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财的真身崔野已经察觉到了。
要不是刻意去挖掘，崔野或许还真不能察觉到，这家伙其实根本就不是人类。
崔野没有掌握生命相关的星权权柄，若不是他仔细，或许真被古财瞒天过海了去。
好在眼下有了参照物的对比，就算这些普通人没什么修行实力，却依然能让崔野从生命本源上去和古财进行对比。
这一对比之下，他便发现了异常。
人类的血肉中蕴含的生命力不算旺盛，但活个百岁也不是太难的事。
但古财的血肉中，表面蕴含的是人类的生命力，但他的脏器中蕴含的是十足的妖魔之力。
明明已经被崔野用吞月妖血肉净化过的完整肉体，怎么会藏有妖魔之力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古财本身就是妖魔，而身化人类就是他的伪装。
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崔野不断地去推进和回忆以往的经历，却很难发现古财或者说站在他背后的人是在何处盯上了自己。
崔野自忖从未暴露过食录的存在，尽管之前被一些人察觉过，但要么对他恭敬有加，要么已经被他抹去了痕迹。
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思绪不断闪烁之间，崔野还是在记忆中抓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知道他秘密，并且对他没什么敌意的家伙，只有两人。
一人是苏海青，还有一人，就是黑海里的那只大章鱼。
前者，自然不会用如此隐秘的手段来接近他。
毕竟在崔野看来，十个自己都不够苏海青打的。
至于后者嘛……
崔野大约是猜到了它为何会安排古财这么一个分身在自己身旁的缘故。
琼华雄主。
这名字崔野已经听很多人提及过。
他也对这位伟大存在的经历有所耳闻。
只是一直以来，他很确信自己与琼华雄主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有一些极为隐秘的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至少，黑海那只大章鱼在崔野看来活的年岁可不短。
它既然敢派出古财这么个人类分身伴随他身旁，想来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视线透着填补好的窗户往外望了古财一眼，崔野想了想还是对外喊道：“古财，进来一下。”
有些事儿，还是要当面锣对面鼓地坦诚相待要比藏着掖着来得痛快。
崔野本就是有话直说的主，面对张云山如此，面对古财也应该如此。
“崔大人您有何吩咐？”
与几名交谈甚欢的凡人点头暂别，古财小跑几步急忙来到了厨房。
他的目光还被放在菜板上被崔野切碎了的肉糜上吸引过去。
咕隆。
喉头滚动着，这猪人首领的肉一旦去除了腥膻味，对他的吸引力便大增。
好在被崔野当面盯着，他强忍下吞吃的冲动，终是把目光移了回来。
“我应该叫你古财呢，还是该叫你……尾魔？”
开门见山的话述令古财一下楞住，紧接着古财并没有装出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反而是站直了歪着头缓缓开口：“你怎么发现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
两张椅子莫名出现在他俩的身下，崔野先坐了下来翘着腿缓缓道，“你这具躯体活人的气息倒是挺足，可惜妖魔始终是妖魔，妖气尽管再怎么藏，也是藏不住的。”
沉默了好一阵子，古财摩挲着手背颔首以对：“不愧是琼华雄主，您的实力我感觉快要恢复了。”
“我不是你口中的琼华雄主，你应该知道。”
摆了摆手，崔野直接否定了自己的身份。
他可不是琼华雄主，至少这一世不会是。
通过一些推测，他大致猜出了为何尾魔会认定他就是这位伟人的转世身。
一码归一码，他崔野如今就是崔野。
摇了摇，古财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也料到了崔野不会承认。
只不过作为最早降临永恒星的妖魔，古财还能认不出这人类中最闪耀的启明星？
無錯書吧别的妖魔或许早就遗忘了琼华雄主的伟力。
但从数千年前就与琼华雄主有所接触的古财，可是非常清楚眼前的崔野曾经有多么的辉煌。
永恒星，宇宙苍茫群星中并不耀眼的一颗。
这颗星球从伊始就没有诞生过能镇压万界的大人物。
直到出现了一名名为为崔夜的人类。
他亲手完善了永恒星的一草一木，亲手连结了万妖国并将诡国镇压在了星空的最深处。
几件能载入宇宙历的大事件都有他的身影出现。
而那时，琼华雄主对星权一无所知，他只是凭借着强悍的灵魂在诸界遨游。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但我知道，你就是他。”
古财的一句话令崔野眉角微挑。
这尾魔对自己的态度格外奇怪，三分尊敬七分亲切，仿佛是与自己相识了许久。
“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说说为什么要弄一具人类分身出来跟在我身边？”
“你难道不是想将诡国彻底湮灭么？”
古财大笑道。
他的笑很放肆，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和崔野间上下级的关系。
想么？
崔野承认他确实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食录的来源，饕餮巨兽身上的锁链还有关于永恒星到底发生了什么巨变都无时无刻地萦绕在他的心头。
但那又如何？
如今的自己只能说从战力上可以自保，但境界的差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弥补上来的。
想踏入万妖国他纯粹是因为那里面有着茫茫多的妖魔可供他享用。
“你和我之间是什么关系？”
并没有正面回答古财的提问，崔野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个问题关乎到崔野会不会动手，但凡古财有一丁点的言语漏洞，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悍跳。
“合作伙伴的关系。”
“哦？仔细讲讲。”
这关系听起来倒是有很多秘闻，崔野抬手示意古财继续讲下去。
“万妖国自从你陨落后，就彻底投向了诡国，至今只有少数的妖皇还在苦苦支撑。”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尽管我早就与万妖国没什么瓜葛，但诡国这么做可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应该是明白的。”
颔首以对，崔野当然知道这唇亡齿寒是何道理。
之前遇到的雅克达就让他觉得奇怪，那家伙明明是人类的身躯却有着妖魔的特征，现在听尾魔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隐藏在幕后的诡国正控制着万妖国一点点蚕食永恒星这颗摇摇欲坠的生命星球。
“诡国的国主是谁？”
“母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