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骸的妹妹是被顾如初带走的。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经很清楚怎么拐骗女孩子。

老欧敢肯定,在那个过程中,因为女孩看到了他的脸,所以,他必须要她瞎或者死。

按照顾如初的做法,宁愿错杀不可放过,女孩为什么还留着一命,可能是慕容子骸求的情。

——

哇的一声儿童哭声让她睁开了眼。

他把外面的女孩也抱下地下室了,准备开启第二次。

她看到女孩的长相,就知道女孩是谁,因为女孩太像自己了,她制止了他。

“不要?可她抢走你的爸爸。”

她那时盯着哭泣的小女孩,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道曾经深可入骨的疤,又想起28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被强制性的抱入地下室里面。

年幼无知的她哪里受到过那样的对待,一直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被挨打过程中一直在向人贩子道歉。

但他们的刀还是刺向了她的喉咙。

“好,我听你的,你不要难过。”他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心疼的安抚她,“但是,她看到我的脸了。我不可能这么放她回家。”

她问他想干嘛?

“你不是想回家吗?只要她消失了,你就是那家唯一的女儿!”

她瞳孔缩小,摇头。

“不会的,你爸如果这都不要你,那我也把他解决掉!”

他已经杀红了眼。

他已经养成一种奇怪的习惯,用扭曲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抓那些伤害过她的的人来祭奠给她。

可他从来不问她到底想不想他这样。

他残忍的像个孩童一样毫无道理可言。

她提出请求,让他放过女孩一命,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她都可以答应。

“条件?我的条件就是,你不要离开我。”

她继续道,你害怕我报警出卖你。

“我肯定害怕你会报警,会出卖我。但如果你真的这样,我也认了主要那个人是你,我就认了!”

她其实受够了,他以后,会以她为借口,会永无止境的杀戮下去,重复他父母的罪孽。

她要让这一切都结束掉,哪怕自己死掉,也再也不想在看到同样悲剧的发生了!

她一定要终结掉这个死循环!

‘让我替你去死。’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想你死!我杀了那么多人,就是想跟你好好活下去!”

她得有一个理由去说服这个杀人恶魔。

她说她想让莫子许的死公之于众,还莫子许一个公道,让警方发现这是同一个作案手法,把警方的侦查方向引到莫子许身上!让12年的悬案继续开展调查。

‘她的死,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大的罪孽。你懂的,她是压在我精神状态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死。’

“可这样查下去,你有想过我吗?你只想着莫子许,你就根本不爱我,不会考虑我!你只想把我送进去坐牢!”

她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不肯相信,她不爱他,从莫子许死后,她就再也不爱他了。

“我们住的地方被钱朵烧了,你就先呆在这个地方吧。”

他怕她做傻事,把她跟那女孩一起关在地下室。

——

在地下室,她没能阻止他。

那个地下室,被他改造成一个手术台,他经常在那里进行尸体解剖实验,甚至从尸体上面提取了一种尸毒。

他越发的疯癫,她越发的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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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瞎一哑,她们是互相知道对方存在却无法沟通的俩姐妹。

女孩知道自己看不见了,围着纱布的眼哭出了红色的血。

她尝试着安抚女孩,但女孩不敢信任她这个陌生人。

一直到有一天,她握着女孩的手,放到自己的眼睛上。

她们才达成了某种模糊的和解。

——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小孩。”

他看着她抱着女孩,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女孩的背,安抚着女孩入睡。

短短不到一个星期,女孩依赖上这个自己一起生活的姐姐。

她抱紧女孩,决不让他碰女孩。

“我不碰她,你不用担心。”

她把女孩小心翼翼的放下。

“你喜欢小孩,那我们就要一个。”

只要有了孩子,她就不会有那种想死的念头。

他不顾她的反抗开始进行造孩行动。

“你不想吵醒她吧。”

“也不想吓到她吧。”

从那天开始,他们就开始无安全措施za。

但她肚子毫无反应,她太瘦了,脂肪量太少,精神上的抑郁也导致她很难受孕。

“没关系,没关系,会有的。”

她摇头,她很庆幸自己怀不上。她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一遍又一遍,耐心而慈爱的拍着肩膀。

“我一定要让你成功的做一个妈妈。”

