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张无机心中五味杂陈地看着晃晃悠悠坐下来的绿色骨头架子，熟悉之极的气息令他颇有些不知所措，时隔几年如此相逢委实是没想到。
“坐。”
無錯書吧声音比以往还要沙哑几分。
张无机接过老骨头递来的骨头马扎，一屁股坐下来，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头顶的坟包还在不断地因为外界的震动落下灰尘，片刻的功夫就让张无机已然成了土人。
“师傅，本宗上上下下都以为...”
张无机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好奇。
“你老人家怎么会擅自闯入这等绝地，而且看起来貌似还过得不赖的样子。”
白骨真人伸出手指指了指头顶的动静，眼珠子已然化成了鬼火。
“你说这日子叫不赖？”
张无机：(￣_，￣)
“苟延残喘罢了。”
“没办法，这该死的鼎内，太多老而不死的贼人，为师区区一个元婴后期，实在是不起眼。”
鼎？
张无机自然听清了白骨真人说的话。
注意到大徒弟眼中的疑惑，白骨真人倒也不意外，只是开口道：“徒儿。”
“师傅请指示。”
张无机竖起耳朵。
“我饿了。”
张无机：(⊙﹏⊙)
半炷香的功夫过去，白骨真人终于将眼前的食物堆消灭的干干净净，满足地砸吧砸吧嘴，还优雅地用不知从这破旧坟头哪里找来的陈年老布条儿擦了擦骨头上的油渍。
“你小子就这点好，走到哪里都带吃的。”
“修行界的楷模。”
“师傅，要不说说这里的事情？”
张无机揉了揉额头。
“你小子就这点坏，什么事儿都要问个明白。”
张无机：“我。。。”
“师傅且问你，这神墟，你是如何进来的？”
“从东海渊狱，机缘巧合。”
“唔。”
白骨真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跟那头老龙一样的路子，倒也算不错，起码不是见光死。”
“所以师傅，为何你会称这里为鼎内？”
张无机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这神墟以外的家伙们，都以为这里有什么可以延年益寿令人超脱的无尚灵物，就算是顶级大派的神仙，到了最后关头，也妄想进入此地一探究竟，用以对抗那可恶的天命。”
“殊不知，这里本就是一场局。”
“将那些不愿意化为尘土的修道者关在这偌大的笼子里，永世不得超脱。”
张无机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这设局者？”
“萧神皇！”
白骨真人的鬼火眸子跃动不已。
“九州之人皆传，金木水火土五行鼎，咫尺刹那时空二鼎，还有便是后土皇天之宿命鼎。”
“其中从未现世的，便是这皇天鼎。”
“神墟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弥天之物的内部空间。”
“萧神皇设下这绝世谋局，千万年来坑杀了数之不尽的老怪物，给九州反哺了无穷无尽的灵气，才令这方世界万物交替，恒久繁荣，无比狠辣，却又无比伟大。”
“你莫看外面那两个，莽朝的老祖宗，三王宗的老人王打的叫一个惊天动地，实则早已是风中残烛，困兽之斗罢了。”
“师傅我进来也不知多少岁月了。”
“这岁月长河，曲曲折折，纵观此生，仿佛经历了。。。”
“师傅，你进来就五年的样子。”
“嗯？”
张无机头一次注意，骨头架子还能做出失态的表情。
老骨头的眉头都要皱断了。
“你小子确定才五年？骗鬼呢，为师上一次见你才金丹，五年就化神了，当我一把老骨头傻？”
“他娘的萧神皇三十岁的时候，还是个一无所成的种地庄家把式，天天就在田间地头看往来的少妇。”
“放屁！”
还不待张无机说什么，脑海中已经响起了神皇大人本尊的吐槽。
看着白骨师傅一脸不能接受的样子，张无机转念一想，决定给他讲故事。
“师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张无机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用尽可能委婉的言语，从开始到现在，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就连卧底此事都没有隐瞒。
倒也不是他修为高了不惧怕白骨真人。
一方面是此事早已天下皆知。
另一方面，则是眼前的白骨真人，早已死了。
张无机心中微微叹气。
或者说，早已成为了这皇天鼎内不可分的一份子。
“大概就是这样。”
“师傅，你若是我那朋友，该如何做？”
张无机有些忐忑地看着昏暗的地底，坦然自若盘坐着的白骨真人，这一刻，两人才有些像师徒。
而那双鬼火眸子里，似乎在涌动着一股情绪。
是一句反问。
你确定那朋友不是你自己？
不过白骨真人并没纠结。
桀桀怪笑出声。
老骨头道：“既然木已成舟，又何必逆流而上？”
“以造化剑经为根，以幽冥剑经为干，以无生剑经为枝，三大绝世神功皆成圆满之境，融会贯通，三家合一，定然天下无敌。”
“这是修身。”
“待到道法已成，便可广交天下女子，龙宫之主已是囊中之物，而后求娶莽朝公主，压服青霄仙子，夺太一与扶摇之明珠，内外兼修，如千丈老树，在九州盘根错节，无人可撼动。”
“若是可以，咱宗主徐薇薇，也不是不能攻略一番。”
“这是齐家。”
“以东海为根基，以龙宫为眷属，击溃东极神宫，收复蓬莱仙岛，集合万千散修之力，以冥王之位收拢本宗，便足以与仙庭莽朝成三足鼎立之势。”
“这是平天下。”
“假日时日，神功大成，这天下，便有了第二个神皇。”
“纵然妖神再生，魔祖显灵，大罗下凡，又能奈你何？”
“可是师傅。”
“这样的结局，换你能接受么？”
“叛出仙庭，心系魔宗，软弱无力，摇摆不定，怕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
“桀桀桀。”
“徒儿，这天下，本就没有什么正魔。”
“不过就是内心的摇摆罢了，没什么卵子意思，有人打我，我便入魔，有人赞我，我便是仙。”
“成了神仙，不也天天打打杀杀丑态百出么。”
“从心所欲，纵横天下，求得自在，才是英雄。”
“不然。”
“又何以被称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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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完，故事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