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当盛三人别了屈斌,又一路南回,三人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阮玉颜,只能一路打听,找了好久也杳无音讯,人饿马乏之时,三人停下了脚步,把马牵到河边,三人拿出酒肉干粮来充饥。
正当三人吃得兴起,忽闻上游有水声,明显看见下游的水浑浊不堪,三人放下干粮带上了兵器,静悄悄的赶去,高抬腿低落步,毫无声息的在草丛的掩护下偷窥,只见一人正趴在河边洗脸,浑身漆黑,看不清面目,衣服也烧焦,一副狼狈不堪。
“难道是他?”田若苗惊讶的说道。
禾当盛看了田若苗一眼“你认识?”
“是谁呀?”昌满追问。
“是冷枭,他怎么如此狼狈,以他的能力不应该呀!”田若苗也很好奇,看着冷枭那样,心中也有点怜悯,想去帮助他。
正在他们议论之时,冷枭耳朵灵敏,似乎听到周围人,“是谁?还不现身受死。”其实冷枭现在眼睛看不见东西,心中也很心虚,不过不知道是敌是友所以虚张声势。
“是我,”田若苗从草丛中站起身来。
冷枭听得出是田若苗声音,心中高兴至极,喜形于色,一个本来冷峻之人居然也能把喜悦写到脸上。
“若苗,你真厉害,我还以为冷枭不会笑呢?居然为你而笑,”昌满在一旁戏言。
冷枭一听还有人,情绪马上开始激动起来“若苗,还谁有在。”
田若苗撇了昌满一眼“昌大哥你少来,”回过头来又对冷枭道:“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动,感觉你眼睛有伤,我过来帮你看看。”
说完田若苗便走了过去,看见冷枭双眼红肿,不能睁开,衣服也到处是洞,就将冷枭扶到溪边,坐在石头上,掏出手帕在河中打湿了,慢慢的给冷枭擦拭眼睛,冷枭也很配合,毫无防备的听田若苗支配,再疼冷枭也忍着,绝不吭声,只是擦到疼处,肌肉颤动,田若苗看了心中不由燃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不知怎么形容。
“冷枭,你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搞成这样,你这么厉害还有谁能伤到你?”禾当盛问道。
“你少问,不关你你事儿,”冷枭性情依然狂傲不羁。
禾当盛笑着说:“确实不关我们的事儿,若苗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赶路了……”
冷枭脸一沉,牙齿紧咬,田若苗还在给他擦脸,冷枭却头一摆,“你有事儿,就先走吧,我自己弄好了。”
“禾大哥你就不要跟他开玩笑了,他又不懂幽默,更不是屈服之人,你这一激他,他就当了真,”田若苗又对冷枭说:“你也真是的,你听不出玩笑话吗,只是故意气你的,不过我也想问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你不是去追七杀印去了吗?”
冷枭忍着痛说道:“是啊,但是说来话长……”冷枭将一路发生的事儿全都说了一遍。
听完田若苗一把将手帕扔在冷枭脸上,“你自己擦,我不给你这杀人魔擦了。”
冷枭闭着双眼,双手试探着摸着,“若苗,你怎么了,我哪里说错话了?”
田若苗看着冷枭盲目的四处寻找自己,心中又生怜悯之心“好了,不要乱走,我在这里,不是你说错话了,是你做错事儿了,都是为了七杀印,你和阳明凸夫妻的打斗,却连累了那么多无辜性命,我看你是自己点火烧了自己,这回吃苦头了吧!活该。”
冷枭听田若苗在骂自己,知道她气已消,便嫣然一笑。
“难怪我主人说七杀印是个不祥之物,原来真是如此,你以后还是少去抢为好,”田若苗说道。
冷枭听了也没说话。
“你这眼睛我看要找个大夫看一下才好,不然怕会落下病根儿”田若苗似乎有些担心紧张。
“好,一切都听你的吧!”冷枭满口答应。
四人又一起起程赶往前面的小镇,去找大夫。
再说屈斌和厉雪霜一路北上,途中无险,也不知走了多少天,从江南到了中原,又从中原到边塞,一路上倒也不急,两人天亮才行,天黑就住,过了黄河,又走了好久,看此处的风景也应该离边关不远,宋辽边境应该快到,见这里天高云淡北风卷击着黄沙,大雁振翅高飞追逐着野兔,牛马成群结对躲避着财狼,羌笛悠悠青草皑皑,胡琴夷曲随处可听,悠远深长,百转千回,虽少了些江南歌曲的细致委婉,但多了北方的旷达豪放,此处风景与江南比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诗句里说得果然不错,相比江南少了生机,但别具风味,你说对不对屈大哥?”厉雪霜、屈斌两人骑着马到处游荡。
屈斌看着厉雪霜,见她满面幼稚,完全退却了第一次见到时的那种邪气,从北上以来,笑容多了许多,不再像以前冷若冰霜的感觉,“是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屈大哥,你看,这里的日落好美,感觉太阳好大好圆,还有鸿雁飞过,你在看下面牛马成群,真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呀!”此时两人都下了马,屈斌一手牵着两匹马的缰绳,厉无霜挽着屈斌的手,头又轻轻的依偎在屈斌结实的手臂上,两人慢慢的走着,朝夕阳走去,观赏着日落。
两人走到山头坐了下来,落霞映得两人满面红光,“屈大哥,你愿不愿意在这里住下来?”
