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乐了,他推了推眼镜:“直来直去,行,我这个人就喜欢快言快语的。”

贰大妈在一旁插嘴道:“其实跟海棠不用转弯抹角的,咱们都是熟人了。”

她一面笑着,一面看了于海棠一眼。

找于海棠其实是为了说媒。

他们家那倒霉孩子老二刘光天单了许久,都二十四了,还讨不着媳妇儿,眼看要步入老光棍行列。

然而说到底,其实刘海中对于要不要给刘光天找个媳妇儿并不是特别在意。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精明强势又能管住刘光天的人。

现在大风暴一开始,刘海中这贰大爷的位置算是做到了头,自家儿子成了标兵,压根看不起他,动辄冲他大呼小叫。

要不是刘海中走了狗屎运,恰巧在李怀德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这纠察队队长的肥差事恐怕还轮不上他来做。

一旦他不是纠察队队长,刘光福刘光天这俩小崽子,还不得翻了天?

贰大妈殷殷切切地说道:“海棠啊,是这样子的,我们家刘光天,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就想给他说个媒。”

“我挑来挑去啊,觉得除了你之外,没有更合适的了。当然你要是能够嫁给我们家光天,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们就是这个想法,所以呢找你来跟你说一下,你觉得…怎么样呢?”

当然不行了,于海棠在心里回道。

刘海中家庭条件不行,要房子没房子要钱也没有钱,她于海棠是个眼高于顶的。

肯定希望自己以后嫁的人是个人中龙凤,如果要求实在太奢侈,那基本的吃穿不愁总归还是有。

跟着刘光天,就他们家这环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刘海中又不怎么靠谱,现在是威风堂堂,等过一阵子,上头领导发现办事不力,这样神气十足的好日子又能过几天呢?

于海棠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半天,忽然灵机一动,她想了个委婉的说辞,道:“要不这样吧,刘队长贰大妈,您看我现在这样,虽然跟杨为民分手了,但他还是对我死缠烂打。”

“我现在不是在躲着他吗?这个事情其实说起来,还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

“不如这样吧,您给我一点时间,处理我自己的事情,等我跟杨为民的私事聊了,有时间我们再聊,好吗?”

刘海中自然喜闻乐见,他只当于海棠聪慧识大体,没听出对方话里敷衍含混的意思。

“行,行,那你先好好解决你自己的事儿,说起来这个杨为民真是不要脸!”

“居然对一个女孩子这么死缠烂打,可别让这小子落在我手里,要不然,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我!”

于海棠附和似的笑了笑,她若有所思喝了几口茶,听着刘海中肆无忌惮地粗鲁责骂,坐了片刻。

等到差不多了,她才掐着时间,将茶杯放回原处,含蓄客气地道谢离开。

回到许大茂家,她脸色才重新板了起来。

“这个刘海中也真是的!”

她不满地抱怨道:“你知道我刚才去他家,他跟我说什么吗?他想把他们家二儿子刘光天介绍给我!”

许大茂集中精神去听,听到这一句,顿时也来了脾气。

这于海棠是他先看上的,还没百分百追上呢,这刘海中就过来搅这趟浑水坏他的好事?

这可能吗?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岂有此理,真是太过分了!也不看看自己家什么情况!”

于海棠:“就是!”

许大茂又道:“成天想着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居然把如意算盘打到你身上来了?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儿?简直恬不知耻,不要脸!”

许大茂顺势拉着于海棠坐下,说话间隙,他故作正经的把手搭在于海棠手背,一脸正色道:“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他们,这一大家子都忒坏,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这四合院里,是非曲直多着呢。”

“就拿那刘海中来说,啊踩了狗屎运,麻雀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了个不大不小的队长,谁见了都得给三分薄面。“

“自打他当上队长,就开始给人使绊子了,谁瞧得上他呀,早晚要被人撸下去,你不答应是正确的。”

于海棠被他搭着手背,无所察觉,还愤愤不平接话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家什么条件,要钱没钱要房没房的,我嫁过去干什么?跟着他们一大家子吃苦吗?真是奇葩!”

二人就着刘海中一系列奇葩事吐槽半天。

于海棠觉得在这个问题上,许大茂竟然能跟自己保持相同的见解,实在非常难得。

一来二去,她再一看许大茂,就有了那么点志同道合天涯知己的意思。

“许大茂,你大晚上找我喝酒,不单单是为了提醒我小心何雨柱吧?”

于海棠一脸“我什么我都知道”的样子,她眼睛清亮亮的,映出灯火和橱柜的影子。

许大茂看她一眼,抽回手。

“还真是,我吧,也不是个爱拐弯抹角的人。”

许大茂靠在椅背上,脸上恰到好处表现出某种留恋痴迷的神情。

“老实说于海棠,咱俩都是宣传科室的,平日里虽然见面不多,可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

“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对,一眼惊鸿,于海棠,咱俩都是文化人,你看看我,我哪点比刘光天差?”

“他们家要钱没钱,要房没房,一穷二白的,你嫁过去也是受罪,何苦呢?”

于海棠偏过头,将屋内陈设摆件细细打量一圈,好半天,她才衔了笑说道:“你别说,还真是。”

“你们家这条件,在四合院我还真没看见有比你们家好的屋子。”

许大茂一听她来了兴致,自卖自夸地也就更加起劲儿了。

“那是,我跟你说,不仅是四合院,你放眼望去,整个京城,我家这条件也是数一数二的。”

许大茂大手一挥,在于海棠似笑非笑地注视下,大言不惭地来了一句:“就这样的房子,不瞒你说,我可以随便送人。”

于海棠对婚姻有着相当高的要求,不想嫁粗人,也不想嫁穷人。

她恃美而骄,觉得自己值得更好的。

“可是许大茂,我要是没记错,你已经结过婚了呀?”

结过婚的男人身心都不像一开始干净,于海棠咂了咂舌。

她现在对许大茂还不算特别有意思,只是在相互试探的阶段。

于海棠身为轧钢厂的厂花,从小到大追她的男性能从街头排到巷尾,所以定力不是一般的强。

今年她二十有四,也到了婚配的阶段,于海棠不想随意。

不过许大茂条件不错,吃穿不愁,又是个钢厂放映员。

放映员是个肥差,能捞不少油水,尽管于海棠对许大茂这个人不满意,可是看在对方有钱的面子上,她可以作为一个备项选择。

许大茂:“结婚了好啊,这是我的优势。”

他将死皮赖脸自吹自擂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许大茂眉形一扬,无不得意道:“正是因为我结过婚,所以我不像那些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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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体贴呀?你要是跟了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好,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子懂什么?”

“而且我有文化,我们俩都是知识分子,在思想上,能达成一定共识。”

“你一个广播员,能接受跟那些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在一起吗?”

“所以说,选我没有错。”

他殷勤的给于海棠倒上红酒,延续方才没来得及发展的浪漫氛围。

于海棠酒量广、深不见底,一众领导班子加在一起也喝不过她。

许大茂三言两语,将对方哄得心花怒放,推杯又换盏。

不知不觉,一瓶红酒就见了底。

许大茂笑得志得意满,房间一布置,小酒一喝,蜡烛再一点,就是神仙也该被拿下了。

那傻柱一个只知道做饭的厨子,要什么没什么,跟他抢女人,他也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