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幽掐着厉雪霜的人中,厉嗜惺掐着厉雪霜虎口穴,这才慢慢醒了过来,微微的睁开双眼,见众人围在身旁,环顾一圈,又将眼皮闭上,渗出眼泪千行。
寻幽见厉雪霜情绪低落,抚着她的面颊说道:“厉姑娘,你别难过,事已至此,你一定要安心养胎,主人命运如此,老天也无法挽回……”寻幽边说边流眼泪,早已是泣不成声,厉雪霜又睁开双眼,看着泪雨滂沱的寻幽,“寻幽师傅,你也不要哭了,”厉雪霜说着便站起身来,“屈郎命苦,只怪老天不公,天下之大,居然容不下我屈郎,”说着便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一定要好好养大肚里的孩子,以后不会再让他学武,不让他踏入江湖……”
“主人此次出来周济灾民,带着我和禾大哥、谷大哥、昌大哥,如今均已离去,就剩下我……老天为什么这么糊涂啊!”寻幽哭泣的握着厉雪霜的,“厉姑娘,我们一起去主人坟前祭拜吧!将他的骨灰带回桃花源去,桃花源内人人都很和谐,那里没有争斗,没有阴谋,更没有杀戮,你就在那里安心养胎,将孩子抚养长大吧!”
厉雪霜点了点头,“寻幽,你也还俗吧!一起回桃花源!”寻幽沉默良久方才说话,“我已经出家为尼,日后只想常伴佛前,孤独终身……”厉雪霜本想再相劝,见寻幽如此坚持,便不再开口。
门外传来打斗之声,厉雪霜一行人走出‘三清殿’,见冷枭与水无形打斗正酣,两人不知战了多久,但依旧旗鼓相当,一旁的曾怀仁和侯三儿也准备抄起家伙助阵,向青城派的天高、谷深借来太清剑、上清剑,联合水无形一起向冷枭扑去,冷枭以一敌三根本没把侯三和曾怀仁放在眼里,两把宝剑一上一下直指冷枭而来,剑锋雪白晃出寒光,冷枭双掌相迎,欲用火焰将其融化,但是怎知三清剑的威力,两团火焰绕着太请剑、上清剑烧了良久,剑锋丝毫未减,曾怀仁与侯三见手中之剑如此厉害,进攻便更加疯狂,两人配合着与冷枭缠斗。
水无形在身后为其助阵,寒冰、冷气均向冷枭攻来,一个水无形就已经打得难舍难分,更何况又来了曾怀仁和侯三都持着宝剑,冷枭心想如此下去定是不妙,必须先解决曾怀仁与侯三儿再说。
正当此时,曾怀仁一剑刺了过来,冷枭顿感一阵凉风,头颅一侧,躲了过去,正欲用火焰刀劈死曾怀仁,铿,被侯三儿挡住,冷枭一脚踢飞曾怀仁,侯三驼着背弯着腰和冷枭纠缠,水无形跳到冷枭背后,一招‘大江东去’,浪声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冷枭不敢怠慢,急忙撇下侯三儿跃向空中,双手平直展开,可以清晰的看见胸中一团火焰燃烧,乘着风,直直冲上云霄,随即头脚颠倒,一个猛子栽下来,大叫到“怒火流星”只见冷枭浑身上下都裹着火焰,好似流星陨落,划破长空,在寥寥星辰之中特别显目,都照亮了半边天。
水无形大吃一惊,立即应对,双脚一跺,真气四泻好好似瀑布飞溅,顿时地上好像平地起水波浪滔天,眼见冷枭月落星坠而来,正在头顶,水无形凝神闭气,只见那地上真气化作的波涛瞬间又依附在水无形身上,双掌合拢向天一指,‘悬河倒流’一条长河逆流长空,水火相撞,如旭日东升照亮了整个天空,亮堂堂的如同白昼,巨响之声在空谷之中回荡良久,肉眼哪能经受得住如此瞬间的强光,都闭着双眼,好一会儿方才睁开,见冷枭和水无形都跪在地上,好像身体非常虚弱。
曾怀仁和侯三儿见冷枭刚才用劲儿太猛,身体有些吃不消,立即提着宝剑冲来,冷枭不想在如此纠缠去,翻身飞起直往后退,躲入那块被水无形拔出的巨石之后,曾怀仁与侯三儿紧跟着追了过去,还未跑近,那块巨石便像长了腿一般冲了过来,曾怀仁与侯三儿吓蒙了,眼神呆滞不知如何是好,水无形大叫:“还不快跑,”此时!二人方如大梦初醒,提这剑急忙后退,那巨石紧紧跟着曾候二人,二人退之不及,一脚踩空,便掉入巨石拔出的大坑之内,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仰头望天才能看见天空布满星辰,此刻哪有心思赏月,二人正准备飞出坑来,突然感觉坑定被乌云遮住,抬头一看,原来是冷枭站在边缘之上,双手托着巨石,正欲将巨石填回来,侯三儿二人吓得腿脚发麻,这一扔下来还不将两人砸成肉酱?
