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念消除要追根溯源,像佛子宋弥这种情况,我也见过好几个了,回趟家落叶归根基本就能转世投胎了。”顾拾秋很有经验地说。

顾拾秋把糖葫芦递了一只给时七,其余的一个纸袋子里,装的满满当当的,都递给了季寒月。

“甜食多吃伤目,小七你吃一串就好,其他的都给二师妹。”

时七无声地笑了笑,欣然地接了过来。

宋弥的旧事并不难打听,在长安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人尽皆知。

举世无双的佛子,拯救万民的佛子。

七年前沧州水难那年,宋弥那年刚中探花,少年红袍加身,掷果盈车。

一日看尽长安花,一时间风光无限,迷了不少长安姑娘的眼。

如果不是同他的父亲宋远志远赴沧州,后来出现了被苦行僧选中佛子,以身饲佛。

血肉之躯被强行封为佛子事情,也许现在的宋弥也会是一个意气风发,年少有为的青年。

这样奇诡的经历,被长安的百姓津津乐道。

而近来在宋弥的传奇经历里又多了一条,佛子在北方森林显灵,随后陨落。

等到朝廷的军队到的时候,只见到了一个巨大的坑,还有一片被剑气削了层脑袋的树林。

距离沧州水难已经过去了七年,而皇位上的帝王也换了新的,对于佛教并没有那么推崇。

这世上很多事情看起来是有很多选择,但都是命中注定,无处可逃。

宋弥的执念在消散前的那句遗言。

“阿姊,长安的牡丹开了,我们一起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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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拾秋向铸剑的工匠打听了下宋弥是否有个姐姐,没想到还真打听到了。

宋弥有个姐姐,名字叫做宋静奏,曾是长安的第一美人。

在宋弥和宋远志死在沧州水难的那一年,宋弥的母亲也郁郁而终。

闹中取静,宋静奏在长安的闹市里建造了一座明月台,带发修行,吃斋念佛,不见访客。

传闻这座明月台白日里总是关着门,只有在深夜时分的时候,偶尔宋静奏会出门。

为了去凑凑运气,三人在家睡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往明月楼去蹲点。

一道细窄河渠笔直向前,两侧房舍清幽,垂柳微摇,一座精巧风雅的朱门小院,

夜色明朗,月色倒映在河渠中。

三人手里打着灯笼,昏暗的灯光照在地上,拉得影子又细又长。

白日温暖热闹的面具褪去,寒气在深重夜色游走肆虐。

长安的夜晚,路上无人行走,灯火也灭了大半,仿佛整个都城都陷入了昏暗之中。

时七一个性格很别扭的人,她看着三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却觉得心上生出了一种惶恐不安。

灯笼凑在了一起,照亮了磕磕巴巴的石子路。

“师妹别怕,我们只是去见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妖怪,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是啊,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我和师妹会带着你跑的,小七莫怕。”

明月台在河流的尽头,月色和小楼相互映照。

走到了明月台的楼下,在二楼临窗的窗檐靠着一位美人,便是宋静奏。

宋静奏生得一副绝美的面容,却偏生冷心冷情,不苟言笑,比起那雪山上的千年不化的冰雪还要冷。

她穿着一身胭脂红衣,不像是天上仙,反倒像是一只画中妖。

宋静奏秀丽的鼻子,菱形的唇,光洁白皙的下巴,身上无一处不美。

她晃了晃,水面瞬间荡漾起了一层层的血红色波澜,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浮动着水,一只只灵鱼跳出水面。

清澈透明,透过水面都能看到河底的景象。

“师兄,师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走吧。”时七低声道。

“我也觉得很不对劲,宋静奏,美的不像是个人,像是个……妖……“

“没有啊,师妹,你们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看宋静奏只是个长得漂亮些的人类罢了。”

“美色误人,人和妖怪你都分不清了,师兄。”

三人对视了眼,放轻了脚步,转身小心翼翼地转身往回走。

然而三人的脚腕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莫名的力量,拉着不能往前走。

那力量似柔似钢,虽不疼,却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就是没法子动。

时七眼睛上系着帕子,虽然她还能通过第六感来感觉到周围的事物,然而却始终觉得看不清。

她伸手拉下了眼睛上盖着的帕子,看到了自己的脚踝上出现了一缕红色的丝线,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一直延伸到高楼之上宋静奏的手里。

在宋静奏的身后,繁复如花园一般的花瓣一层层铺开,胭脂红色,花瓣中呈胭脂红色边有白色,似云霞风姿绰约,植株直立,叶子纤长。

宋静奏拉了拉那红线,秀气的长眉敛了敛,时七被拽了个踉跄,险些倒在了地上。

时七抬起了头,宋静奏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时七的瞳孔一缩。

宋静奏冰冷的面容却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像是阳春三月的河流,要把人沉溺在其中。

一股强大的力量捆着时七的妖,把时七一下子从原地拉到了半空中。

季寒月伸手夹出了一道符箓,两指将符箓上时七身上一贴,“解!”

时七从半空扑通一声便掉了下来,摔了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