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在家里面赶稿子。
写作是芳芳的工作也是她的爱好,是可以打发无聊时间的营生。芳芳了解自己作为一个作家的细腻程度和复杂的情感层次。所以她不像一般人一样,她对机器人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机器人公司号称他们所造的机器人已经达到了人机不分的程度,机器人可以模拟人类的大脑做任何的事情。但芳芳一直对这个观点呲之以鼻。
她相信某些机器人的功能,比如说他的手和脚或者是某些能力能够仿真或超越人,他的计算和逻辑能力也可能比人强,但是某些领域芳芳坚信机器人是不可以代替人类的,虽然这种观点甚嚣尘上。
就拿自己作比较。
芳芳感觉自己在写作的时候,她的思考是极其具有跳跃性的。并不是说一切情节都已经设定好了,然后就按这个逻辑写下去。
其些男作家的思维可能会巧妙和深邃一些,他们在很早很早就已经把构架全部弄好。可是芳芳不行,她会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和突起的情绪,临时的跳跃思维,增加情节,以便于抒发一些东西。
写作的目的不全是为读者,也是为作者本人的。
机器人是做不到临时起意的,因为他不需要安慰,不需要自我实现。
欲望是人类进步的摇篮,机器无论何时都没有出自于自我的欲望。
艺术家的大脑也是机器人所不能模拟的。
机器人虽然可以创造出比较漂亮的具象的或抽象的画作,可以随机组合古往今来大师们画作碎片。但是他因为不具备灵魂的主观,就永远赶不上一个蹩脚的二流画家。
艺术是人类灵魂自由潇洒的产物,是随机的主观。
艺术是你心灵深处对自由的呐喊和呢喃。是人与人、人与自然沟通的隐秘的语言。这种语言机器人是不可能掌握的。即使他能够奏出音乐,但那也不是心灵的流淌,而是它的创造者的心灵流淌。
芳芳这几天觉得有点劳累,写作是个消耗脑细胞的殚精竭虑的工作。
她理解了作家确实是一个短命的活儿。过去历史上很多作家都是早逝,如路遥和陈忠实。因为他们每天都在结构和思虑一些情节的发展,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不能自拔。
而一些画家反而是活得比较长,他们的思虑要少得多,书画都有太极的影子;,歌唱家更利于养生,因为他们在舞台上抒发的同时也正在练气功。
芳芳最近经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大主题的思考,她对人类的前途和命运有着本能的关心和忧虑。
她断定外星人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一直在参与人类历史的进展和文明的开化程度。
太阳系第x行星的故事不是一个虚构的预言文学,而是由地球上各民族在远古神话中所记载下来的真实历史。
芳芳在家里经常和陈浩说起人类的未来或者是远古的神话,陈浩总是说她:
“你连地上的事情都没有搞明白,何谈天上的事情!”
有时候陈浩也说她:
“多少万年只是一个遥远的数字。过去是不真实的,未来也是不真实的,只有现在才是最真实的。”
他经常嘲笑芳芳张口闭口谈世界末日,他把芳芳对人类未来的忧患看作是女人的无聊生事,而忽略了芳芳作为一个人类中的异类,对历史和未来的清醒洞察,和对人类命运的真切关怀。芳芳感觉到自己和陈浩在这方面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这两天在和LV谈起这些话题时候,LV就不会去反驳她,而是经常帮助她在自己丰富的知识大脑库里面,找到一些附助依据,来支持她的观点。
当她说到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会给她找出具体的出处,在哪本书里面说到了这件事情,而且他搜索出来的材料比芳芳说的更准确一些。
显然人不如机器人的记忆准确,尤其是对于数字的记忆。
芳芳坚定的相信人类充满悲剧的未来指日可待,留给人类的日子己经不多了,频繁的地震就是末日的号角。
当然她的判断再一次成为陈浩的笑柄。
值得欣慰的是LV听到这个结论之后会点头表示赞同,并且他通过一系列的搜索把全球近千年来所有地震的频率都排列了出来。芳芳看到这个地震频率的曲线,果然真是越来越频繁了。
号角越来越响,人类如孙悟空被观世音上了紧箍咒,头痛发作的日子不可避免。
自己可以为未来准备点什么呢?是否可以通过某种通讯手段跟外星人接上头?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超越自我和超越地球,走进挪亚方舟或逃往火星?
或者成为一个新新人类可以不惧地球上普通肉体的限制,而得以看到新天新地?甚或通过信仰的力量被豁免和提升?
把挽救地球作为一个小女人的理想确确实实是异想天开,是有一点点疯狂,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的芳芳不是一个机器人,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人!
她拥有梦想,并且哪怕是极其微小的概率也愿意去尝试,而机器人必须是在大概率的情况下才去选择。
人的自由意志和机器的自由意志是不一样的。
机器的自由意志是完全的逻辑,而人在某些时刻的选择是少数派。
这种少数派面临渺茫的希望,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正是人类得以生存发展的一个强有力的精神纽带。
無錯書吧人类历史上正是有哥伦布这样少数的冒险家而得己发现新大陆,有马丁路德敢于发布95条论纲才得己摆脱中世纪的思想桎梏,有孔子带着少数的学生在各国之间奔波游说,才散发了儒家修身齐家平天下的人文理想,有庄子穷而逍遥的开扩胸怀才使人生境界变得格外宏大,从而温暖了无数中国知识分子落魄的心灵。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些少数的有趣灵魂的存在,人类的精神火花才能够得以延续和在历史上闪耀。
芳芳在写作过程中体会到了人机的不同。她想LV永远是LV,他不可能成为和芳芳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