“住手……”寻幽急忙从‘三清殿’门前跑来,劝说冷枭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吗!说以后不会杀生……”冷枭邪恶的眼神渐渐变得仁慈,看着一脸善柔的寻幽,烈火燃烧的雄心顿时变得柔和,口中虽未说话,但心中已经收住了杀气。
水无形见冷枭杀气缓解,便欲上来说上几句,可是还未等他开口,冷枭大喝一声,“闭嘴……”‘轰!’将手托起的巨石向水无形扔了过去,巨大的黑影朝水无形袭来,水无形正欲后退,不过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使出浑身内力使出‘寒彻心扉’一掌拍来,整个巨石裹上厚厚的冰衣,咣当一声,巨石掉落在地,啪啪啪……巨石变为一地碎冰。
水无形虽然痛恨冷枭,但他知道和冷枭交战即使能赢也要付出巨大代价,现在不是和他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也不想搭理他,走到巨坑边上,探出头,向下喊道:“还愣在下面作甚,想被活埋吗?”曾怀仁、侯三儿哪会不想上去,只是刚才差点被冷枭活埋吓得腿肚子发软,现在施展不了轻功,两人都瘫坐在地。
水无形向封疆候借来绳索,这才将曾怀仁二人拉了上来,脸上的惶恐迟迟未能消散。
厉雪霜再也不想见到江湖纷争,趁着月色想下山赶回京城,去祭拜那位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屈斌,也不与任何人说话,一个人埋着头准备下山去,厉嗜惺、噬血、鞠小龙急忙追了上去,寻慧大喊道:“寻幽,我们现在往哪儿?”寻幽回过头来一看,见厉雪霜低着头直往密林走去,寻幽也顾不得冷枭了,马上跟了过去,冷枭一看寻幽弃下自己不顾,也追了上去。
厉雪霜走到林子下山的路旁,阮玉颜正矗立于此,高傲的玩弄着自己的秀发,行为举止中透出胜利者的光芒,两人目光相交,一个是邪眼之中透着善良,一个是善眼之中透着邪恶,厉雪霜心中知晓,此时的阮玉颜看见自己如此伤心难过肯定暗自高兴地不得了,便说道:“阮姑娘,屈郎跟我说过,他说他第一次偷看你洗澡之时本来很喜欢你,但……”
阮玉颜其实打心底是很爱屈斌的,之时后来见屈斌移情别恋方才起了歹意,“那最后怎么不喜欢了?莫不是你死皮赖脸的缠着他?还是你在床上给他使了什么妖术?”
厉雪霜不快不慢的说道:“就是因为你屁股上那块手掌印的胎记让他对你失去了兴趣,必定是经常有人光临那里才形成的,”
無錯書吧阮玉颜听后,脸上一下子变了,面颊通红发烫,指着厉雪霜,“你……你……”
厉雪霜嘴巴一翘,“喂,别生气,这不是我说的,是你的屈大哥说的,哈哈……”说完微微一笑便转身就走。
此话说得很大声,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一个个都盯着阮玉颜屁股,阮玉颜双手捂着屁股,“我没有……我没有……”见厉雪霜头一不回,还特意追了上去,拉着厉雪霜的衣袖叫道:“你瞎编的,你胡说的,我没有……”
厉雪霜这才回过头,小声的在阮玉颜的耳旁说道:“哈哈……何必这样刻意的解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认真呢?”厉雪霜说完哈哈大笑,便扬长而去,独自留下阮玉颜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水无形见自己的妻子如此难堪,立即跑了过去,握着阮玉颜的手,“玉颜,不必生气,你也知道厉雪霜这妖女性格,口中没有一句真话,尽是损人不利己的污言秽语,何必跟小人过不去呢?”阮玉颜此时正在气头上,给水无形吃了个闭门羹,转过身去一句话也不说。
“水掌门,此次青城派遭逢大难,差点全军覆没,危难之间还好有你出手相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您对青城派有再造之恩,日后青城派便以沧浪派马首是瞻,不管上刀山下火海都愿与沧浪派同生死共存亡,”封疆候此次见青城派差点被灭门,日后要想东山再起必须依靠日头正盛的水无形,虽然心中早已知晓水无形就是来笼络人心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拍他马屁,博取同情。
“言重了……封公子言重了……水某只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同为武林通到,青城派又是名门正派,傲立天下已久,西南武林都以贵派为首,区区一个纳木错如何能撼动青城派?”水无形也谦虚回答,心中暗自高兴,此行的两个目的都已基本完成,一是,骗厉雪霜说屈斌已死,免得东查西查,早晚要怀疑到沧浪派,还精心安排,让少林的怀烈做了现场证人,证明屈斌已死,二是,收复了黄山派、青城派等门派的人心,为日后沧浪派的强盛打下基础。
再说厉雪霜等人黑灯瞎火的下山,到了山脚,天早已大亮,急急忙忙准备了马车干粱准备原路返回京城,冷枭也想和寻幽一起去,但寻幽始终不答应,冷枭面皮薄,更不想死皮赖脸的缠着寻幽让她不高兴,只好一气之下有会峨眉山顶,寻慧长途跋涉也累了,向寻幽、厉雪霜等人道了别,跟在冷枭后面也回了峨眉。
西来之时还是深秋,这东归之路已是小雪绵绵,厉雪霜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大起来,马车不敢颠簸,缓慢的扯痕压着雪路朝东而,来时满怀希望,归时内心凄凉,从此再无欢声笑语,唯有无尽的沉默傍身,万里愁云送归人,飘落人间满天飞,绿水因风皱波面,青山为雪白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