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药物培养皿
也不知道人是怎么了,只觉得头痛欲裂,强打起精神头儿来面对眼前这荒唐的一切。
想要挣扎反抗这一切,却发现脑袋昏沉,身体仿佛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一般,乖乖听话且顺从。
脑海中仿佛是被人灌进了麻醉剂一般,昏昏沉沉,完全无法清除思考任何事情。
伸手打上红轿子的轿帘儿,触感十分奇怪,凑近一瞧竟发现是纸做的。
心下突然一惊,连忙细细看了一圈儿轿子内的光景,果不其然,正座轿子都是纸做的。
心中震惊之余,外面似乎是吹起了狂风,声音凄厉,听来只觉心下发麻。
尽管人已经开始害怕了,但是仍旧掩饰不住心底的好奇心,便伸手去掀开了轿帘子。
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一位身着大红色衣袍的男人高高骑在上方,威风凛凛,煞是帅气。
我看得有些出神儿,直到一阵儿狂风席卷着平底冲向半空的时候,意外之间吹起了那人脸上的薄纱之时,露出的那张脸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分明,他不就正是归莱吗!
我刚想喊出口,只觉纸轿子一停,我一个没坐稳,眼瞅着人就像只皮球一样即将滚出去。
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儿马蹄声儿,膝盖在磕到地上之时,稳当当地落进了一个大大的怀抱当中。
我紧闭双眼,再睁开之时人还未看清,身边便簇拥来一大群女孩子。
越过人群,目光一直在追随寻找着他,奈何去只是看到了一抹红色的一群。
这么久,我一直都在催眠着自己这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但是当我在看到礼堂内那高高挂起的囍字之时,我似乎是明白了过来。
低头看了眼手指上仍旧泛着红光的戒指,心却猛然间一沉,在看到站在对面的男人之时,心情五味杂陈。
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我忍不住问出口,“是你吗,归莱?”
许久之后,对面菜传来一道我熟悉的声音来,“别说话,小心脚下。”
声音轻柔好听,跟以往那个印象中冷酷无情的人截然不同。
透过面前薄薄的红纱,我隐约能够看到站在对面的归莱,从他的脸上,我竟看到了一抹意外的幸福笑意。
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再望去,发现此时他已经一脸淡然地转身过去。
拜堂等繁琐礼仪,让我这个身处阴间的正常人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
好在在接下来的各种礼仪之中,我总是能够第一时间见到归莱,虽然心中有再多的愤怒委屈跟恐惧,但是,只要是见到一个熟悉人,我便心下稍稍安稳。
拜堂完毕,我被人搀扶着进了一间满是红色洋洋的房间。
眼前飘忽着几个小鬼魂,此时我的神志也恢复了不少,但身体却动弹不得了。
“夫人,您的这双眼睛用着还舒服吗?”
一道声音传到耳边,我却看不到究竟是谁在跟我说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下。
刚想要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另一道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夫人的这双眼睛可真是漂亮,难怪主子会喜欢夫人。”
“才不是呢,一定是因为夫人长得好看,人也好,主子才会把夫人娶进门的。”
另一道声音突然间响起来,打断了刚才的那道声音,“你们别瞎说,咱们夫人是躺在棺材里的那位,这里这位只不过是个药物培养皿罢了,再说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断断不能容一个人进来的。”
我听得越来越害怕,感情归莱那家伙是个有家室的人,那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我想问问他们口中那位夫人究竟是谁,奈何只能动心思却不能开口说话,心中五味杂陈,满是委屈。
虽然心里一直过不去归莱身份的这道坎儿,但是更令我感到莫名难过的,却是她们口中所称夫人的那位。
正出神儿之际,突然间外面的说话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儿清冷的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我抬眼望去,发觉此时门边正站着一位一身黑气的男人。
不用多想,我也知道那位是谁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我方才看清了站在门外面的三个人,每人头发简单挽在脑后,红色素净衣服,脸色苍白到不像话。
我心里充满了恐惧,我一个大活人来这里,简直就是主动上门送死一样。
归莱闪身走进来,眨眼之间已经带着一身儿的冰冷来到我面前,我身心一惧,事先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种身份。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世纪新社会新一代人,崇尚科学,信任科学,毫不迷信。
但是,眼下我的世界观完全被颠覆,被震惊到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
归莱凑近眼前,那完美的五官却令我莫名感到一种死亡的窒息。
我瞪着眼前的归莱,连呼吸都快要乏力,归莱却将身上的外套一脱,随意往旁边一丢。
俯身而来,带着霸气,带着诀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哦?我倒是忘了。”
说罢,归莱手一抬,顿然间如同被人抽走了禁锢一般,整个人方才能够轻松且清醒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
随即,心中的愤怒全部汹涌而出。
眼下,归莱对我做的一切已经不仅仅是医疗事故方面的问题了,甚至还涉及到了擅自捆绑绑架的地步,这口气儿,我岂能轻易咽下?
