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伊恩公国北部雪域白冰城寒冬宫

在白冰城的中心……有一座“宫殿”。

寒冬宫,最早其实是生活在雪域的先民们建立的一个会议大厅,是一个可以把各个氏族部落的首领们聚集起来共同商量大事的地方,说是会议大厅,但其实,它仅仅是由动物的皮毛和雪地里方形冰块搭盖成的一个大帐篷,有点像是一个圆滚滚的冰雪堡垒,更像是一个倒扣在地上的大冰碗……

“寒冬宫”通体雪白,在雪白的深处中有带着几抹让人冷得颤颤发抖的深蓝……

……

“汪!汪!汪!”

“哗——”

十几只巨型雪橇犬拉着一个巨大的木制雪橇从冰山上急速滑下来……

雪橇上,围坐了五六个穿着厚厚的熊皮大衣的人。

他们的到来对于雪域的未来具有重要意义,或者准确的说他们中的一个……对雪域的未来有重要意义。

没错!

就是那个几天前从黑石城仓皇出逃的伊金尔。

很幸运的,伊金尔出发得早,他没有被大冰原上的那场暴风雪所困,相比之下,那个被赛伊思派去抓捕他的查克上校就很悲惨了……

没有人知道查克去了哪里,查克死的死无全尸……

……

伊金尔在几名雪域猎人的陪同下终于乘着大雪撬越过冰山和雪层然后艰难地进入了白冰城的中心……

“大人,请!前面就是寒冬宫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领头的雪域猎人把热乎乎的手从腰间的棉毛套子里伸了出来,他为伊金尔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就颇为热情地介绍道。

“嗯……嘿嘿……”

一幅标准的假笑,然后伊金尔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下了雪橇。

如果说大殿是黑石城的“心脏”……

那么,寒冬宫就绝对是白冰城的“心脏”……

“嘎吱~嘎吱~”

下了雪橇,走在前几天才刚下的新雪层上,脚底下又发出他小时候最熟悉的那种声音……

“嘎吱~嘎吱~”

这声音舒服极了!

脚下节奏越快,它的叫声就越欢快!

“嘎吱~嘎吱~”

有点像是某个长在地上的小精灵在吟唱或是以他们特殊的方式在打着拍子……

这个很能调动情绪,伊金尔小时候就经常这么玩,小时候,父亲(老大公)不待见他,他也讨老大公,也不跟老大公住在一起,他很喜欢奶妈……奶妈是一个很温柔又很和蔼的女人……奶妈不太管他,即使是管也管得不严……所以伊金尔就慢慢学会了这种“自娱自乐”……他总是能把自己不开心地“孤独漫步”最后变成“一个人的欢乐踢踏舞”……

雪域才更像是自己的家嘛……

而不是那个冰冷冷的的大殿……或者是那张令他畏惧的严肃脸……

似乎,伊金尔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和冰雪的亲近感,这也让伊金尔开始一度怀疑自己……

自己也许就是雪域的种,自己也许就不是安托洛人的一员呢……

“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走着走着,伊金尔就发现自己的皮靴上竟然沾了好多好多的冰雪和冰凌……

让原本油亮的皮靴一下子就黯然失色了!

“额!”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伊金尔忽然又变得极其讨厌冰雪了!

事实上,如今的伊金尔讨厌一切对他不利的东西……即使这些东西曾经给他带来过欢乐和无限趣味……

但是,做人,尤其是想要成为一个有权力的人……必须要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

又试了好多回。

可惜,那顽固的冰雪和冰凌还是一样的一动不动。

最后,没有办法,伊金尔只能就这样作罢了……

用手去抠掉?

嗯……不不不……那太傻了……天这么冷!伸手去弄会把手也冻掉的!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是伊金是尔真这么觉得……

……

等等……

“冰雪的意志?难道……难道……这就是之前谁说过的……冰雪的意志!?”

一边前进,伊金尔也小声地嘀咕着,皱着眉头……

“哼!意志!我管你什么狗屁意志啊……不管是什么……全部都得屈服于我!全部!”

想着,想着,伊金尔急了!他便立刻弯下了腰,怒气冲冲地从棉毛套子里伸出了自己热乎乎的还很红润的双手来,使劲的去抠皮靴上的冰雪和冰凌……

“嘶!啊……”

结果……刚一伸手上去,一个没注意,伊金尔竟然被靴子上锋利又坚硬的冰凌给划破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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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指,尤其是手指肚子上一滴接着一点淌出来的鲜血,伊金儿疼得叫了出来。

伊金尔不擅长打仗,就是因为他害怕血……害怕流血……更别说是流自己的血了!

……

但也只是叫了一下,当陪同他的几个老猎人以一种惊讶的表情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伊金尔又赶紧收敛自己的那幅“怕疼”的表情。

哼!如今我可是“雪域之父”了,一个马上就会颠覆安托洛然后重造伊恩公国的人……一个手握权力的伟大的人……怎么能因为这点痛而惨叫连连……

这可不行……

这么想着,也是为了顾及着自己的面子……于是伊金尔就立刻收起了自己受伤的手指,然后脸上也立刻变成了标准的狐狸“假笑脸”。

……

不得不说,伊金尔太擅长伪装了,以至于随行的猎人们都没有太察觉出来。

……

……

……

又走了一段。

进了寒冬宫。

“请进!大人!”

打开寒冬宫的门,猎人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啊……真是个好地方啊……”

一进去,伊金尔就点着头道。

有点像是在感叹造物者的奇迹,又有点像是在评论某桶陈酿的红酒,歪着已经冻的有些僵硬的嘴,砸吧砸吧持续低温下麻木了的舌头,用刚刚划破的手使劲地撇了撇自己的鼻子下面那一撮已经被冻成了硬碴子一样的胡须。

很快,伊金尔的脸上又露出了一副标准的“狐狸假笑”,他随意地抖了抖自己脚上之前用手都没扣掉的冰雪和冰凌……

结果……发现……上面的冰雪和冰凌早就冻得更硬了……

更难弄掉了!

“啊!屈服我!必须!……”

于是……伊金尔就又狠狠地跺了跺自己的双脚……

“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像是个疯子一样……

吓坏了周围陪同的猎人们,大家都惊恐地看着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