常怀远听到骨质乐器明显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道：“你说的是那件圆筒状、灰黑色、一端带封口的空心兽骨？”
吴学道点头：“没错”
無錯書吧常怀远继续道：“虽说很多人都看过，没弄清楚它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毫无疑问，这是件秦汉或商周，甚至更早时期的原始骨质乐器，绝对是件难得的宝贝，吴老弟的钱绝对没有白花。”
吴学道不想在这上边多聊，打了个哈哈，开始看起此间古董。
常怀远知道来了两个有实力的顾客，也不废话，让二人随便看，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
相较于外边的大厅，这里的古董无疑少了很多，但品质却高了不少。
不同于打着海外回流旗号卖高仿的普通店铺，这里的东西的确都是真货，而且价值不菲。
不过淡淡香气中若有若无的土腥味还是被吴学道闻见了。
显然，这里的东西肯定有从土里挖出来不久的。
卢文泽没有吴学道的鼻子灵，没察觉到东西异常，不过，他瞧见吴学道冲他使眼色，也很快就明白了。
古物埋在地下几百上千年，特有的泥土腥气不是那么容易去掉的。空气中的味道不明显，但用手不断的摩挲古董，再去闻手指，就会发现腥味很浓。
卢文泽隐蔽的闻了闻自己的手，不由心中一惊，竟然真是出土文物。
吴学道示意卢文泽别声张，先看看再说。
三彩侍女体态丰腴，色彩丰富，惟妙惟肖，属于难得的佳品；
青铜卣铜绿斑驳，纹饰大部分被遮掩，但内底铭文清晰，足有二十几个字，研究价值很高；
佛头断口修磨整齐，面容慈祥，肃穆而庄严；
...
除了个别古董，这里的东西全是出土文物。
大部分都是唐代的，比如各色三彩陶俑、佛头等等；
少部分是明代的，比如五彩堆塑魂瓶、松石绿釉仿古器等；
极少一部分是商周青铜器，比如爵杯、卣等盛酒器。
汉代、宋代、元代、清代的古董一个也没见着。
不知道格古斋没这方面的货源，还是怎么着。
从古董的年代来看，被盗的墓应该不少，起码也有六七座。
具体多少就不好判断了，毕竟陪葬品很大概率不是同一年制造的，有些是墓主生前收藏，有些是死后烧造。
吴学道正在看一件青铜无耳鼎，这种造型他还是第一次见，忽听卢文泽喊道：“老吴，来来来，看看这个。”
卢文泽让他看的是只青花开光寿字碗。
吴学道皱眉不解，这东西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明代晚期陪葬品，不懂有什么看头。
常怀远拿鸡毛掸子轻扫古董上的浮灰，瞅了眼卢文泽手里的东西，嘴角泛起一丝轻蔑，便收回了目光。
卢文泽拿着青花碗，手指却指向身前一物，示意吴学道观看。
东西刚才被卢文泽身子挡着，吴学道没注意到，此时一转头，不由心中一惊。
竟然有个青铜机关盒。
机关盒方方正正，每个面都有一幅异兽纹，乍看上去差不多，但仔细分辨，可见兽纹有所不同，是由不同的异兽演化而来。
吴学道只能分辨出饕餮纹、凤纹、夔龙纹、蟠螭纹，另外两种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说这个盒子是机关盒，不是因为每面都有异兽纹，而是这些纹路之中有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圆孔，少则三五个，多则十几个。
宝光显示，机关盒是一件先秦早起的物件。
吴学道想起了高老手里的青铜剑，不知两件东西有没有什么关联。
不管如何，机关盒必须弄到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