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些人,他们早晚都会要死的,你留在这里,空耗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虽是猜到了几分柴冉冉的心思,但易不贱还是继续劝道。
其实对于修士来说,往往决定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因为决策的时候已经是深思熟虑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时候道途走到后边,明明发现没有路了,但还不得不走下去的原因,因为落子无悔。
不过也不是没有劝说成功的时候,人是一种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生灵,言语的魅力除了能够互相交流之外,就是能够用语言来影响别人的抉择。
凡间对于这种事情非常的重视,甚至有一种职业叫做说客,当然它还有其它的名字,比如说纵横家、外交家等。
对于易不贱的这个问题,柴冉冉却有不同的答案:“从理性的角度看,你说的对。这世界此时已经由盛转衰,如果没有特殊的伟力干扰早晚要走向灭亡,而且纵然有伟力干扰,这个世界能够重新焕发生机,但这世界上的人也等不到那个时候,死亡是早晚的事情。”
“但女孩子都是感性的啊!我不管这些人未来是不是会死亡,也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会毁灭,至少在这一刻,他们还是活生生的在我的面前,对于世界来说,人的寿命极其的短暂,可以说是不值一提,可对于这些人自己来说,能多活一秒钟,就有一秒钟的价值。见其生,不忍见其死,不还是你跟我说的道理吗?”
“我愿意陪着这个世界走到最后,如果到时候想要离开的话,我再离开!”
柴冉冉的话说到这里,易不贱也就没有办法再劝,劝说能够成功的关键,往往是某一个点对方没有想到,你的提醒让他将这一点也纳入到考虑当中,然后才会改变主意,而如果是对方早就考虑到了,你再说的话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这一点,也有反向利用的方法,那就是在一个人劝说前,将这话以被劝说人讨厌的方式说出来,那劝说的成功率就会大大的下降了。
柴冉冉和易不贱的分歧点在于,易不贱认为一个认为终究要灭亡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挽救,尤其是没有必要拖累自己,而柴冉冉则认为,对于将要灭亡的每一个生灵来说,哪怕一根稻草都能带给他们希望。
这就跟有的人认为快速的走到目的地才是关键,有的人则认为路上的风景才是关键一样。
看柴冉冉过得也还好,易不贱也就放了心,在这里陪着柴冉冉过了几天之后,和她约定等到柴冉冉离开这个小世界的时候,亲自为其接风洗尘,然后便离开了这个世界,回到了现实当中。
此时,在距离易不贱千里之遥的地方,一个长着九个头颅的老虎正在愤怒的咆哮着。
虽然它咆哮的声音就是虎哮,但听到众多神官和信徒口中,则是清晰的话语:“祭品,我需要更多的祭品!”
而随着它的话语,神官们则是用鞭子、藤条等工具开始驱赶着一个个的凡人进入到早已搭建好的祭台之上。
如果有正义之士出现在这里,一定会万分的愤怒,因为这种祭祀方式,就是最邪恶和残忍的人牲之术。
人是天地之灵,自然而然的用人来祭祀的效果也是最好,但纵然如此,人族也是很早就废除了人牲的做法,因为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但眼前这神灵,不仅仅是用人牲之术,而且从规模上看,起码是上万人都被它用来做祭祀之用。
只见一个个的凡人被驱赶到祭台上之后,便有带着面具的神官拿起一把巨大的屠刀开始砍这些凡人的头颅。
不过面对这斩过来的屠刀,大部分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躲闪都不躲闪,仿佛一心求死一样。
事实也正是这样,之前的时候,也曾经有人因为畏惧死亡而躲闪,这样的人被抓到之后,也就不再斩杀,而是继续关在牢狱当中。
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有一句话叫做生不如死,在被送到祭台之前,所有的人牲都被关在牢狱当中,而在这里边,神官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折磨这些人牲,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的情绪剧烈的波动。
在这个过程当中,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你们本来可以在神国当中安安稳稳的生存,只需要提供信仰之力就可以了,但汉朝的皇帝却要灭杀神灵,所以神灵不得不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积蓄力量,你们无论是怨恨也好,恐惧也罢,都是汉朝皇帝刘秀造成的!”
听起来非常的荒谬,但作恶者往往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放在迫不得已的角度,甚至反过来将其作恶的原因归结于正义一方的迫害上。
“你要是不来打我,我就不用去更多的恶事情!”
用这个逻辑,一方面给进攻方带来一些心理压力,另一方面则是让被迫害者多一个愤恨的目标。
还别说,这样的方法在现实当中其实非常的有用,一个比较常见的例子,其实就是古代攻城时候,往往会抓来当地的百姓做先头兵,消耗守城一方的物资,减少自己的损耗,甚至运气好的话,守城一方不忍心对自己的亲人下手,那就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攻进城中。
这九头老虎模样的神灵在牢狱中将人牲折磨到极限,收集了他们的怨恨之力,就储存起来,因为言语的洗脑,这些怨恨之力很多都是对着刘秀的,战斗的时候稍加引导,就是对付刘秀的利器。
另一方面,那些被折磨到了极限,已经没有什么神智的人牲,则是被带到祭坛之上,然后用斩杀的方式收集血肉,用血肉祭祀的方式同样也能够释放诅咒。
这神灵对于刘秀如此的重视,除了刘秀元婴期修士的身份之外,则是刘秀的攻击性。
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刘秀已经灭掉了十几个神国,可以说是以一天一个讨伐一个神国的速度推进着,再算上路上花费的时间,可以说屠戮神灵就如同是砍瓜切菜。
更可怕的是,这些神国里边的神灵,除了三四个被直接斩杀,其余的竟然都被刘秀收服了。
九头老虎跟其中的几个神灵都有交集,知道祂们的性格都是宁死不屈的那种,可从现在打听到的情况看,这些神灵要么成了刘秀手下大臣们的坐骑,要么就成为了他们的玩物。
这说明了刘秀手中一定是有着某种邪法可以控制神灵的思维,一是这些神灵不会轻易的投降,二是就算祂们投降了,刘秀等人又怎么敢轻易使用。
等刘秀等人来到九头老虎的神国之后,看到神国上方的云朵都被染成了黑漆漆的颜色,就知道这神灵不好对付。
因为细看那黑云的话,就会发现,这其实都是血气凝结出来的,之所以是黑色,就是因为血气太过浓厚,让其看起来变成了黑色。
“你们几个先进去探查一番,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要是见到这神灵,就告诉他,负隅顽抗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只有投降悔过,才会有活的机会!”
