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应劫之人，第三位学生

苏曼丽儿顺着武媚娘手指的方向望去。

院墙斑驳一片，透着沧桑古旧的气息。

院墙上。

苍穹蔚蓝，风轻云淡。

除此之外，苏曼丽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认真看了半天，苏曼丽儿还是找不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皱眉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武媚娘淡然道：“这是大劫的中心，三界动荡的根源。”

“乃当世最黑暗，最恐怖，最无法捉摸的混沌之地。”

“吾，也看不透其中有什么。”

武媚娘歪着脑袋，目光痴痴地望着隔壁的万圣书院。

在她眼中，眼前的景象与苏曼丽儿截然不同。

没有庭院。

没有房屋。

有的只是一片混沌！

足以毁灭三界的混沌。

一道比之太阳还要辉煌的天道从混沌之中诞生，散发着无量量金光，贯穿三界六道，九天十地！

武媚娘从未见过这样的道。

辉煌！

神圣！

古老！

恐怖！

孕育一切。

吞噬一起。

毁灭一切。

这是包容万物的道，孕育一切的道，毁灭众生的道。

包罗万象！

无所不有！

苏曼丽儿眨了眨明媚的双眸，再次向着隔壁望去。

古旧的墙壁。

蓝蓝的苍穹。

白白的云霞。

然后..........

没了。

苏曼丽儿微微摇头。

该死，自己竟然会相信这个疯丫头的话，真是一个大白痴。

白痴！

忽然，武媚娘双眸微凝。

却见万圣书院的道陡然大亮，无量量光普照九天十地！

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受到了召唤，交相呼应。

武媚娘双眼微闭，很快睁开了双眼，就连眉头都好似化开一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似是喜悦，似是期待，道：“推动劫难的人终于来了。”

苏曼丽儿翻了个白眼。

疯丫头。

推动劫难？

推你个头啊！

大唐长安，皇宫，一间宫殿内。

李世民站在雕龙刻凤的精致阁窗前，目光深沉地透过打开的窗户，眺望着蔚蓝的苍穹。

碧蓝如洗，深邃而又洁净。

一位年轻的官员在宦官的带领下从门外缓缓走来。

其容貌清秀，面白无须，一双眼睛格外人影注意，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深邃与沉稳。

他来到李世民身后两米处停下了脚步，双臂大张在身前拱手拜道：“臣李淳风拜见陛下。”

李世民微笑着转过身来，道：“爱卿来了。”

“赐座。”

宦官得到命令，搬来一张凳子。

李淳风躬身道谢，坐了下来。

李世民道：“朕许久没有听先生讲课，近日有个疑问始终萦绕心头，让朕夙夜难寐，不知先生可否为朕解答。”

李淳风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但很快恢复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他心中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以李淳风对李世民的了解，李世民即便是登基之后，也很少自称为朕。

大多以我，大家，吾之称。

十万年前，始皇帝灭天下诸侯，一统东胜神洲，开创了前所未有的辉煌伟业，自诩功盖三皇五帝，故而称皇帝，自称朕。

从此以后，皇帝皆是以朕自称。

朕之一字，代表了至高无上。

很少自称朕的李世民突然自称朕。

这表明李世民对问题的答案非常执着！

李世民缓缓道：“朕自幼熟读史书，然心中始终有疑问。”

“既然天下有无数修行者，有无数仙神，有无数佛陀，还有无数散仙，为何从未听说有得长生的帝王？”

李世民声音平静，然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淳风的面容，眼神深沉不可揣摩。

李淳风心中幽幽叹息。

这就是原因啊。

人心不足！

太贪婪！

皇帝已经站在了人间的巅峰，拥有凡人能够拥有的一切。

权力！

财富！

美人！

然而就是因为拥有的太多，如果帝王获得长生，则欲望会越来越大，直到.........

想要挑战诸神！

李淳风沉默片刻，平淡道：“陛下想要听真话，还是善意的谎言。”

李世民愣了一下，大笑道：“好一个善意的谎言。”

“不过朕还没有娇弱到这种程度，需要你用善意的谎言来安慰朕？”

“你若是知道什么，尽管大胆直言，朕恕你无罪。”

李淳风微笑道：“陛下英明。”

“不过在回答这个问题前，臣也有问题想要询问陛下。”

“陛下为何突然想要询问这个问题？”

李世民来到书桌后，坐了下来。

他神情复杂，叹道：“朕以往自诩军事、政治、武功无不傲视天下。这些年讨伐大隋，征战四方叛乱，虽不能说战无不胜，但也攻无不克。”

“可今日突厥大萨满来袭，朕才恍然发现。原来朕曾经自满的这些东西，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是如此渺小可怜。”