当即便扬起巴掌,直接招呼归莱而去,不成想却被归莱一把抓住手腕儿,一如曾经一样,紧紧将我压在身下,欺身而上。
我浑身冰冷到了极点,整个人慌乱了起来,挣扎不及,便挥舞起了自己的拳头。
几拳下去,归莱纹丝不动,目光却渐渐凶狠起来。
“你都知道了?”
我一愣,当即便怒道:“知道什么?这一切你还想要怎么样!我好像跟你并不熟悉吧,你凭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气到语无伦次,归莱听罢却低低一笑,随即面容严肃认真,突然间问道:“就算是到现在为止,难道你还没有记起这一切吗?”
我愣了一下,如此近距离地与他四目相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更别说是大脑正常运转了。
“什什什么?”
我结巴无语,归莱却将脸色一沉,问道:“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我完全蒙圈儿,点了点头后却又摇了摇头,下意识想要推开归莱,不成想那家伙像是吃了秤砣一样,死沉死沉。
無錯書吧如此,我便打算智取一下。
“罢了!”
不等我施计,归莱却起了身,直接拿起旁边的黑色外套套上,离开前甩下一句话,“阴曹地府,不要什么都好奇,乖乖在这里待着,明天送你回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人生也不知道算是正式还是一场玩笑,人生头一次结婚,不成想却是以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去完成了人生大事。
虽然这次人生大事我并不打算将它算作一次人生大事,以至于归莱那个家伙,我倒是好奇很多。
归莱走后,昏昏沉沉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眼前仍旧一片喜气。
缓了缓神儿,推门而出,门外空无一人。
心中愈发对这个地方有着过分的好奇心,归莱临走前留下的那番话此时已经完全激起了我对这里的好奇心。
阴曹地府,活了二十年了,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见过阴曹地府长什么样子。
如今也不知道是上辈子得罪了多少人,这辈子竟然还能来阴曹地府走一遭,这一趟,我还真不能白来。
顺着门外一条横跨架在隐藏在淼淼白雾之下的小溪之上的木长廊,谨慎地往里走去,越走越觉得双眼有些发烫。
忽而间响起归莱曾说过,要让我好好保护这双眼睛,难不成我的这双新眼镜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心里一边打着鼓,毕竟是在阴间这种地方,稍不留神儿估计连小命儿都能搭在这里。
今年我才二十岁,还没追梦,还没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孩子也没生……
想到这里,我便更加谨慎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眼睛格外难受,忽而眼前出现一座独立在水上的小楼阁。
心下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楼阁内清清冷冷,人影儿见不到,鬼影儿也没见一个。
但是,楼阁内的摆设倒是很家常,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就连里屋的床也能够看到上面还搁放着一个冒着白气儿的小暖壶。
我心中好奇着,想不明白这里难不成还有像我一样的人住在这里?
刚迈步,人却一个不稳,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膝盖上的旧伤再次复发,这一次竟是钻心地疼痛,我抬头,赫然间看大了摆放在里屋的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
我这人向来忌讳这些东西,小时候陪着爸爸妈妈回爷爷家里,就亲身经历过一次出殡场面,自此心中留下了阴影儿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父母也在前年因为一场车祸双双离世。
旧伤复发,我心中坦然又惧怕,不免记起了曾经的所有所有伤痛,内心犹如刀割一般。
面前黑色的巨大棺材,就像是一个个无形的刀剑,莫名让我有些熟悉,却又有些忌惮。
从地上爬起来,赫然间想到了昨天晚上房门外的谈论内容,莫非眼前的这口棺材正是归莱的正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