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宫胤梓的表情非常淡定，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
“等等。”章天阳苦笑着说了一声，“同志，都过去那么多天了，我哪会记得那么清楚。”
“我记得你说过，今天下午也是一个人在看电视，看些什么呢？”
“今天下午啊，今天下午很困，没有去注意。”
“那前天呢？你又做了些什么？早上7点半左右到10点。”
“这个……生活琐事，谁记得那么多啊！”
“是吗？那你为什么对下午做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呢？具体到每一分钟，就算是我看电视也不见得会去这么记。”在警校考试的时候，老师临时考试，让她上地铁，地铁那节车厢一共有257人，15个儿童，24个少年，68个老人，86个20-35岁之间的青年，64个中年人，其中男人有119个。15个带孙子的老人，有7个是去医院，剩下的是去超市和花园广场。靠第三个窗户的年轻人一直在打电话，和情人吵架，两个穿着暴露的少女在小声商量要去做什么……
只有5分钟的时间，考试结束，宫胤梓必须回答出老师的提问，比如某个位置的人穿的什么衣服，或者是什么位置上的人在做什么，或者是要去干什么。
三个以上问题才算及格，十五个以上满分。
宫胤梓是同期唯一一个当天能拿满分的人，当时的老师非常满意，在宫胤梓毕业后推荐给了自己的好友。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宫胤梓都不会太敏感。
“我——”章天阳面色泛红，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记住了那天的事情，可能是巧合吧！”
“这个解释不合理，就算我肯相信你，可是在法庭上法官可不会信。”
章天阳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反问道：“那你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吗？我不明白您问了这么多问题，到底和我女儿被害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是，你们不去抓凶手，反而在这里审问被害人家属！”
“别激动，我也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了解一些情况。”宫胤梓朝旁边的干警使了个眼色。
那干警会意，让宫胤梓先出去。
無錯書吧看样子这人不太好对付，这会儿已经叫嚣着要等他的律师来了再回答警方的提问。
现在已经是半夜，人不能再关着，免得给自己找麻烦，刘兴文于晚上8点放出去，这个章天阳放出去但还得在警方的监视之中。
“这个章天阳你怎么看？”
宫胤梓斟酌了片刻，“有很大的问题，但是感觉他杀人的可能性不太大，如果说章小冰有可能是他下的手，毕竟章小冰对他而言是个终身的拖累。那刘文青呢？他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呢？”
蔺言生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个案子还不是并案的时候，不过可以一起调查。
“明天你休息半天，下午再去，我看你最近有点憔悴。”
宫胤梓咬了下唇瓣，这都不算什么，曾经调查一个案子，她几乎两天两夜都没合过眼，最后和同事们在办公室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有案子在身上，她如何能放下心来休息呢？
车回到小区已经是凌晨1点多，第二天9点之前还得赶到县公安局开会，调查这个案子，比起之前，这次有了县公安局的同事协助，进展还是快了很多。
就在凌晨4点负责监视章天阳的同事打电话回来说人跟丢了，章天阳怎么会丢了呢？
人不是去了医院里吗？
宫胤梓也被吵醒，跟着起身，两人赶到县公安局，监视的同事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蔺言生的眼睛，心里也是觉得倒霉，跟踪过这么多人，这还是头一次让犯罪嫌疑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怎么回事？”蔺言生也没有批评，直接问事情的经过。
负责跟踪的干警虽然不是刑侦队的，也是老警察，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失误才对。
“章天阳打车回医院里，我一路跟着，他不知道是注意到了我还是怎么，一路上兜圈子，最后回了医院，先去了厕所，然后去病房里，我跟着在门口盯着，拉上帘子没一会儿打开，人就这么没了。”
医院的病房没有监控，走廊上也没有。后边花园在装修，监控设备也是坏的，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那干警也是一脸懊悔，谁会想到章天阳会逃跑呢？
“不着急，人跑不了多远的，让路口的弟兄们都盯着点，一旦发现章天阳的影子，立刻逮捕。”
已经是6点多，回去睡是不能了，只能在这里凑合一个晚上，看着宫胤梓眼睑下的黑圆圈，蔺言生没由来的心疼。
果然，还是早点结婚给她换个清闲一点的岗位比较好。
才刚刚准备眯下，电话铃声把所有人都给吵醒了。
“回市里，有命案！”
又是命案，这也太吓人了吧！小小的海市竟然连续发生命案，这要是落到媒体耳朵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惊慌。
没办法只能赶回市里，第三名死者是一名环卫工人发现的，当看到现场拍过来的照片，蔺言生的眉头挤在了一起，看了坐在旁边的宫胤梓，犹豫着要不要给她看。
整个尸体被烧的红一片白一片，有的地方已经被烧焦，有的地方血肉模糊，身体表面有电流照成的热效应、化学效应、电击伤、金属溅伤、电烙印，已经无法看清楚尸体本来面貌，形状十分恐怖骇人，身体蜷缩花街十四巷一个垃圾堆旁边。
先到现场，尸体已经被带回物证科。
夏天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路上只有少许人在走着。
发现尸体报警的环卫工人直到到现在还是惊魂未定，垃圾堆肯定不是第一现场，只能依赖附近的监控。
花枝巷是老式小区的巷子，除了正街上有监控之外，这种小巷子口根本没有监控录像，只能看附近来往车辆和可疑人等。
很快死者身份确认，杨某，年45岁，是海市一名环卫工人，曾因为强奸罪入狱七年服役，出狱之后一直在环卫所工作。
