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下马威

胡月楼上，孟渝绮眺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迕久的注视。

大明宫内。

后宫的殿宇之中。

此时的长孙皇后，手中拿着一卷纸张，在那纸张之上，誊写着一首长诗。

“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单于一平荡，种落自奔亡。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那优雅的声音，在这殿宇之内响起。

旁边的地方，几位李家的公主坐着。

听到自己母后所念的这首诗甸，各自反应不同。

有的人浑浑噩噩，浑然不觉，有的人沉思其中，而有的人则是面露沉醉之色。

“好霸道的诗句，却是不知，这诗出自于哪位大文豪之手”那一袭素色裙衣的长乐公主，带着几分好奇，用那清和的声音询问道。

其他公主，也都纷纷看过来，满脸的好奇。

“是那卫国公府姑爷，新晋的牙国县子唐高峰，在那胡且楼正所做”长孙皇后将那卷誊写着长诗的纸张放在了桌矛上，面带雅致的笑容说道。

听到自己母后说出的这个名字，长乐公主那脸庞上的表情。

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僵滞。

“原来是那个李家赘婿啊，他倒是有才气，也有武力，只可惜，这等人物，却做了赘婿，真是凭白的糟践自己。”坐在长孙皇后身边的那位身穿红色袍服的公主，开口说道。

在那言语之间，分明带着几分的讥讽，以及那一丝的不屑z顾。

站在那里的长乐公主，眉头微微挑动，隐隐之间，似乎有些不快，但却又没有说什么。

“上次你生辰，想请唐高峰他们去起来宫中做诗会，却恰逢北地战事，他去了北地，如今，他既然回来了，不若，你再举办一场诗会，连着长安城内的世家子弟，都请入宫来。”长孙皇后看过来，言语温和的对长乐公主说道。

身为长女，长乐公主无疑是最得唐王夫妻宠爱的。

只是，宠爱加身。但这位长公主却不似其他姐妹一般，飞扬跋扈，反而性子之中，多了几分的安静，行事也从不逾越。

但就是这么一个集万千宠爱于z身，且容貌才气皆上等的公主，偏偏到了如今，都还没有婚配。

“谢过母后。”长乐公主微微欠身。

坐在那里的红色袍服的公主，目光落在长乐的身上，在那眸子之中，明显的闪过了一抹嫉妒之色。

卫国公府。

当唐高峰到了府门口的时候，这边，府内的两个大管事带着一群下人，已经等候在了门外。

看到唐高峰回来，这一群人呼啦一声迎了上去。

“恭喜姑爷，凯旋得归。”那两个管事，腆着笑容，大声喊道。唐高峰翻身下马来，旁边的小厮赶忙上来，接过他坐下战马的缰绳，下了战马来，唐高峰并没有立刻进府内去。

卸甲。

这是大唐初期，韭常考究的事情。

凡是家中有从军之人，回家的时候，家中长辈，都会亲自为甚卸甲，以表重视。

午时。

这宽敞的大街上，时有行人路过。

各家的人，也时有出入，得知这边的动静，有些好奇者，走出府门来，远远观望。

唐高峰站在卫国公府前，等待许久，却不曾见到李靖夫妻出门来。

许久的等待。

终究耗尽了他的耐心。

内心忙中，某一刻里，有些犹豫，不若抛开那些俗套的规矩，进府内去。

门口处，那两个管事，眼看着唐高峰等在门口，不肯入内，心是焦急，却又不敢说什么

临近卫国公府的那些权贵家族。听闻了这边的消息，也都纷纷出门来，看着这边，甲胄在身，等在门外的唐高峰，皆是眉头微蹙。窃窃私语。

此时的卫国公府内。

李靖去妻的院子里面，红拂女坐在正房内，李婉站在旁边。

“母亲，父亲此时商在宫中，家中以你为尊，他征战回家。合该您为他卸甲，你如今将他晾在府外，怕是外人会有闲言碎语。”李婉微蹙着眉头，开口说道。

红拂女坐在那里，老神在在。

“婉儿，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他此番北境大战得胜归来，得了泼天的功劳，更是被封了县子，若是你给他一个下马威，怕是今后，他就要骑到你的头上去。”红拂女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母亲”李婉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画面没有说出口，就被自己母亲打断了。

“再等些时间，晾他些时间。”红拂女悠悠的说道。

李婉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卫国公府外。

唐高峰站在府邸门口，看着那洞牙的大门，神色一片的冷漠。

今日的这一幕，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

究其原因，只是一因为，他是赘婿。

两世为人，若是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么，他这两世也算是白一活了。

正是因为明白这些，他在最初的气恼后，反而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当初，踏入这卫国公府，成为赘婿的那一日，事实上，他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他不愿意去想罢了。

动怒那是懦弱者和愚蠢者才会做的事情，最起码，现在就是如此

看着那洞开的国公府大门，他的目光中，有的，只是那种冷漠。

最后看了国公府一眼，他转身过去。

翻身上马，没有任何的言语，纵马而去。

韦通驾驭着战在，在国公府的门前，转了一圈，那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府内，之后，方才策马追赶唐高峰去了。

那几个家将，除却卫国公府这边的两个家将，其他四人，也竖随而去。

大明宫内。

李靖，长孙无忌，房玄龄几个凌烟阁阁臣正陪着心情不错的唐王

李二说着话。

此时，一个太监快步从外面跑了进来，凑到了下首那大明宫大太

监的身边，贴耳说了些什么。

那大太监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示意那小太监出去……临了了，大太监看了李靖一眼，走到了龙椅旁边。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大太监过来，唐王李二暂停了话题，开口问道。