屈斌知道厉雪霜的意思,但是心一想,自己曾经答应过阮玉颜以后要带她回桃花源的,于是说道:“这里天高云淡,人烟稀少,也没什么争斗和算计,无忧无虑怡然自得,确实很好……”
屈斌还没说完,厉雪霜立马说道:“未必,这里的争斗怕是更多更狠,”说话间,只见厉雪霜双目直视,表情无法形容,也不知害怕还是惊恐。
“厉姑娘,你怎么了……”屈斌看厉雪霜如此表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见厉雪霜扬起手,指向远方,屈斌顺着厉雪霜手指扬起的地方看去,就在屈斌和厉雪霜看日落的山头前还有一个山谷,两边是群山,中间是一个开阔的草场,只见山谷两侧的山上都有人影攒动,放眼望去无法估计,粗略应该有上万人吧,都马摘銮铃蹄包棉布,偃旗息鼓蓄势待发,眼睛都鹰视着前方山谷内,个个刀枪擦得铮亮,此时山谷中一片宁静,可能是暴风雨来的前兆吧,或许一会儿擂鼓震军威,就会杀是声四起人吼马嘶,血流成河了。
厉雪霜一把将屈斌拉到树后,“厉姑娘,他们这是……”屈斌惊讶的问道。
“对,这应该是要打仗了,呵呵,你看你,刚才还在说这里祥和宁静,……”厉雪霜笑着说道,又喘了口气“你看着吧!等会儿必定山川震动,天崩地裂,你在江湖上见到的那些厮杀在这里都是大巫见小巫,血流成河的场景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见到,这次我们要大开眼界了。”
“这是谁跟谁打?”屈斌看那旌旗都裹着看不见。
厉雪霜笑着说:“当然是大宋和辽国了,这就宋辽的边境嘛,看那下面埋伏的人的服饰和兵器应该是辽国的人,你等着吧!一会肯定有好戏看。”
“啊!那下面如果埋伏的是辽国的人,那等一会入瓮的必定是宋人?”屈斌看了看厉雪霜,眼神交流中得到答案,“你也是宋人,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万一真的有宋兵来,岂不是被瓮中之鳖。”
厉雪霜笑声停了下来,看着屈斌“对呀,我也是宋人,”又把屈斌看着“那又怎样,也不关我事儿呀!”
“怎么能这样,看着自己的族人被人屠杀,却一旁嬉戏,不知宋朝的兵营在哪里,我要去报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屈斌正气凛然的说道。
“记得你上次也是大义凛然的将七杀印送回顺临镖局,最后得到了什么结果?是武林公敌呀!你还要去?等会儿去了说不定判你一个通敌卖国或者扰乱军心之罪,看你怎么办,”厉雪霜依然笑容满面,笑得很是天真烂漫。
無錯書吧“管不了那么多了,事情迫在眉睫,个人安危算得了什么,到时候血流成河之时就晚了,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有眼,不会一次次的让我蒙受不白之冤,”屈斌心意已决,心肠好似铁石谁也劝不动。
厉雪霜深情的看着屈斌,两眼如梦如幻,不知是对如此英雄的崇拜还是爱慕,傻傻的看着,呆呆的望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样的甜美可人,泛起秋波,已然一颗少女怀春之样,自言自语道:“果然没看错,真男人也。”
“厉姑娘你说什么?”屈斌看着她痴呆着看着自己,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
“哦……哦……”厉雪霜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没什么,”又笑着对屈斌说:“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考验你一下而已,你说的对,你们男儿汉就应该顶天立地,上忠国家民族,下孝父母长辈,倘有外族侵扰,应当勒马边关,对来犯之敌大吼一声‘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说完又含情脉脉看着屈斌,“屈大哥,我愿意陪你赴汤蹈火。”
“厉姑娘,没想到你心中也有这么一颗忠义之心,是啊!我华夏大地岂容四方夷狄在此信马由缰,我们这就去找宋军吧!”说着屈斌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厉雪霜正欲走……
前方隐隐约约有一对人马开来,旌旗招展气势磅礴,三军大旗上写着斗大一个“宋”字,宋字旗两边各有一面旗,一个写着“杨”字,一个写着“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