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没有办法,她又不好意思回头去找于莉。

思忖再三,她只好转向何雨柱的屋门,请他帮她跟何雨水说一说。

“没问题啊。”何雨柱答应的很是爽快。

他支起窗子,看了眼外边的天色,还不算暗,隐隐透着灰,显出夏季傍晚时分的特有的氛围。

院落中间有棵郁郁葱葱的高大槐树,槐花已经开了,清香气格外浓郁。

左邻右舍搬着板凳,摇着蒲扇,统统出来纳凉。

“现在雨水还没回来呢,你要不先在我屋子里坐一坐,等她回来了,我立马便跟你说。”

淡薄天光映出何雨柱的脸,粗糙黯淡,皮肤并不细腻,身上带着常年混迹后厨的油烟气,平平无奇,并不太能吸引于海棠的注意。

她拘谨地点了个头,目光有些无处安放。

片刻后,她才壮着胆子,打量一圈何雨柱的屋内陈设。

房间很旧,约莫有些年头了,墙角四壁堆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穿过的脏衣服没来得及洗,就这么大刺刺地扔在盆子里。

無錯書吧

除此之外,就剩几张长宽各异的衣橱桌柜,挨墙放着,墙面上划痕斑驳。

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何雨柱老脸一红,莫名有点不太自然:“我平时工作太忙,没什么时间收拾屋子,有些乱,你不要介意。”

于海棠摇摇头,垂下眼睛,正好遮住那一抹呼之欲出的嘲讽。

何雨柱连忙起身收拾屋子,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生的这么齐整的女人。

秦淮茹算一个,秦京茹其实也算一个。

前者生了孩子,年纪略大,虽然姿色上乘,可是又哪里比得过青春年华的于海棠呢?

秦京茹就更不必说了,一个乡下来的粗野丫头,什么见识都没有,还惯会闯祸惹事,又怎么比得上于海棠知书达理?

到现在,唯一能与于海棠相提并论的,大概也就冉秋叶了。

可冉秋叶名花有主,提起这个,何雨柱就一阵牙疼。

都怪陈建军,这人缺心眼,啥都抢,本该属于自己的大好姻缘,全让这缺德东西一窝蜂抢走了!

“何雨柱,你知道陈建军吗?”于海棠左右要等何雨水,闲的没事,百无聊赖问了一嘴。

何雨柱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陈建军?怎么想起问他来了?”

于海棠斟酌道:“我听说,她跟冉秋叶在一起?”

“怎么可能?就陈建军那样的,能配得上冉老师?”何雨柱想也不想,尽管陈建军和冉秋叶在一起已成事实,但他本质上却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接受。

好像只要他不承认,一切就能照旧如常似的。

听到何雨柱的回答,于海棠倏地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可是随即,她又意识到不对:“那为什么我听他妈说他跟冉秋叶在一起?”

何雨柱满不在乎:“他妈说的话能当什么真?他妈还喜欢冉秋叶呢,想让人家给他做儿媳妇,这可能吗?”

“冉老师一个教书的,跑去给陈建军这莽汉当媳妇儿?他也配!”

于海棠听出何雨柱话里话外地酸意,她似笑非笑道:“那冉秋叶真有这么好?”

“那当然了。”

何雨柱将散乱的东西清理归位,又开始手动叠被铺床起来。

平时都是秦淮茹给他收拾屋子,何雨柱基本不用管,乍一亲自动手实践一番,难免生疏又手忙脚乱,被子上的衣服袜子都散了一地。

“冉老师是个老师,有文化,学识又高,长得又漂亮,谁能娶到她,那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于海棠不乐意了,她凭借美貌叱咤轧钢厂那么多年,厂花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比我还好看吗?”冉秋叶朝何雨柱凑近了。

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好看的脸,于海棠五官齐整,尤其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笑起来格外波光潋滟。

何雨柱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意识到俩人距离太近,他连忙又后退两步。

这近乎自控的君子行径反倒让于海棠心里轻轻“咦”了一声,没想到何雨柱这么讲究,她突然就有点好奇了。

“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何雨柱避开她的目光,心虚地四下张望,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于海棠觉得好笑,又生出几分促狭调戏的心思。

“何师傅,那你说说,是你口中的冉老师漂亮,还是我漂亮?”

她读过书,也算知识分子,目光不像封建女性那样死板,调戏个把男性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何雨柱更加不好意思做声了,他整张脸像被火烧过,腾一下红了起来。

那点羞耻感一路蔓延,直直过了耳朵根。

何雨柱老实道:“你俩…都挺好看的,各有千秋吧,我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于海棠不依不饶:“那如果非要选一个呢?”

她就是不甘心,所有人都把冉秋叶说的那么好,而她竟然还能讨到陈建军的欢心?

陈建军这混账脾气,得罪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居然还能破天荒的对某个人有好感?

这可真是铁树开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打死都不想信!

何雨柱支支吾吾半晌,没有应声。

冉秋叶的漂亮同样赏心悦目,跟于海棠相比,则更加素净些。

远远看去并不如何惊心动魄,可仔细品鉴,能让人回味许久。

于海棠也生的十分漂亮,纵使人山人海,也能让人过目不忘。

只是这份美丽太具有攻击性,反而叫人不敢靠近了。

所以说,人还是美而不自知的好。

他摇摇头:“我选不出来,你们都一样的好看。”

于海棠便笑了,眼尾弯起来,弧度流畅的像一轮新月。

恰在这时,何雨水回来了,走进中院,路过何雨柱窗前。

何雨柱连忙打开门,叫住何雨水,他把于海棠要借宿的事情说了。

“行啊,那跟我睡吧?这几天我都在呢。”

何雨水将顺带给何雨柱带的吃食放到他桌上,抬头打量了一圈房间,笑道:“难得我进来这屋子干净一回。”

何雨柱忙赶她:“去去去,就知道寒碜我。”

送走何雨水和于海棠,何雨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随着李怀德得势,他何雨柱的日子也比从前好过许多。

这段时间嚷嚷着要给他做媒的同志不少,他一次也没答应过,何雨柱心里一直住着冉秋叶。

可就在方才,于海棠冲他又笑又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也不是非冉秋叶不可了。

所以,于海棠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是对自己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