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完,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破碎的玉佩,那是春浣当年交给他的。

柳书生将玉佩划过脖颈,春浣已死,他此生再无希望。

“春浣姑娘,此生难见……”柳书生喃喃自语道。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胸口,春浣就躺在那里。

“柳郎,柳郎,柳郎,柳郎……”

秋后淡淡望着,将手伸入光阴长河,那些河水仿若沸水一般,腐蚀着秋后的肌肤。

这是世间因果,但秋后决定挑之。

柳书生感觉身形一重,春浣出现在了他的怀中。

“春浣姑娘,你来了。”柳书生开心的笑了。

他缓缓抬起手,抚摸着春浣的脸蛋。

他的轻声的问道:“疼吗?”

“一点不疼,只是春浣配不上柳郎了。”春浣哭泣着。

“春浣姑娘,若有来世,我不考功名了,你当我娘子好不好……”

“好啊……好啊……”

“那我先睡一会,待会你来叫我,好不好?”

柳书生缓缓闭上双眼,含着微笑离开了人世。

春浣不知哭了多久,秋后不知等了多久。

“谢道长成全……”回到现世,春浣跪倒在地。

秋后望着血淋淋的右手,摇了摇头。

天明大亮,京城那层红衣消失不见。

倒是秋后右手,多了一层若隐若无的红纱。

城隍叹了口气,说道:“世间男女之情颇为复杂,真是麻烦。”

众神官点头。

秋后并未言语,告别了众阴官。

摸了摸自己右手上的红纱,秋后又回头:“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直至他行走到城郊,秋后才缓缓抚摸着小蛇的头,淡淡说道:

“可我还是觉得世间痴情人不容辜负。”

白蛇微微吐出蛇芯,轻轻点头

秋后向城南走去,那柳书生的容貌颇像秋后认识的一位故人。

他的名字叫做叶芝。

此时的叶芝,坐在大厅内,颇有些不安。

对身边的女子说:“二哥,我身上的银两还不够这里的茶水,咱们来这拍卖行作甚?”

女子脸蛋微红,轻拍了叶芝一下,说道:“都和你说了别叫我二哥,你就坐着好了,会有好事发生的。”

叶芝只好在原地坐立不安,连桌旁的茶水都不敢多看。

数个时辰之前,天明大亮,叶芝莫名的觉得这个长夜有些寒冷,太阳升起,格外温暖。

在城北,女子果真在城墙边等着他,见叶芝没事,女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还不知道你叫啥呢。”叶芝摸了摸脑袋,不知女子要将他带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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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本家,我也姓叶,单字一个玉。”女子略作思考。

“那还真是有缘。”叶芝没有多想。

接着就被叶玉拖到了拍卖行里,这种拍卖行似乎还不是普通的拍卖行。

看着叶玉熟练的穿过夜市,和黑袍人对口号。

叶芝脑门上不住的流下细汗,要不是他有些路痴,恐怕早就跑路了。

每一件拍卖品的价格都远远超过叶芝的预料。

他们村里压咸菜的泡菜坛子,居然都能卖出上百张银票。

他几乎是两眼一黑了。

至于叶玉,丝毫没有将目光放在这些拍卖品上,她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拍卖行将灯光暗下,看台之上出现了四位用黑布盖起的女子,用一根细长的银锁链将它们的双手束缚了起来。

每一位女子都身着华贵,长相皆是倾国倾城,神情淡漠,宛若在台上的是木偶,而非真正的人类。

叶芝眼中心生一丝怜悯,这可悲的时代仍然可以将寻常少女当作商品贩卖,若他高中,定要改变这不公平的世道。

但在眼下,这是他无力改变之事,仅是起拍价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叶芝勉强抿下一口茶水,然而叶玉做了一件事情,让他差点将茶水喷了出来。

“你疯了,我们哪有钱出价啊!”叶芝赶紧按下叶玉的手说。

然而为时已晚,叶玉甚至点了边上的灯。

惹得拍卖行的人一阵惊呼,行中点灯,可不是随意就能做的事情。

这代表的含义就是,无论你出价多少,我都自动跟上,对这件商品势在必得。

叶芝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悄悄从座位上挪了下来。

叶玉却不慌不忙的摁下了他,叶芝从包裹中取出三枚铜钱。

“你我相聚即是有缘,从此便是散了,回见!”说着叶芝就要跑路。

然而拍卖行的人早就将他们围住,叶芝这是插翅难逃了。

“别怕,你肯定有钱买下的。”叶玉信誓旦旦的说道。

叶芝脸色苍白,自己怕不是被仙人跳了。

京城套路深,他想回农村!

最终叶芝以三百万两银元的“低价”迎娶了四位美人。

“贵客真是大手笔,小行已经许久未有人点灯了,贵客打算怎么支付,从哪家钱庄?”

拍卖行之人依旧笑着,只是笑容之中带着三分玩味。

叶芝心如死灰,他已经思考赶紧认错,说不定只用被打断一条腿就能跑出去了。

“其实……”叶芝还未说完。

一个拄着竹杖的道士不知从何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叶芝只觉得是绝处逢生,赶紧抱紧秋后长袍,“道长,你肯定有钱的吧!”

“嗯……钱财一事,说来惭愧,本道也是囊中羞涩。”秋后笑吟吟的望着他。

愣住的不仅有叶芝,还有拍卖行的人,他不住打量着秋后,神情慌张起来,随后三步并两步,飞快的向后台跑去。

随后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请三位贵客到后院一叙。”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几乎是一望见秋后的身影,便从木椅上站起,步伐匆匆的跪倒在秋后的面前。

“秋后道长大驾光临,吾不曾远迎,失礼,失礼。”老者跪倒在地不停作揖。

叶芝附在秋后耳边,“道长,居然如此威风,您到底是混道的还是混道上的?”

“贫嘴。”秋后轻轻叩了一下叶芝的额头。

“我想我不曾见过你。”秋后缓缓将老者扶起。

老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我的祖父曾经有缘见过您一面,算起来也有三百余年了,在南朝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