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带着杨若梅回到楚家,楚家今日也是不寻常的一天,整个府内外在楚夫人的安排下,布置的十分喜气。

原来是那位为大夏朝呕心沥血一辈子的楚利民的遗孀,楚风的奶奶,楚老夫人来京了!

为此家主楚安也专门请假一天,来为楚老夫人接风洗尘,

自从楚利民病死在扬州之后,楚老夫人便久居扬州老家,再也没有踏入京城一步,甚至楚风大婚时,也未来京探望。而如今,却突然发来书信,说要来京城看看。这如何不让楚家震惊。

因为楚风陪杨若梅去了杨家,楚安等之不及,早已带着二子楚平和小女楚轻语,出城二十里迎接楚老夫人去了。

杨若梅听闻也是一番紧张,那位楚老夫人的名声她也听闻过,身为老臣楚利民的遗孀,性情也是刚烈之极,虽是一介女流,但就是皇帝见了,也得恭敬礼行。杨若梅刚回家,听后便急匆匆的准备回房间精心打扮一番,却被楚风一把拉住。

“不必在意打扮,随意的淡妆就好。”楚风拍了拍杨若梅的后背,吩咐道。

杨若梅非常反感楚风的这些多余的动作,皱起眉头,微微点了点头。

楚夫人见楚风回来,走来对楚风吩咐道:“待会老夫人回府,你要好些安分,别生什么乱子。”语气中带着警告之意。

楚风岂能不明白楚夫人的意思,冷笑道:“我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姨娘操心。”

楚风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了站在原地恼怒的楚夫人。这女人,他很是讨厌。

楚安迎接着老夫人,京城沿途一路上都是引起了不小的震惊,先帝时期楚利民为国为民的精神,至今人们还是记忆犹新,敬佩不已。爱屋及乌,对楚利民的遗孀,人们自然也是对其无不尊敬。楚安接着老夫人回到了楚府,楚夫人早已带着楚家上下出门迎接。

楚安扶着老夫人下了轿子,老夫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下来,花白的头发从棉帽中露出来些许,眼皮垂拉着,弱不经风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激动的盯着府门上的楚匾,虽老态龙钟,已经是耄耋之年的高龄,但看起来是精神异常。

“总算是回来了,二十多年了。”老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拉的大点。

“母亲,沿途一路颠簸,一定累坏了吧,先回家休息休息。”楚夫人从楚安手中接过,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夫人。

老夫人看了看四周,说着缓慢而稳重的声音道:“嗯,老了,身子大不如以前硬朗,这一路颠簸,走走停停,确实是累坏了,不过心里高兴啊,总是期盼着能快点到京城,看看,看看你们,看看这今日的长安城。”

楚夫人笑着道:“奶奶,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您老可要长命百岁,这也是我们晚辈的福气呀。”

老夫人停了下来,开口道:“长命不长命,那是上天定的,我们要做的是,尽人事而知天命。你们啊,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咱们楚家的兴旺靠你们,大夏朝的富强也靠你们,百姓的幸福更靠你们!你们肩上的担子可重着呢,咱们楚家虽是百年大族,但是能否延续楚家兴旺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这个老太婆。记住了吗?”

老夫人的声音虽小,却是重若千斤,铿锵有力,如雷贯耳的传入众人的耳内。

一旁的楚安连忙弯着腰,恭恭敬敬的道:“母亲,我谨记在心。”

楚平等人也低头听悔,连声道答。唯独楚风远远的在一旁,笑而不语。

杨若梅着急的拉扯了下的楚风的袖襟,瞪了楚风一眼,暗叹楚风怎么如此不懂礼节,不懂世故。

回到大厅,老夫人坐在上座,楚安和妻妾等坐于两旁,至于楚风等小辈则是站在两侧。

楚夫人连忙叫下人将熬好的热汤端了上来,老夫人喝了口热汤,缓了缓,一一从众小辈脸庞略过,缓声问向楚安:“有为呢?还在漠北军营?”

“是的,漠北最近军务紧急,有为抽不开身。”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好啊,好,咱们楚家是文官世家,有为投身军旅,也算是破咱们楚家的道,为楚家重新开了一条路子啊。”

“还有,平儿,你继承了咱们楚家的仕子官途,文官虽不比武官条件艰苦,但身在京城,危险可更甚于武官。有句古话说什么书生误国,荒谬!书生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你要多向你爷爷楚利民学习,你还记得你爷爷留下的话吗?”