被刘秀指示着的,自然是那些刚刚被降服的神灵们。
亲疏有别,眼见这个神国是一个硬骨头,弄不好会出现伤亡,自然不会用自己亲近的属下,而这些被降服的神灵,纵然死伤,以后也可以再降服一些其它的神灵当做替代,不会让人心疼。
随着刘秀的一声令下,这些神灵则是狂热的向着九头老虎的神国冲过去,对祂们来说,过往犯下了太多的罪孽,现在皇帝陛下是给他们赎罪的机会,自然是拼上性命也要完成任务。
“九头虎,到了现在你还不住手?”
一个长着三条尾巴,尾巴的末端长着舌头的豹子模样生物看着九头老虎正指挥着手下的神官和信徒在屠戮着凡人,立刻就站出来制止,他和九头虎在过往有些交情,这时候想用交情来劝一劝九头虎。
“蛇尾豹,你自己做狗也就罢了,还要劝别人跟你一起做狗?”
九头虎的回答却是毫不客气,丝毫不顾及之前的情分。
之前的时候,因为蛇尾豹和祂一样都长着多个头,相互之间的习性也有些相同,一虎一豹交情也算是可以,但现在,对方做了狗,那这交情对于九头虎来说就成了耻辱。
正如你和一个特别了不起的人曾经是朋友,会经常在茶余饭后说一说两人的交情,为之感到光荣一样,你要是和一个别人的奴才有了交情,那就会感觉有了耻辱,尤其是和这人在一起的时候,提到你的朋友是他的奴才,就显得你也是低人一等。
無錯書吧而站在蛇尾豹的角度,自己已经弃暗投明,想办法赎罪,现在是想办法拉朋友一把,朋友不仅不感恩戴德,反倒是辱骂自己,那这朋友也是没有也罢。
于是,双方就开始了战斗。
虽说两者是同一等级的神灵,但神灵在神国之中和神国之外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哪怕是蛇尾豹此时有着刘秀的天子龙气的加持,也一样不是九头虎的对手。
但其余的神灵眼看开战,便知道立功的机会到了,加入汉朝之后,神灵在征讨过程当中,也会获得军功,这军功能够影响以后汉朝对神灵的册封,国神、州神、县神不仅仅活动的范围有区别,享受的香火和权利也有极大的差异,所以余下之神自然也不会白白的看着,纷纷加入到了战团当中。
这时候就看出来为自己作战和为别人作战的区别了,被汉朝降服的神灵虽然人数众多,但各个都是稳打稳扎,稍微有受伤的可能,便宁可放弃进攻也要做好防守,毕竟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神灵也不例外。
九头虎则是处处不留余地,知道自己如果战败,不是死亡就是沦为坐骑或者玩物,落于下风的时候,宁可冒着受伤的风险也要发起进攻。
争斗的时候,对于双方来说气势都是非常重要的,士气高的一方往往能够以弱胜强,这一次也不例外,在九头虎的疯狂攻击下,竟然在以一敌多的情况下维持住了均势,甚至还能略微的占一占上风。
最后,由于九头虎在神国当中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所以众多神灵在疲惫之后纷纷退下,这争斗才算是结束。
不过退出的众多神灵却也并不灰心,他们的战斗也不是毫无价值的,至少摸清楚了九头虎的战斗模式和底气,这让汉朝下一步清缴的时候就可以针对性的排出阵容。
果然,看了九头虎的手段之后,便有两个金丹期修士主动请缨,他们的手段是能够克制九头虎的,自信能够轻松将其拿下。
刘秀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两个金丹期修士出战的请求。
让众人意外的是,这一次的战斗却是异常的惨烈,两个金丹期修士刚一进入到九头虎的神国当中,九头虎便催动了两个阵法。
其中一个,是聚集了人牲被折磨时候收集的怨气的阵法,第二个,则是祭台上斩杀人牲之后留下来的可以催动的血肉之力,这两者各自对准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便见到两道黑光快速的缠绕上两个金丹期的修士。
被盯上的金丹期修士甚至还没来的及反应出手,便感觉到四肢一阵冰冷,体内的灵力也瞬间被禁锢,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径直向着地面落下。
而九头虎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充分利用了自身在神国里边的优势,快速的移动到两个金丹期修士的身边,然后一口一个,直接将两个金丹期修士生吞。
这一下,瞬间激怒了众多汉朝的修士,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营救,便见九头虎又猛然吐出一口黑气,两个金丹期修士被其重新吐了出来。
原本众修士还在高兴,这九头虎不自量力吞噬金丹期的修士,果然是被反噬,最后还是要吐出来,但仔细观看之后,却发现场中情形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