那大太监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附到唐王李二的耳边，低声说了一番。

这个时候，下方的李靖和长孙无忌等人，明显的能感觉到唐王的神色变化。

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庞，此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的阴沉。

下方的几个人，彼此互望一眼，心中有所担忧，也有些好奇。

这是究意发生了你咖会让陛下如此恼怒。

“她们敢如此。”唐王猛的站起来，愤怒之中，手掌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

那大太监面露惊慌之色，赶忙上去，揉搓唐王李二的手掌。

“陛下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她们意敢如此羞辱我大唐的大功臣。”唐王李二的脸色冰冷，厉声咆哮道。

那大太监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心中叹了一声。

昨日因今日果，终究是因为，赘婿的身份。

“陛下却是为何动怒？”长孙无忌站在那里，看着愤怒中的唐王李二，开日询问道。

唐王李二站在那里，紧攥着拳头，那双凌厉的眸子，缓缓的落在了李靖的身上。

见陛下看向自己，李靖先是一愣，之后，再联想到陛下刚才愤怒中喊出的那句话，刹那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卫国公，卫国公啊。”唐王李二站在那里，手指着李靖。

连番喊了两句，想要开口大骂，但话到了嘴边后，又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你且现在回去，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朕不想看到，因为你家中人的缘故，寒了将士们的心。”片刻后，唐王李二长叹了一声，开口说道。

李靖此时心中忐忑，也不敢再去询问什么，赶忙躬身行礼之后转身匆匆离开了这太明宫。

“陛下，可是唐县子归家时遭了刁难？”长孙无忌人精般的存在，察言观色，竟然已经猜测到了前因后果。

站在旁边的房玄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不由的撇了撇嘴。

这大唐第一老狐狸，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唐县子归家，无人卸甲，被晾在卫国公府门口足足半个时辰。”唐王李二没有回答而是站在旁边的大太监说的。

听到此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眉头微蹙起来。

这件事情，实际上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都是文臣，武将的那些事情。他们也不愿意掺和，更不愿意去管，更重要的是，这是胡国公李靖的家事，更不该他们去管。去说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很愿意限制武将的权利，降低武将在大唐的地位。

可问题是，陛下重武轻文，他们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唐高峰如今归家，被晾在门外，至于原因，他们也能猜测到。

无非就是，红拂女想给唐高峰这个赘婿一个下马威，去他的势。

毕意此番大战，唐高峰得了泼天的功绩，更是成了大唐的英雄，凯旋而归，封县子，春风得意，家中长辈本应该为之高兴，可偏偏他是赘婿，还是卫国公府的赘婿。

“陛下喜怒，容臣说一句。”长孙无忌开口说道。

唐李二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那么俯视着长孙无忌。

“此事，家事多于国事，陛下完全不需要为此而动怒，毕竟唐县子是卫国公府赘婿，不管他得了多大的战功，可他一旦踏入正国公府，他终究只是个赘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长孙无忌开口说道。

站在旁边的房玄龄。也是微微点着头，显然，对于长孙无忌的这番话，他是颇为赞同的。

是啊陛下，臣觉得，越国公说的有道理。”房玄龄此时开口说道。

上方，唐王李二站在那里，那双眸子之中，光泽明暗不定。

他又如何不知道长孙无忌说的有道理，可是，大唐的功臣。唐军的新秀将领，被这般羞辱，他的心中，便忍不住的怒火汹通

大明宫后面的钟粹宫

这里，乃是皇后的寝殿

此时，长孙皇后坐在那里，听着宫女的禀告那张儒雅的面庞上神色略微的阴沉。

“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坐在旁边的长乐公主忍不住了站起来，满是气恼的说道

“无他，只因为唐高峰是赘婿，卫国公夫人这般做，无韭就是想压压唐高峰，削一削他的傲气，这很正常。”长孙皇后言语平淡的说道

“不管唐高峰是什么身份，他終究是我大唐的大功臣，为了大唐，千里奔袭突厥王庭，出盛入死，难道这还无法让国公夫人另眼相待吗？”长乐公主板着脸，气呼呼的说道

看着为唐高峰鸣不平的女，长孙皇后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他的能力太强，获得的功勋太大，所以国公去人才会在他回家的时候，给他这个下马威，赘婿终究是赘婿，入赘，便要乖乖低头”长孙皇后说道、

“赘婿又如何，难道赘婿不是人，赘婿就应该低人一等吗？’长乐公主哼了ー声，生气的说道。

只是说完这番后，她的神色渐浙黯然下去，如她这等聪明的女子，又如何不知道，这赘婿在这个时代里，身份低微。

小门小户还好，那些大家族的赘婿，入了府便要低人一等，没有任何的话语权，若是遇到个品性尚好的还好，若是遇到那种跋扈的，那下半辈子，便要在煎熬中度过。

“文武双全，又通晓兵法谋略，才智能力堪比冠军侯，这样的人物，难道，就要被一个赘婿的身份约束吗？”长乐公主有些迷茫的问道。

长孙皇后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若是为文臣，肯定是会被这赘婿婿身份限制，可若是为武将地是有转机，当然了，这要看他自己是否肯努力了。”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听到自家母后的话，长乐公主楞了ー下，一时间也没有明白自己母后的话。

“此事，还是留在以后说吧，此番的事情发盛，看样子，这唐高峰入赘到国公府后日子也过得不如意，怕是他跟李婉都没有圆房！”

长孙皇后收敛了容，叹声说道。

“你去传我懿旨，卫国公夫人持家有道，赐金钗两枚，玉珠一壶”随后，长孙皇后向身边的太监，开口吩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