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金鸡报晓,任闲收住拳势。照例去校外,吃罢早餐,溜达着准点踏入炼甲一号教室,刚坐下不久,马伊琍便带着书本和教具进来,和昨天一样的白袍灰冠,一样的微黑眼圈,不一样的是看任闲的眼神,有了一丝躲闪。今天第一节课讲的是常见炼材的物性,任闲听得津津有味,连偷瞄的次数都少了许多。“当当当”不知不觉中一节课就结束了,马伊琍慢慢走出教室,任闲正想起身追上去,就有一个头顶双瓜髻的小姑娘蹦跳着过来,一屁股坐到任闲旁边,兴奋地说:“任闲任闲,你真的是坐海船来的吗?”任闲看着这个粉嫩跳脱的小丫头一乐,伸手去捏那坠坠肉肉的小脸蛋,做出一脸震惊的模样说,是呀,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会算卦不成?“那当然,我还能算出你来自兴海县呢。”小丫头一脸我是大神算,快来夸我吧的骄傲表情。哇,姑娘真乃神机妙算,不知姑娘能否算出此盒之内是甚物品?若能算准,就送与姑娘了。任闲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到小姑娘面前。小丫头一见这锦盒,刚绷紧的脸立刻就松了下来,说:“真的吗,算准就真送给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听了这话,小丫头立刻坐直了身子,闭上去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也摆出各种玄妙莫测的法印,突然右手骈指一指任闲的鼻子,喝到:“吒!”,任闲赶忙在她睁眼之前把锦盒送到自己的鼻子跟前。小丫头一睁眼就迫不及待地说:“我算出来了,我算出来了,叫做珀藕驻颜丹对吧?”说完直盯着眼前的锦盒,一脸的期盼。任闲慢慢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一颗珀藕驻颜丹。任闲惊奇地说:姑娘果然神算,名不虚传,久仰久仰,说着就把锦盒塞到小姑娘手里。小姑娘兴奋地把玩着锦盒,忽然又有点手足无措,又把锦盒塞回任闲手中,嘴里喃喃地说:“这么贵重,我可不能真要。”“哼!”只听有人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些乡下土产,有何珍贵,居然要用锦盒,这等奸商伎俩,耻于为伍。若英妹妹,切莫被他蒙骗。”任闲抬眼一看,几个翩翩少年拥着一位锦袍小公子走了上来,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兀自喋喋不休:“任闲,昨日你就冒充先生,平白让我们称你一声老师,今天又变本加厉,用这乡下俗物为那不齿行径。”那人说急了转头向那锦袍小公子寻求支援:“小皇子,你再不出首,若英妹妹就要被人拐走了。”任闲一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旧恨加新仇,敌人变情敌的戏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心想这些非富即贵的公子们急眼了会怎样,是上来猜拳呢还是直接挠脸?只是这位小皇子是个什么情况。“欧阳亭见过任兄。”锦袍小公子一见事已至此,也顾不得知己知彼的稳妥策略了,一抱拳,冲任闲打了个招呼。哦,原来是欧阳贤弟,不知有何赐教?欧阳亭抱着拳一愣,心想这位真不客气,难道不是应该先客套几句吗,怎么直接就开始赐教了呢?彼此回还的余地呢?只能接着说道:“武平性情直爽,刚才有所冒犯,万望任兄海涵。任兄这珀藕驻颜丹以锦盒容纳,卖相不凡,定然物有所值,几位同窗有意购买此物,送给若英妹妹做礼物,不知任兄能否割爱?”几位少年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对呀,我们把东西买过来送给若英,你要是实诚,说出实价,乡间土物能值多少银子,定然让你在众人面前丢脸,如若假托高价,我们正要戳穿你这奸商本质,让你无颜在此厮混。几位少年连忙附和,又拉了几位观众入伙,誓要任闲丢脸。任闲慢腾腾地把玩着手里的锦盒,漫不经心地说:这是我们村土产,不过是给女孩儿用来抹脸的。众少年一听,任闲这是认怂了,直接承认是村里土产,还是村里女子日常用品,能值几纹钱!一个个开始掏荷包,生怕落在后面被小皇子瞧不起。任闲一看大伙儿把荷包都掏出来了,又不慌不忙地接着说:这种乡间土物,怎好要钱,我送给大家好了。一众少年忙摇着荷包同声拒绝。任闲又说:只有这一个锦盒,卖给谁呢?少年们一听各个争相要求付钱。任闲叹了口气,说:罢了,我也不做恶人,以免坏了诸位同窗情谊。这珀藕驻颜丹,我这里还有一些,都是送人剩下的,正好成全了诸位,来,不要抢,一人一个,都有都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同样的锦盒来,挨个分发。欧阳亭一见任闲掏出这么多锦盒,悬着的心反而放下了,谁会没事干揣着这么多贵重物品到处跑呢!等任闲发完东西,众人都从荷包里捏出些散碎银子,心说这任闲这么识相,干脆多给一些,只当给小皇子面子了。任闲坐在凳子上,瞅着众人手里的碎银子,斯条慢理地说,钱先不着急,如果谁手头紧,可以先欠着。众人一听乐了,以为任闲在开玩笑,也一同笑着连说绝不拖欠。任闲一乐,笑着说:诸位都是信人,那我开始收账?众人又乐,齐声道:收账收账。任闲大乐,说:那好,每人承惠白银三十两!“三十两?”众人齐声问道,三十两,童叟无欺,如假包换。众人惊呆了,欧阳亭忙问:“任兄可是当真?”,任闲看了看众人,笑着说:不信,你们问她。众少年猛然想起若英之前说的话“这么贵重,我可不能真要”,当时大家都以为是若英被任闲蒙骗,现在看来,此事有些不妙啊。众人都望着小皇子,欧阳亭只得挺身而出去问若英:“若英妹妹,这珀藕驻颜丹,果真要卖三十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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