——

她知道钱朵的尸体被警方发现了,时机成熟了。

她给女孩留够了粮食,蹭着他睡着之际逃了出去。

大雨倾盆的清晨,她迷路了,路上陌生的街道,稀疏的车灯从她身边划过,雨水喷湿她全身,她就那样昏倒了。

被送去了医院,她假装疯魔,好让医院报警,于是,她就见到了李霖,因为父亲不肯回国,所以她回到了李霖家。

自然而然,也经常见到成为露娜男友的他。

——

“你到底想干嘛!你把你毛发留河豚布偶里面!你还把自己的指纹留在胶布上面!你故意的!你不是那种粗心到这种地步的人!”

‘我得给你一个保证,我得,让你知道,我不会出卖你,你才愿意帮老师。’

“可我不想你顶罪,这不是我要的!”

他接手了钱朵案件,在看到送过来的头颅上面居然残留指纹时,他第一个就是想到了她。

老欧让他把她跟胶带上面的指纹拿去对比,他当天晚上凌晨时分就跑到李霖家里去见她,甚至把她从窗口拐到自己家里。

他急迫的吻她,被她咬破嘴唇,她甚至毫不留情的的打他,踹他。

她一定要回去,她得把她的计划完成。

“你为什么一定要一心求死!”

她的终极目的,说白了,就是‘求死’。他又怒又悲的抓起她的手,拿起打火机,烧她的手指。

她平静的摇头,就像烧的不是她的手,而是他的手一样。

她苦涩一笑,比划着手,‘你错了,你以为我是为了死,其实,我是为了生。”

“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些歪理论!”吼着吼着他眼眶就红了。

‘我经常在想,人,到底怎么样才算一个人。像我这样的?还是像你这样的?

我们,都不幸福。

对我来说,爸爸妈妈是我这些年活下去的希望。

可就这么点希望,就那样破灭了。

我那时还小,根本不懂我被你带走之后,那些生活意味着什么,一直到长大后,我才懂那叫——灭顶之灾。

我已经彻底完了,即使我重新回到家,回归社会,我也已经没办法,重新像个正常人一样去寻找幸福了。

我现在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见我的父亲一面。他是生我的人,就算是用死的方式,我也要再见他一面了。’

“向死为生”?一个人到底要绝望到什么地步,才会走这一部。

“你想想我……不,不,你不要想我。”

她想到他,就更不想活了。

“你一定要活着,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他又一次给她下跪,抱着她的大腿恳求着,“我错了好不好,我只是讨厌这些人这样伤害你,我以后不会了。”

“你以后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你要是死,你就打我。”他拿她的手扇自己的脸,她不肯,他就自己扇自己。

“我只想你跟我都一起活着,活着活着,再痛苦,两个人,也好过一个人……”

他真的很害怕一个人活下去。

“我真的错了,骸,你不要不要我。”

他举足无措间,像个孩子一样耍泼胡闹,她却十分平静的捧住他的脸,用唇语,很慢很慢的说,

‘我,其实,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不是,吗?’

就像盛夏那年那场电影里的主人公,他曾经告诉过她,“她,其实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

老欧那时带慕容子骸去大山里面认尸,他们装做还不认识的模样。

可在车上,那种封闭的环境下,有些伪装即使再像,中间隔着再远,他们之间那种产生的那种气场流,也让敏锐的老欧感受到了。

——

当她从警局里被放出来后,他开车跟了她一整天,一直跟到芦苇荡。

他把她拖进后车位。

“你把他们的死也归结在自己身上了!”

她整个人倒趴着,两只脚被他顶着,两只手被他一只手死死扣着,她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听他说。

“骸,你真的不想活了吗!你真被判刑怎么办?”他心疼的窝在她修长的脖颈间颤抖着。

“你头发长了,得穿裙子了。”

他拿出新买的公主裙给她,半强迫的让她换上了。

她很少主动去配合他,从莫子许死后,他也习惯了她的不情不愿,所以他习惯了带着恳求的面具半强迫的让她做他想做的事。

再后来,凌晨的夜里,他们哈出来的热情模糊了玻璃窗。

可那片刻疯狂后,尽是空虚,人世间,作为人的那部分被完全剥离开了,他拼命的留住她,也是在留住自己最初为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