“纵观朝堂文武，竟然无一人可以对付突厥大萨满。”

李世民说到这里，神情变得冰冷可怕。

他神情狰狞，声音嘶哑：“今日，一个突厥大萨满就能让我大唐文武百官束手无策，他日是否还有另一个大萨满，或者更多大萨满。”

“若是到了那时，我大唐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嘭。”

李世民面容狰狞，右手拍在桌面上，留下寸许厚的掌印。

李淳风沉默不语。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世民突然询问这个问题。

感情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李淳风幽幽叹道：“陛下可知，曾经有帝王让三界动荡，诸神惶恐。”

李世民扭曲的神情顿时一僵。

他眉头紧锁，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诸多史书，但是却怎么都无法找到这样一尊能让三界动荡，让诸神惶恐的帝王。

李世民即是震惊，又是诧异，错愕道：“当真？”

“可为何朕从未在史书上看到过？”

李淳风叹道：“陛下所读的史书，只是别人想要世人知道的历史。”

“这个世界发生过很多事情，也出现过很多变故。”

“有些秘密被永远的埋葬在了过去，有些秘密则被有心人刻意隐藏了起来。”

李世民眉头越皱越紧，搭在坚固的桌面上，不自觉地轻轻敲动桌面。

历史只是别人想让世人看到的历史！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可就多了。

什么人能主导历史变迁？

什么人能隐藏真正的过去？

什么人有不想让人看到的历史？

他们想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淳风继续道：“十万年前，东胜神洲曾出过一尊雄主。”

“其麾下仙神如雨，强者如云。”

“当时人族之盛，万族退避。东胜神洲，没有足以与其抗衡的势力。”

“他征伐天下，覆灭天下诸侯，最终建立了前所未有的大一统皇朝——秦。”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来，惊愕道：“先生之前说的那位让诸神惶恐的人，难道是秦始皇？”

李淳风点头道：“不错，正是秦始皇嬴政。”

李世民眉头紧锁，摇头道：“怎么可能？”

“如果秦朝真有这么强大，麾下仙神如雨，为什么会二世而亡，为什么史书上尽是秦国暴虐的记载。”

“这说不通。”

李淳风目光复杂，叹息道：“因为他的野心太大。”

“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并不满足于现状。他想要获得更多，想要成为三界真正的至尊。”

李世民瞳孔紧缩，脸色大变。

他颤音道：“难，难道........秦，秦始皇想要取代天.........”

李淳风苦涩笑道：“不错，正如陛下所想。”

李世民目光呆滞，额头不由浮现密密麻麻的冷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取代天庭！

这是何等恐怖的野心，又是何等可怕的欲望。

人，怎么可能取代诸神？

李世民茫然地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今日听到的故事，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良久，李世民才充满了不敢置信，失神道：“人，真的能取代仙神？”

李淳风缓缓解释道：“人，并非天生弱小。”

“太古时期，天庭未立，有三皇五帝庇佑人族众生，人族才得以日益壮大。”

“远古时期，人族王者亦可轻易斩杀神魔。”

“如人王后羿，因诛杀太古魔神三足金乌，震动三界。人族战神刑天曾挑战天庭之主昊天，虽最终重伤陨落，但也将昊天打成重伤。”

“再比如商朝末年的封神之战，比肩仙神的强者就更多了。”

“上古先秦时代，诸子百家的顶尖高手都是仙神强者。当时人族仙神如雨，强者数不胜数，更有数尊足以比肩佛道两教顶尖强者的大罗强者。”

李淳风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好似沾染了血色，呼吸急促。

“可，可正是因为人族太强了，已经强大到足以动摇天庭根基。”

李淳风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不语。

他叹道：“抱歉，臣一时糊涂，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让陛下见笑了。”

李世民神情茫然，嘴唇微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今天从李淳风口中得知的历史，与他从史书上看到的历史，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说是颠覆性的区别。

只是虽然感觉李淳风说的太过夸张，甚至有些荒谬。

但冥冥之中，李世民却又想要相信李淳风的话，想要相信他口中近乎荒谬的历史。

“今日臣情绪激动，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还望陛下出了宫殿就将这些东西全部忘记。”

李淳风神色郑重，躬身拜道：“陛下身边有天庭安插的奸细，这些话若是落在他人耳中......耳中......”

“臣.......”

李淳风正要警告李世民，忽而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身体摇晃，没有说完就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之后，李淳风感觉精神恍惚，好似脱离了肉身。

他不知过去多久，当再次睁开双眼。

眼前景色发生了变化。

一个金闪闪的牌匾映入眼帘。

上书：万圣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