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野抓起一具尸体挡住了齐林射过来的两把飞刀。齐林却趁机背着郭子玉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

武藤野抛开尸体,欲追入巷子,顿时十几颗子弹扫落在他面前的地上,他急忙绕到一条柱子后面,挨着柱子急促地喘息,只差一点点他便要命丧于枪下了,他抬头顺着子弹的来源望向楼顶,却见另外一名“钟馗面具人”正在持着机关枪扫射!

中村大吉带领几十名警察跑过来,“钟馗面具人”把机关枪稍微移动,开枪扫向警察,却没有一枪击中警察,不过吓得那些警察慌里慌张地躲起来,武藤野明显看出来了,这位“钟馗面具人”压根儿不想杀警察,不过对海务省的特务却是弹无虚发,基本上是一枪击毙一个,枪法高明之极。

两个“钟馗面具人”?不对,刚才发飞镖的才是真正的钟馗面具人,狙击手只是他的同伙,“钟馗面具人”事先安排他的同伙占据至高点掩护他全身而退。思及于此,武藤野更加坚信他们上了“钟馗面具人”当,不过他心里依然有许多解不开的疑团。

海务省经此一役,伤亡惨重,连负责人板田真雄都右臂中弹,距离死亡也只不过几厘米而已。

当晚武藤野到医院探望板田真雄,第一句话不是问伤情,反而问案情:“板田课长,如果昨天晚上你不向军部反映皇宫外的爆炸案与田中首相的机密奏章有关联,军部估计会派谁调查此案?”

板田真雄想了想,答道:“应该会是渡边浅山,因为他在皇宫外爆炸案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军部,说出了与武藤社长同样的结论,我比之渡边浅山优胜的地方是我知道皇宫外爆炸案的嫌疑犯是钟馗面具人。”

武藤野“哦!”了一声,颇感意外:“想不到军部也有这样的人才。”

“不是这样的,渡边浅山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朋友,你也应该认识,麻生泉。皇宫外爆炸案的时候,渡边浅山和麻生泉在一起打麻将。”

“东京有名的私家侦探麻生泉。”武藤野微微一怔,“难怪……这次我失算了,如果由麻生泉协助渡边浅山调查奏章案,说不定奏章现在还留在日本。”

“怎么讲?”板田真雄不解。

“板田课长,我们被钟馗面具人算计了。”武藤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皇宫外广场爆炸之前,钟馗面具人先是给我送来定时爆炸,引起我注意,之后又故意开车从越洋社经过让我们发现,这些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内,借以一步一步引我们入局。”

“你是说,钟馗面具人故意让我们调查奏章案?为什么?”板田真雄摇摇头,“不对,钟馗面具人怎么知道我那时候在越洋社?”

“别忘了,这段日子你每天晚上都来越洋社,而且都到第二天凌晨才离开。”武藤野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我们一直在搜捕钟馗面具人,而钟馗面具人却已经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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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板田真雄倒吸一口凉气,“但是,我想不通钟馗面具人引我们调查奏章案,对他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们和他打过交道,他认为自己足够了解我们,换了别的对手,他未必会有赢面。今天早上,你在我办公室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他打过来的,暴露自己的下落也是他的计划。”

“武藤社长,你把我说糊涂。”板田真雄如坠云里雾中。

“当时是我们糊涂了,一知道钟馗面具人的下落便得意忘形,疏乎了其它。”武藤野发了一声叹息,追悔莫及,“其实,在那个时候我最应该提醒你的是给军部打电话,在全日本各个码头设置关卡,严查每一位乘客。因为,中国方面的间谍得到奏章会在第一时间逃离日本。”

“面具人暴露自己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误以为奏章在他手上,这样我们就会把所有的精力用来对付他,从而疏乎了其他。”板田真雄双目圆瞪,豁然开朗。

“正是。”武藤野点头,“在我们捉捕面具人的过程中,面具人又故意拖延时间,可笑的是我们不仅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明明只有一个人在我们面前,我们拼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捉住他,而且这一次海务省损失惨重,我们输得很彻底。”

“武藤社长……”板田真雄愣了好一阵才开口,“你不跟我说这些,或许我的心还会好受一些。”

参与行动的郭子玉也同样有一肚子的疑团,回到老宅子之后,“暗器”第一时间给她的脚擦上药酒,所幸并无大碍,在海务省的重重包围中,“暗器”背着她杀开一条血路,惊心动魄,也精彩绝伦,她内心对“暗器”是越发佩服了,实在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暗器,我还是很不解,板田真雄未必知道是我们盗走奏章,你却故意引起他们的注意,不是多此一举吗?”

“暗器”齐林笑了笑:“你有所不知,在海务省除板田真雄之外,还会有人看出皇宫外的爆炸案与盗取奏章案有关。换了其他对手,恐怕蔡老板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离开日本。不瞒你,军部里有我们一位同志,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跟他联系。前些时间我秘密联络他,深入了解海务省内部每位高层的情况,认真做了相关的情报分析,最终还是决定设法让板田真雄接下奏章案,引他入局,这对我来无异于一场赌博,侥幸的是我赢了。”

“你赢得非常漂亮!”郭子玉由衷地赞道。“暗器”说的并不太详细,郭子玉却明白他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精心设计,没有侥幸可言。

齐林说的那位“同志”叫中居隆之,一直以来由日共高层野田与他单线联系,野田离开日本之前让齐林取代他当联络员。齐林通过中居隆之了解到日军内部许多重要情报。三天之后,中居隆之又给齐林带来了一份情报:“因为怀疑田中首相奏章被盗是保皇党和政友党在背后纵容,军部意欲利用民间社团对他们暗中进行报复,床次二郎将会是重点报复的对象……”

齐林深知军部龌龊不堪,臭名昭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所欲为。在公,“蔡老板”有机会抄录《田中奏折》,床次二郎从中牵线,功不可没,且床次二郎是反战人士,一直极力反对军部的武力扩张政策。在私,青山家族与床次家族是世交,他和床次二郎的一对儿女更加是情同手足,他绝不忍见到床次二郎被军部迫害而置之不顾,齐林当晚回到青山武馆向青山元纪提及此事,青山元纪果断决定派出八名精英弟子贴身保护床次二郎。

齐林万万想不到的是,军部的行为比他想象的还要卑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