楚平连忙低头道:“忠于君,守于信,爱于民,勤而俭。重于义,轻于利,谨于行,以身而作则,治家以治国。爷爷的话,孙儿岂能忘。奶奶所言,孙儿也一定牢记在心。”

楚夫人也接着话道:“平儿他时常感叹敬佩他爷爷的为国为民之心,以此为榜样,每天勤于政事,晚上久不能眠,看得我都心疼啊。”

老夫人看了楚夫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老夫人的目光从扫过楚风的脸庞,微微顿了顿,却跳过楚风,叫向其身旁的楚轻语,笑着道:“还有你这个丫头,奶奶在扬州老家,可天天想着你呢。来,过来让奶奶瞧瞧。”

“奶奶,我也时常想你呢。”楚轻语笑着走到老夫人身旁。一双小手被老夫人抓着,摸了又摸。

“好啊,好啊,还是年轻的好。”老夫人目露追忆,感叹道。

“奶奶。”楚轻语撒娇般的摇了摇老夫人的手,小声道:“我楚风哥哥也回来好些天了。”

“嗯。”老夫人拍了拍楚轻语的手,应了一声,看向楚风身旁的杨若梅。开口道:“你便是杨震的孙女杨若梅,过来,让奶奶瞧瞧。”

杨若梅连忙走到楚老夫人身边,叫了一声奶奶。

老夫人拉起杨若梅的手,瞧了瞧道:“不错,长的秀丽,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你们大婚,老婆子也没来,这样吧,”老夫人说着从手臂上摸索着,把自己带着的玉镯摘了下来接着道:“这是我出嫁时,我母亲送给我的,今儿,我把她送给你了,来,我给你戴上。”

杨若梅内心又惊又喜,连忙道:“奶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之不得,您还是留着吧。”

老夫人怪嗔道:“让你戴就你戴着,我都说了,我瞧你的模样就喜欢你,其他人我还舍不得呢。”

老夫人将玉镯带到杨若梅手上,接着道:“女人啊,一辈子心中没有什么杂物,眼中只有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家,一辈子为自己的男人操心,为自己的家操劳,就是这样,在外打拼的男人,也需要一个聪明能干的妻子。你说是不是?”

杨若梅心中微动,点了点头道:“奶奶说的是。”

楚夫人见老夫人竟把如此贵重的东西给了杨若梅,心中又惊又嫉妒,见楚安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也没敢说什么。

老夫人说完,这才把目光转到楚风身上,淡淡的道:“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对待梅儿,要是让我知道你待她不好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楚风瞧得老夫人严厉的眼神,只好点头答应。

“我听说了,明日就是文武大选了,你参加去,总闲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楚风顿了顿,看了父亲楚安一眼,点头答应。

“母亲。”楚安开口道:“母亲,风儿他前些日子与人打斗,有伤在身,我意这次的文武大选,就不必参加了。”

老夫人沉了脸,冷声开口道:“哦?风儿他是你的儿子,那也是我的孙子,你心疼,我就不心疼?况且风儿都同意,你就不必瞎操心。一点伤算什么,只要还能走动,就给我参加去。”

“可是……”

楚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了,老夫人哼了声,抬起拐杖敲了敲地道:“可是什么?你做为家主,让楚风整天无所事事,不思进取,这是你做为父亲的失职,是你治家的不谨。治不好家,何谈治国?杨家将其千金许配给风儿,难道就是要风儿整天碌碌无为吗?风儿无为,你楚安的脸面何在?楚家的脸面何在?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不论风儿的成与不成,你切莫从中作梗,一切都任他发展。”

老夫人一口一句风儿无为,风儿不思进取,虽是在说楚安,可却也让楚风极为的难堪。

“母亲,母亲教训的是。”楚安见老夫人有些生气,只好连忙低声道。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安道:“在你心里啊,不管我教训的是与不是,你下去都好好想想,做事深思熟虑之后,要一往直前。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人,终成不了大事。”

楚安点了点头,他知晓楚老夫人意在让自己能在对待楚风的问题上,不要瞻前顾后,可是他的心却仍然悬在空中,七上八下,让他放心不得。却也只好道:“母亲放心,我定然深思熟虑,谨慎对待。”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偌大的楚家,你的担子也不轻啊。”

“母亲,您刚来京城,一路颠簸,也累坏了,要不先扶您回房间休息休息。”楚夫人见老夫人有些疲倦,急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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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老夫人点了点头,一大把年纪,从扬州颠簸到京城,对着小辈们又是说了半天,确实也是累坏了。

说着一干人便陪同着老夫人,回了房间,楚风也和杨若梅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梅儿啊,等等我啊。”楚风叫着走在前面的杨若梅。

杨若梅听得楚风一改称谓,皱了皱眉,忍着心中的适应,停下了脚步。

“梅儿啊,你看,奶奶吩咐我,要让我好好照顾你。”

杨若梅淡淡的道:“然后呢?”

楚风小心的说:“那个,我想了,为了方便照顾你,咱们以后还是同房而睡,比较好。”

“不行!”杨若梅一口回绝,说罢也不看楚风一眼,直接就走。

“可是……”

“我家小姐说了,不行!”杨若梅的侍女婉儿也瞪了楚风一眼,没好气的道。

她来楚家这么久,对楚家这个少爷的性情有所了解,加上楚风对下人也没有一点架子,所以和楚风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害怕。

“哎,你这个丫鬟,和我夫人还睡上瘾了你。”楚风怪叫道。

婉儿吐了吐舌头,也懒得搭理楚风,小跑着追向杨若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